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曼导演，请问你下部新戏什么时候开拍，拍摄的内容方便透露吗？”
    “听说新戏的投资规模不大，角色都选定了谁？”
    “拉斯特先生，是你亲自担任导演吗？”
    “......”
    莱曼刚从贝弗利山庄开车出来，就被埋伏在路边的记者狗仔团包围。
    任他紧按喇叭，依旧不得放行。
    这些无冕之王们实在是难缠。
    自从萤火虫影业公关部门对外放出一些新作消息，还暗中透露了一点拍摄计划，借机造势，确实是引来了不少人关注的视线。
    可这些狗仔实在太烦人了，跟梢、盯梢，都他妈是好手，总是能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堵到莱曼的行踪。
    他摇下一点车窗，敷衍的回答几个问题，脚下虽然放缓车速，但还是一点一点的挤了出去，然后才直奔萤火虫总部大楼。
    直到进入电梯后，莱曼才略微舒了口气。
    刚刚从电梯出来，正碰上瑞恩。
    他才从新墨西哥州返回，留下了一部分幕后制作人员在那边继续筹备拍摄。
    两人闲聊几句，莱曼助理笑着迎上来道：“老板，人已经到了。巴登先生就在会客室里。”
    莱曼走在前面，随口问道：“他怎么说？”
    “他愿意出演杀手安东，正在重复的翻阅剧本。”
    不一会儿，会客室的大门被打开，里面坐着个短发、无须，脸型较长的男人。正是日后西班牙少数几位拿得出手的国际演员，哈维尔-巴登。
    这货今年才36岁，已在欧洲有了一点小名气，算是没拘泥于西班牙一地。
    原时空里，他也是稀里糊涂的被科恩兄弟看中，然后就获得奥斯卡最佳配角，留名好莱坞，接着就跟一群大导演接连展开合作，声势越盛。
    而这位第一次受到国际影坛注意，是92年的一部《共妻共夫》刷下威尼斯银狮奖，从而一炮打响个人地位。
    此刻，哈维尔-巴登依旧摸不着头脑，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怎么就进入一位好莱坞大导演的视线里，还能获得出演二号主角的机会。
    他当时还在西班牙没戏拍呢，突然一个电话打来，给了他一个惊喜。
    不过，想不通也没必要去想，反正也不是坏事。
    于是乎，哈维尔确定真的是莱曼导演的邀请后，巴巴的从西班牙赶来。
    当看见一位很有气场的人打开房门走进，哈维尔也是立马站起面带微笑的客气招呼。
    “不用客气，哈维尔。我看过你的表演，你的形象和气质非常合适杀手安东的设定。”
    莱曼这两年在国际上名气也很大，主要是戛纳金棕榈的头衔以及多部票房卖座的电影成绩，让许多不关心其他地区导演的西班牙影视圈，都有听说过莱曼的大名。
    哈维尔一个欧洲演艺圈都还不算厉害的演员，遇上一个大导演的青睐，心里早就有些忐忑外加欣喜，“谢谢，谢谢。”
    “不过，”莱曼突然皱眉，“你的形象得改变一下，我想要一个与众不同的杀手形象。”
    哈维尔的造型很平常，还不是那个形象怪异的笑脸狠人。
    既然导演都说形象要改了，那就改吧。
    于是乎，大半个小时的改换造型工程结束，再度出现在莱曼眼前的哈维尔才变得熟悉。
    ——顶着六七十年代西部地区妓院老板所常见的两侧蘑菇头型。
    哈维尔-巴登和剧组的造型师在会客室里站定。
    哈维尔只觉得现在的自己形象老土外加奇怪，一点不见之前的飒爽、干净，偏偏莱曼还要求他刻意的微笑，就是那种明眼人都知道你在客套的微笑，很僵硬的笑。极度不自然。
    可原版的杀手安东的银幕形象真的经典。
    蘑菇头发型也是其中的精髓，给人一种神经病的气质。
    当然，这么着装打扮确实透露出一股不好惹的凶意，尤其是杀人时微眯着眼一副悲悯的模样更是显得整个角色骨子里是个变态。
    ——反正，要一眼就能看出这个角色的与众不同之处，杀手安东才算是立住了。
    是以，越是神经病的打扮就越符合人设。
    “很好。”莱曼满意的点点头，“到时候注意走路姿势要刻板一点就行了。”
    短短三天时间，接到电话，跑来试镜，导演认可......
    这进度也太快了。
    哈维尔心里想道。
    莫名其妙，自己就成了好莱坞受到瞩目的莱曼新片男二号，真是......不敢想象。
    回过神来的哈维尔听到莱曼终于点头，心里过分激动。
    “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过来签了出演合约，拍了定妆照，其他事情，这边会及时通知的。电影的拍摄日程很要紧，最好的话，未来几个月都不要再接片约，安心演好安东这个角色。演好这个，你得到的会很多。”
    哈维尔听莱曼说完，毫不犹豫的开口道：“放心，我一定全身心的备战这部电影。还有，莱曼导演，谢谢你把这个角色交给我。”
    “没什么，这是合适的选择。”
    次日，哈维尔也正式加入《老无所依》剧组，片酬100万美金。
    这个价格很公道，国际演员说起来在好莱坞也不很吃香。
    而主演阵容选定好后，剩下的龙套角色莱曼一并交给了caa和瑞恩安排。
    梳理一下萤火虫影业其他几个项目的筹备进度的话。
    《潘神的迷宫》已经开拍，《致命魔术》还在选角，《斯巴达》的猛男们还需要长久的塑形训练外加数字领域的配合特效问题，以及《prada》的拍摄进入尾声，还有一周左右的时间就能杀青。
    这之中，还有莱曼投资给亚利桑德罗-冈萨雷斯-伊纳里图的《巴别塔》还在继续走着冲奖路线。
    不出意外的话，什么多伦多、里昂外屏、华沙国际等电影节刷一波名气，再等到戛纳刷一波名气，最后再去奥斯卡最佳外语奖项上入围拿个提名，这一路刷下来，基本就能靠卖地区版权收回2000万的投资。
    至于盈利？说实话，那没想过。
    一部现实小众题材，还是说美国边境问题坏话的电影，终归不会得到太过观众的喜爱。
    看过成片的莱曼只能说这位墨西哥导演确实很有想法，也有风格。
    整个看下来，营造的紧张、焦虑与不安的观影氛围也很恰当，四个故事交织在一起，并随着故事的发展而使悬念逐步升级，这种艺术表现手法是很考验导演功底的，所幸，亚利桑德罗做到了这一点。
    影片的布局复杂，情节推动有些拖沓，不够干脆，比较需要观众的观影耐心，这是不够做的好的地方。
    当然，对一部冲奖的文艺作品来说，后者并不矛盾。
    不讲的详细，如何深入主题，只能牺牲剧情的流畅。
    放缓着讲述剧情与人物。
    最后，莱曼只能说，《通天塔》深刻的在围绕人种、语言的不同，讲了一个悲剧。
    就像导演亚利桑德罗所说的。“这世界因为语言的不通充满着误解，只有上帝才有知道一切的权力，然而上帝是沉默的，并且剥夺了人们相互沟通、理解的语言方式。”
    影片看起来非常压抑，加上阴郁的色彩运用带给人视觉上的压抑，双重作用之下，很容易有一种孤独的无助感。
    至于片名《通天塔》，典故来自于《圣经-旧约》，指人类联合起来希望建造通往天堂的高塔，而为了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上帝让人类说着不同的语言，相互不能沟通，计划就此失败。
    所以，导演的意思很明确，所谓的通天塔，只能是一个神话，是永远做不到的。
    无论是推行英语，还是别的什么语言，总会有人沟通有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