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他也是有感而发。
    自己执掌过这么多的剧组，也听到过圈内不少导演拍摄时的抱怨。
    算是自己的一种，嗯，对剧组人心的一点见解。
    就像是一艘行驶在海面的大船，如果还能开往目的地，即使有那么多的分歧，船总归还是能开动的；如果到不了目的地，甚至在途中就有沉没的可能，第一个逃生的，也肯定不会是导演。
    告别诺兰后，莱曼上了个厕所，出来时看到了等在外面的布莱克-科尔，知道他有话说，两人就顺着走廊聊了起来。
    一会聊着公司的事务，一会聊着剧组的筹备。
    “等选角完毕，参加了华纳举办的开机发布会，我就会进组。”莱曼强调道：“我自己的剧组。到时候，你就负责盯住拍摄进度，发生了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小矛盾的话，优先支持诺兰的意见。”
    “我明白了，但华纳那边......”布莱克-科尔犹豫道。
    “放心，我们公司发展到今天，也算是有了任性的资本，也亏得起。再者，电影还是有很大的可能成功的。华纳的几位制片也非常专业，至少不会乱来。无论如何，大家的目标是一致的。心不齐，也还有商量的空间。”
    “反正你就尊重剧组主创的集体决策，真有什么事，诺兰也无法沟通的话，就找我。我会想办法。”莱曼最后补充道。
    “无法掌控一切的感觉很糟糕。”布莱克-科尔苦笑。
    “那是诺兰头疼的事，你担心什么。”莱曼眺望远处耸立的大厦，“他比你想象的更有经验，也更有能力。”
    “也许吧。”布莱克-科尔点头，“我会帮你看着剧组的。”
    “莱曼先生。”两人身后传来一个妹子的声音。
    莱曼回头，看到刚刚女主试镜结束的英伦玫瑰正往自己这边走来，其后跟着她的经纪人。
    “谢谢你。是你给我的这个机会。”她跟布莱克-科尔客套一句之后，完全忽视了他的存在。视线只看着莱曼。
    “别说这些有歧义的话，凯特。是你自己的实力。”莱曼看着布莱克-科尔掩饰不住偷瞟的小眼神，赶紧解释道。
    现在还能解释，要是被伊娃知道，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嗯？单纯的欣赏？男人对女人的欣赏？
    那可解释不清。
    “我知道，我知道。真的很谢谢你。”从认识开始，这姑娘就一直在倒霉。尤其这段时间，她的压力真的很大，甚至还有人劝她从哪来回哪去，好莱坞不适合她。她憋了太久，情绪都有些压抑不住，这么一刻，从拿到试镜结果，并通知签约的这一刻，再也没打算控制。
    她有些哽咽，“那些人都在怪我、骂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失败是我一个人的错吗。”
    但她是个还算坚强的女人，知道这样子自己很失态，又赶紧把情绪收住，“你总是在给我机会，真的谢谢你。”
    这么真挚的谢意，让莱曼感觉像是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但他真的只是顺手而为，要是凯特-贝金赛尔本身条件不行，他说什么都不会给他试镜的机会。
    就比如伊娃，只有适合她本人的角色，莱曼才会让她去演。
    他不喜欢很刻意。哪怕心里很愿意捧她，在她表演底子还未彻底成熟的时候，也不会让她挑战超出她极限的角色。
    比方说《百万美元宝贝》，这部电影是很典型的捧女主的作品，甚至可以说是好莱坞很罕见的女主戏份比重最大的角色，是最有可能捧红女演员的，更别提前世获得的那些荣誉奖项。
    但不合适就是不合适，强求只会让电影蒙上瑕疵。
    这也不是一个导演该干的事。
    “好了，不用这样。与其谢我，不如谢你的父母把你生的很漂亮，你的底子很好，很适合这一类的角色。我也没那么多精力搞的像你说的这样复杂。凯特，虽然好莱坞出色的姑娘大把，但你要相信自己的特殊。自信点。”
    “对不起，莱曼先生。凯特刚刚得到试镜通过的消息，她的情绪可能有些不稳定。”经纪人也追了上来，连忙道歉，“走吧，凯特，别打扰人家工作......”
    “不管怎么说，还是很感谢你。”女孩也依旧那么固执。
    莱曼给布莱克-科尔打个眼色，和他转身走人，“对了，经纪人先生。”经过凯特经纪人身边时，莱曼提醒道：“尽快谈好演出合约，或许下一周，华纳就会举行开机发布会，到时候，我们很可能让演员穿上剧服参与采访，提前造起声势。在这之前，还需要重新测量凯特小姐的三围，身高什么的，专门定制服装。”
    “我们会的，莱曼先生，我跟约翰逊是同事，以前我们见过的。”
    caa里面，约翰逊的地位早已随着莱曼的身价一路上涨，肉眼可见的能摸到这个行业的天花板，也就是caa的高级合伙人。只不过，这最后的一步，总是格外的艰难。
    “是有印象。”莱曼早忘了凯特的经纪人叫什么名字，随便敷衍几句，便和布莱克-科尔一起走人。
    “需要在剧组多照顾她一下吗？”布莱克-科尔回头看了一眼，试探着问道：“一些个人待遇方面的。”
    “不用。她是专业的演员，又没啥背景，并没有那么多规矩。”和伊娃的生活让他无比的轻松。他现在心如止水的。
    再者，好莱坞漂亮的女孩一大把，看的过来吗。
    人的身体是有极限的，应付一个伊娃，就能把他空余的时间压榨掉。真的一滴都不剩了。
    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他甚至非常刻意的避免与一些漂亮女孩直接接触。
    两人回到试镜室，临进入前，他还去看了一眼克里斯蒂安-贝尔。
    “准备好了吗？”
    “嗯，我一直都在琢磨这个角色，相关的漫画，我也一直在看。”克里斯蒂安-贝尔还是有些信心的。
    “那就好，加油，只剩下最后一个关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