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黑暗(十二)
“关于信长那边的事情我了解的其实并不多,但这次的奇岩之旅,却让我的的确确认识到了信长的棘手之处。”
“那种东西,能让人和精灵全部变成怪物,并且能够轻易的传染给他人。”
系统的确有告诉他,那种病毒只要进入人或精灵的体内就能进行快速的感染,所以说传染方式简单也不为过。
“但我也不能确认,它是否还能够通过其他方式传染,所以面对那些被感染的人和精灵,都要慎重的接触。”
千末未自己有系统,自身算得上免疫病毒,只是其他人的安全他就无法保障了。
毕竟这个憨憨系统只为他个人服务,一切功能都只能作用于他自身。
按系统的说法就是,只要千末未自身变的更为强大了的话,自然也有能力去寻找更多的解决方法,到时候自然也就不需要再拘泥于它了。
对于系统的逼迫,千末未无力反驳,因为他内心也相当认同系统的说法,依靠外力的强大,并非真正的强大。
举个例子来说,一个几岁的孩子拿着一把刀伤了一个成年人,那可能是这个几岁孩子的力量强于成年人吗?
当然不是,可怕的只是那把刀而已。
离了刀的孩子又有什么威胁呢?
外力的帮助有时候固然必不可少,但人不能变成离了外力就一无是处。
千末未也明白训练家这个职业的上限有多低,可以说这个世界与精灵有关的职业绝大部分都是离了精灵就活不下去的存在。
训练家素质?那东西离了精灵又有什么用?
想了这么多,千末未只是在寻找着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方向。
转过神来,他回头去看想要对他说些什么的谦信。
“大人,我前段时间也遭受到了大人口中那种怪物的袭击。”
“应该就是那次联合合战的时候吧。”
“是的,所以我没有能及时的带着手下去参加合战。”
“...先说说详细情况吧。”
他听得出谦信口中的不甘,但现在的情况注定不能让他去发泄什么,而且千末未也腾不出那个时间去和他比试一场。
“是,那次我和几个手下这按照规定好的路线前往大地之国,只是中途却突然被...”
......
“烈空坐,你怎么了!”
看着眼前几乎全身都在逐渐变的透明的烈空坐,信长少见的有些惊慌失措。
这是烈空座是他十年前在野外的一处高地遇到的,那个时候还不够强大的他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就得到它的认可,但渴望力量的信长又怎么可能放弃这样一只强大无比的精灵?
他干脆在烈空座侍着的天空高塔之下住了下来,而这一住,就是五年。
五年里,他没有离开过一次,而是尽可能的将自己全部的力量和态度展现在它的面前。
可它却从没有正面看自己一眼,直到信长心灰意冷的打算离开,烈空坐才在最后的最后表达了和自己对战一场的想法。
只是结果自然不用信长多说,他败了,并且败的很惨很惨,尖牙陆鲨在烈空坐手上都没有走过半招就被瞬杀了。
但看在信长这个人的意志上,烈空坐还是勉强认可了他作为伙伴。
直到那一刻,新的篇章才被翻开。
靠着烈空坐的力量,信长几乎横推了第三地区的所有城国,成为了这个乱世当之无愧的霸主之一。
之所以没有这么多人了解到烈空坐的存在,还是因为信长将烈空坐的存在掩藏了起来,这并非是他自己的想法,而是已经有些乏味的烈空坐自己的意愿。
信长又怎么可能不想让它与自己一同享受这份无上的荣光呢?
但传说中的精灵终究还是传说中的精灵,烈空坐对除了战斗以外的事情都不感兴趣,战斗的这几年,到了最后它连合战的欲望都完全消失。
信长清楚这是为什么,无非就是那些对手弱到根本无法让烈空坐尽兴而已。
好在那个时间段的他也获得了另一只强大精灵的认可,离了烈空坐也不算弱者。
到了现在,捷克罗姆和烈咬陆鲨更是他手上最强的战力。
但这并不意味着烈空坐就不是他重视的对象了,与之正相反,因为烈咬陆鲨和捷克罗拇的衬托,才让信长更明白烈空坐的强大之处,也让他对比烈空坐的力量更加渴求。
至于原因?相当简单粗暴,因为烈咬陆鲨和捷克罗姆加起来都还不够烈空坐一只精灵打的。
对于力量的痴迷,信长可以说是他们这辈人中最强的那一个。
因为他比谁都清楚,没有力量是不行的。
绝对的力量,在这个世界,这个时代几乎代表了所有的一切。
乱世,多么美好的时代。
力量,多么诱人的词汇。
为此,他甚至接触了那些自称外来生命体的存在,只为了获得更高级,也更为强大的力量。
信长也知道现在自己其实已经称不上人类了。
是的,他早就已经不满足于依靠精灵的力量行事,如果人类能够拥有堪比精灵的力量,那一切都会变得更加美好。
信长曾经想要平复这个乱世。
只是现在的他,却发现以前的那个自己,真的有够蠢的,明明有为优秀的方式让这个乱世变得更好,为何还要执着于那种愚蠢到不能再愚蠢的合战?
没错,在接触了外来生命的改造后,信长彻底沉迷上了这种方式,这种能够带给他巨大力量的方式。
“如果让这个世界的人全部都变得和我一样,那精灵的危险就称不上危险,就算是阿尔宙斯的存在也会变得不值一提!”
这是他扭曲之后的欲望,亦或者是进化后的野望?
唯一可惜现在没有人能够理解信长内心的想法,就算是平日里观察他最多的光秀也做不到。
不过,他所拥有的精灵中,烈空坐勉强可以算是一个,信长曾经将自己新的野望倾诉给它,虽然最后还是得到了不咸不淡的回应声,但信长却觉得烈空坐这是同意了他的想法。
与抗拒,甚至劝说他的烈咬陆鲨和捷克罗姆完全不同。
它支持了自己的想法。
信长如此坚信着,并且为之努力着。
就算服用了原剂病毒的几个手下有了叛乱的痕迹,信长也并没有怀疑这个计划的可行性,而是更加努力的想要推广执行着。
只是现在,他最大的支持者,亦是他最好的朋友,陪伴了他十余年的烈空坐,现在就要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