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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65.借箭

      朕已经三天三夜没有睡觉了。
    没有参谋部协助,许多事情都要朕亲力亲为,比如清点粮秣、动员士兵、情报汇总、调度资源,都得朕一一过目。好在科林斯的制海权还在朕手上,靠着把库存的希腊火砸光大半,突厥人的船不敢再靠近萨龙湾,靠桨帆船暂时遮断这片狭小的海域之后,才能靠快船实现低延迟的通讯。
    因为在朕玩草船借箭的时候,在科林斯还在进行另一轮作战,否则单线作战,朕也不需要考虑授时和通讯问题。
    在去穆拉德大营借箭之前,朕做了许多准备。
    兵法讲究谋定而后动,所以朕从捉来的西帕希俘虏里遴选了几个合适的,主要特征是养尊处优、地位出众的。挑选方法是煮了一锅红烧肉,但凡闻到香味,盯着流口水的,肯定都是平时生冷不忌的主,但面露厌恶神色的,定然是家里有产业,可以只吃牛羊肉过活的富人。
    穷人哪有那么多穷讲究,只有富人才有闲情逸致说猪肉脏吃不得otg2ntc=。
    当然有钱且肯吃猪肉的肯定也有,用这招识别不出来,但这种会变通又信仰不坚定的人都比较有脑子,朕要使反间计呢,就不能用太聪明的人。
    不过在实行反间计之前,还需得拷问出苏丹的军情才是,这西帕希中地位官衔也是有高有低的,最低的是甲兵,甲兵上面是牛录额真,往上是甲喇额真,再往上是固山额真……
    错了错了,那是八旗兵,这西帕希应该是蒂玛、扎米特和哈斯三阶。
    所以又从方才口水流得最厉害的人中抓了两个扎米特。
    按照鄂图曼人的军制,每个最低级的西帕希每年最少可以从土地中获取三千阿克切收入,除了自己要服役,还要提供一到五个披甲的侍从参军,通常是他们的兄弟子侄,扎米特受封的土地更多,每年收到的地税最多能有十万阿克切,大约一千一百杜卡特——突厥人币值不稳定,穆拉德这家伙坏得很,经常往阿克切里掺铅。
    正如大明的上户中户下户需要服的徭役不一样,鄂图曼人也是如此,封地越大,需要提供的骑兵就越多。每多三千阿克切产出的土地,西帕希就要多提供一个杰布里侍从,土地的多寡则按军功来授予,很科学,朕打算让藩王也这么干。
    但这些土地并非封地,而是类似官田、学田一类的职分田,不仅死后回收,最多优先分配给合格的子嗣兄弟,而且西帕希只是有权对土地上耕作的农民征税,司法、宗教、商业等等其他权利是一概没有的。
    而一块地上产出了粮食,并不是全进西帕希的腰包,而是要和农民对半分,至少要留下农民的口粮,否则农民会跑路。再说耕种的突厥农人和西帕希老爷都是宗族关系,就算想盘剥也要克制,闹得不愉快,小心这些穷亲戚大义灭亲,到时候田可就被他们优先继承了。
    即使能对半分,三千阿克切最多也只剩下一千五,相当于不到二十个杜卡特,突厥人再怎么武德充沛,要靠每年二十杜卡特供应一人一马作战,日子也是苦哈哈的,虽说小亚细亚也适合放牧,马匹价格低廉,又能从邻近的大食国进口大宛驹,但一匹堪用的战马也得让一名杰布里不吃不喝攒上两年多才能买得起。
    有产马地就是好,大明的战马价格起码是这三倍,买到的还都是蒙古马。
    而远征外国时,每个杰布里都需要备一匹战马、一匹驮马,否则长途行军后战马无力冲锋,那等于自寻死路,再加上弯刀、弓箭、箭矢和其他野战需要的物件,这些杰布里骑兵根本就是在亏本打仗,若不是对外用兵能从战利品上分一杯羹,谁愿意用这个价给苏丹卖命?
    这些杰布里侍从都要由蒂玛、扎米特老爷周济才能度日,但贝伊们又不是来施粥行善的,自然也不愿意干这种赔本买卖,也巴望着能靠苏丹的赏赐和战场上的斩获捞回些人吃马嚼的开销,此外就是作战勇猛些,多多建立军功,能再受封些土地。
    尽管多分封了土地,就要多上缴一名江浙湖汉北骑兵,土地越多,贝伊老爷就越穷,再多受封几亩地,老爷都要穷得骑驴了——不用这种鬼话唬骗底下的杰布里,这些愣头青怎么肯心甘情愿给贝伊打白工?
    毕竟杰布里的成本主要在盔甲和战马上,但盔甲这东西丰俭由人,穿的差点,死的也不是老爷,老爷自然不上心。只要从族侄里挑一个年龄合适的后生仔,给他买一匹战马,配一把弯刀,就能向苏丹派来的帕夏交差了。
    要是杰布里们再卖命冲锋,贝伊老爷可就要换汗血宝马了。
    但凡事总有例外,毕竟穆拉德和他的前任们都不是傻子,三千阿克切供给一名骑兵本就紧巴巴的,即便成本大头在战马和盔甲上,只要放低标准,很轻易就能从三千阿克切中赚一笔差价。但总有那么些扎米特立下大功,被一口气赏了许多土地,相应的,他们也需要把所有积蓄都拿来武装那些来年多缴纳的骑兵,不仅存粮会被吃光,兴许还要举债度日。
    西帕希的剑地制度并不是按土地的品质与面积算的,而是按土地的产出,类似于倭国的石高制,那这里就有文章做了,朕说这块地有一百石石高,但实际上只有四十石石高,然后把地强封给你,你纳税服役还得按一百石的石高来,那差不多就等于给朕打白工。
    倘若朕再狠一点,说成是两百石高……想来受封的人会在家里天天高呼天皇陛下万岁吧。
    反之亦然,考虑到鄂图曼人连土地清丈都没搞,农税都是类似蒙古人的包税制,朕可不觉得鞑子会知道每块剑地的实际产出,恐怕都是长乘宽乘一个随便编的常数,就得出了一个剑地的年收入。
    你说陕西黄土高原上的一亩地,和江南水乡的一亩上好水田能一样?
    安纳托利亚人口较巴尔干稀少,又多山地丘陵,土地并不适合耕种,更适合展开畜牧业,而放牧牛羊需要大片的土地,故而同样大小的封地,安纳托利亚的西帕希日子比巴尔干的同行可难过多了。
    这也难怪先前这帮西帕希被朕合围之后,宁可留下决一死战,也不愿意宰杀战马,销毁物资后穿越山林,拼死一战还有带着家当逃生的机会,孤身钻林子,那可就破产了,就是躲过苏丹的军法,逃回安纳托利亚,也无颜见江东父老。
    父老对欠自己钱还不出的人,可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这些穷困的西帕希,只消许以厚利,都不用审讯,就把知道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说了。
    苏丹的大军主要是由各地征发的轻步兵充作杂役,鲁梅里亚军团作为中坚,再加上苏丹出征必备的近卫骑兵与耶尼切里,人数应该超过了六万人。
    此外还有加泰罗尼亚佣兵团与之合并一处,这佣兵团鱼腩得很,倒是不足为惧。
    兵力是朕的六倍,且麾下士兵都身经百战,不比科林斯的多数农兵都是第一次上阵,大军肯定对朕有所轻视,只是见到朕在萨拉米斯岛有小动作,才分出一支偏师来反伏击夜袭。
    朕倒也不是真的只是来借箭的,倘若穆拉德没有领会朕的意思,海滩上果真有纰漏,那借箭就会变成火烧乌巢,朕将率领拂菻天兵,将穆拉德的粮仓献祭给明尊。
    孔子朕祭祀过了,但现在天理拳练到头了,不再有求于孔夫子,五雷正法是道家的功夫,但道消魔长,想拜山头也没哪位大罗金仙能独当一面,再说道家也不怎么兴献祭一说,而佛家……佛爷吃素的,朕火烧乌巢,定然有许多荤腥混进去。
    朕来拂菻不到一年,尚未弄懂这拜上帝教怎么献祭,好像是要把异端捆在木杆上炮烙,朕斩首还算在行,但烤全人的手艺颇为粗糙,再说夜袭讲究兵贵神速,浪战一阵就得撤,哪有那么多时间来组织烧烤?
    所以思来想去,朕打算献祭给朱家的教门。
    你当就巴列奥略家搞白莲教大串联么?我老朱家也搞拜拜的。
    大明朝的皇帝要搞封建迷信,当然是拜明教啦。
    我太祖皇帝起兵时,就曾投身明教,当时暴元诬我明教食菜事魔,其实是明教的功夫令人力气倍增的同时,还会让人食欲大涨,只能戒了肉,省下钱来吃菜,明教也是叫人一心向善的正教,怎么就成魔教了?
    等等,这个修炼之后食欲大增的功法怎么有点眼熟呢?
    朕还在摧破者号的甲板上晒着太阳胡思乱想之际,船已经靠到了科林斯的泊地,没等朕下船,一名亲兵已经跳上了旗舰。
    亲兵满脸崇敬的神色,眼里闪着正道的光:“巴塞丽莎果然料事如神,我等将草人套上黑衣后,从城墙上缒下,果然引得奥斯曼弓手心生疑窦,对着草人开弓射箭,一夜平白得了许多箭矢。”
    听说得了许多箭,朕没能给明尊献祭的遗憾也平复了几分,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给摩尼光佛上供。
    因为两线同时发动疑兵之计,穆拉德又不可能同时指挥两处地区,这些没啥花花肠子的突厥人哪猜得到朕的意图?
    至于穆拉德本人,番婆子前几天就给他送了封信,上面只有一句话:“苏丹的胡子这么长,请问晚上睡觉的时候,是放在被子外面,还是被子里面呢?”
    这招极为阴损,听了这个问题,寻常人会被折腾得好几天都睡不着觉,唯一的破解之道就是剃光胡子,倒是番婆子还算留了情面,倘若她问的不是胡子而是胳膊,恐怕苏丹危矣。
    不过穆拉德绝非善类,他需要胡子保持苏丹的威仪,身体发肤受之胡大,所以他选择晚上不盖被子,反正地中海沿岸夜里也不会太冷。
    倘若他中了番婆子的奸计,只怕苏丹本人在朕夜袭时早就累得够呛,提前歇息去了,那墨伽拉定能一鼓而下,能火烧乌巢还犯得着草船借箭吗?
    朕熬了一夜,苏丹大军也熬了一夜,大家都不好受,两边都换上了后备军,平常每天都要来放放箭,喊两嗓子的鄂图曼大军今天也没动静了,想来都在帐篷里补觉,若不是朕的灰牲口也要休息,现在倒是偷袭的好时候。
    看对面被朕折腾得够呛,朕将计划推进到下一步。
    方才遴选出来的突厥人,都被悄悄押送到真正的牢房里——朕没那么多地方关几千号战俘,都是学着蒙古人的法子,让他们给自己挖出一个个深坑,然后把人放在坑里关押。
    然后朕当着他们的面,上演了一处联络加泰罗尼亚佣兵团,里应外合,击破苏丹大军的戏码,还特意写了封书信在桌上,给那几个突厥人看到。
    这么把人放回去,苏丹定然不会亲信,当初番婆子就尝试用反间计借刀杀人,宰了这帮加泰罗尼亚人,但苏丹硬是不上钩,想来是不相信番婆子狗血喷人,所以朕还得按周瑜打黄盖的戏码,先把这帮突厥人拷打一顿,让苏丹知道这些突厥人对穆拉德是忠心耿耿的。
    但打残了也不行,打残了就没法突破重重阻隔,从海滩上泅渡到苏丹大营,所以朕需要看似惨烈,实则只伤及体表,只有皮肉之苦的刑法。
    朕一时半会儿想不到这种东西,但看到那帮庸医给受伤的士兵拔完箭,开始放血的场景,朕眼前一亮,福至心灵。
    首先,弄两个竹筒来,当然西域不产竹子,就用小陶罐代替,然后点燃一根艾草,但西域也找不到艾草,就用狗尾巴草代替,点着之后放进罐子,往俘虏袒露的背上一贴——
    那叫一个惊天动地,鬼哭神嚎!
    你叫什么,艾炙这个穴位可是壮阳补气的,等你打完仗回去,你的四个老婆都会夸你好似吃了夜里猛,那些豆蔻年华的少女怕是受不住,还要求你再多娶三房的姨太太来分担。
    拔完全套的火罐,这几个虔诚死板的扎米尔被朕关回那处看守不严的牢房,朕就静静等待他们越狱。
    为了逼迫他们跑,朕还搭起了火刑架,扬言三天后的午时,就要送他们见移鼠。本来朕以为他们第二天就会跑,还打算准备点干粮啥的给他们路上吃,免得饿死在半道上,再安排看门的士兵假装没看到这些从海墙外游出去的囚犯。
    结果他们头天夜里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