第六十四章 收下新客立新规
医道术士乔溯,说他曾经见过白冉对吕知府用过点指术,却没有当面揭穿,白冉问了一句:“这事,有凭据么?”
乔溯一愣,道:“这却让在下往哪里寻找凭据?”
白冉道:“你能认出点指术么?就算你能认得出点指术,你却有办法破解么?”
乔溯闻言道:“恳请白掌柜施展手段。”
这个年轻人还真敢叫阵,恰逢一只公鸡大摇大摆走进了院子,白冉拿出灵符,正准备念咒,却听和尚道:“练了这许久,手段还是不精纯。”说完,和尚顺手一指,那公鸡羽毛倒竖,直扑乔溯而来。
和尚确是下了狠手,若是乔溯说大话,这只鸡能让他血溅当场。
眼看公鸡飞一般扑来,乔溯当真有些慌乱,踉踉跄跄闪过一击,乔溯从背囊里掏出一枚银针,与公鸡周旋了几合,一针插进了公鸡的头顶。
这一针刺的恰到好处,公鸡头一歪,叫了两声,立刻恢复了平静,刨刨地,捉捉虫,还是鸡的天性。
白冉看了看和尚,和尚抿着嘴唇没作声,乔溯抱拳道:“掌柜的,你且看仔细,在下绝无半句戏言。”
静默片刻,和尚把白冉拉到一边,低声问道:“你时才说他是反贼,窝藏便是重罪,这话当真么?”
白冉道:“这岂能有假,大明的律法你还不知晓么?”
和尚道:“这事却没得通融么?”
白冉挠挠头道:“倒也不是没有,跟着宁王造反的有几万人,朝廷也不至于把几万人的脑袋都给砍了,这厮若当真只是个无名小卒,朝廷倒也未必能追究下来。”
和尚道:“看这厮那狼狈模样,想必也不是那有身份的人,若是朝廷不追究,你就把他留下来吧。”
白冉道:“怎么?你是可怜还是领了他的情?”
和声道:“我和他没什么情好领,我也没心思可怜他,可能用医术破解法术的人太罕有,这人若是留在山中,以后定有用处。”
别看和尚疯疯癫癫,正经有一双辨人识才的好眼睛,叶秋也在一旁道:“这样的手段当真不可多得,我看这人也算忠厚,白兄若是不肯收他,叶某且把他收到后山去吧。”
白冉看了看清风,清风面带踟蹰,只觉此事不好定夺,僵持许久,忽见乔溯对苏樱雪道:“这位大姐,你身上好像有伤。”
被人叫了一声大姐,苏樱雪有些不悦,近日来受了太多苦楚,她也的确比往日苍老了许多。
“些许小伤,不妨事。”苏樱雪草草应付了一句。
乔溯摇头道:“这可不是小伤,若是不及时诊治,日后伤及筋脉,只恐酿成大祸。”
苏樱雪红着脸道:“不劳你费心就是了。”
和尚上前拉住苏樱雪,问道:“娘子,你到底受了什么伤?”
苏樱雪咬唇道:“皮肉之伤而已。”
和尚皱眉道:“却连我都说不得?”
苏樱雪面带愠色道:“你昨夜却没看见么?”
难怪苏樱雪羞于启齿,她在知府衙门挨了板子,伤在了屁股上,这话可怎么说得出口,也怪和尚昨晚喝得烂醉,却也没留意娘子身上的伤痕。
看着苏樱雪的站姿和步态,乔溯已经大致看出了苏樱雪的伤势,他从背囊里拿出两包药,对苏樱雪道:“这位大姐,这两包药,一包内服,一包外敷,每次只用少许,十日过后,伤势便可转好,天气湿热,姐姐却要多加留意,切莫染了疮毒。”
苏樱雪哪肯接一个陌生人的药,且一脸为难的看着大和尚。
大和尚却不客气,上前把药接过,回身牵着苏樱雪的手,道:“娘子,你随我来,我多少懂些药性,且让我看看你伤势。”
和尚自去验伤,白冉这厢盯着乔溯又看了许久,乔溯也想多跟白冉搭搭话,可惜这是个嘴笨的人,想了许久也不知该说什么。
不多时,和尚回来了,拉过白冉,低声道:“我那浑家伤在了屁股上,难怪她不好开口,这厮当真有手段,那药也的确有奇效,要我说,咱就把人收了吧。”
白冉道:“这事我还是做不了主,还得问问三当家。”
李青把陈达找了过来,陈达上下打量着乔溯,问道:“你既是医者,敢问出自哪门哪派滴呀!”
乔溯道:“在下出自葛门,葛门只有一派正宗。”
葛门,是东晋葛洪独创的一门,说来也算道术一派,这一派的术士最擅长炼丹和医术。
陈达闻言冷笑一声道:“后生,你可莫说大话滴呀!葛门医道最是繁复,我问你几句,只怕你就要露了马脚滴呀。”
乔溯道:“先生只管问来,在下若是对答不当,愿即刻下山,再无纠缠。”
陈达道:“且说肘后方中有一病症,人周身生疹,疹中带脓,处之即破,破之即烂,烂之则死,此症可有治愈之法?”
乔溯道:“此症名唤掳疮,十之八九难以痊愈,取生疮之人脓血,热敷于身,可防此病。”
掳疮,即所谓的天花,这病当时无药可治,用患者的脓血热敷在身上,是唯一的预防天花方法。
陈达有意为难乔溯,但乔溯说对了,这让不禁让陈达对这后生刮目相看,陈达又问了些疑难杂症,乔溯对答如流,陈达和他聊得投契,转而对白冉道:“奇才,当真是奇才。”
白冉依旧放心不下,还是想问清风之意,清风犹豫许久,对白冉道:“既是开店做生意,且当生意处置吧。”
白冉点点头,心下有了主意,当着众人面,对乔溯道:“有这一身好医术,想你终究不缺饭食,你既想留在我这,我倒也能容得下你,有吃有住,日后还能给你找些生意做,可有一件事情要事先说个分明,你既是住在我这,行医赚得银子必须分我一半,哪怕是赚了一个铜钱,也得砍下一半给我,这是我立下的规矩,你可答应么?”
“莫说是一半,都给掌柜的就是!”乔溯道,“在下只求两餐一宿,再无奢望。”
“生意终究是生意,你也不必客气,”白冉道,“既是说定了规矩,且在北院找间房,暂且住下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