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一场小雨倏忽而至。
    ghost门前更冷清了。
    米娅能感觉到，克里斯的思绪有点乱。
    特别是周成功等人离开后，他经常一个人呆坐在灵堂里。
    “克里斯，要不今晚我和布鲁诺留下来陪你吧。”
    克里斯笑着摇摇头说：“不用了，在坚持两天就好。你们早点回去休息吧，另外关注一下外面的舆情。对了，cnn那边的采访播出了没有，网上有没有反应？”
    布鲁诺递给克里斯一支香烟。
    “我不飞叶子。”
    克里斯看了他一眼。
    布鲁诺连忙道：“不是叶子，老船长，有点冲，但是挺来劲。我以前都是靠它熬夜呢。
    克里斯道：“抱歉，谢谢！”
    墨西哥人飞叶子成性，喜欢把叶子掺到烟里。
    所以，克里斯有些警惕。
    布鲁诺倒是不在意，也点上一支，美美抽了一口。
    “中午我去订餐时就打听了，远的地方不清楚，但13街这边的情况确实好转了。街口那家中餐店打工的越南妞儿还打听价格，听说她外祖母好像快要不行了。”
    “嗯，我也留意到了。”
    米娅也抽烟，但不是老船长，而是白万宝路。
    她点上一支后道：“不过不会那么快见效，13街这边是因为离得近，特别是昨天那个区议员出现，被不少人看到了。你也知道，很多亚裔挺迷信那些官员。”
    克里斯笑着点点头，表示明白。
    “算是一个好开始，再坚持一下，慢慢都会好的。”
    说着，他叼着烟，从抽屉里取出报价单和图纸。
    “价格没问题，图纸我做了一点改动，你拿回去给弗朗多看看。如果没问题，就让他准备吧。下周一入场，我希望能在八月底完工。我可不想一直住在这里。”
    布鲁诺挤眉弄眼打趣道：“克里斯，我以为你喜欢这里。”
    “fvckyou！”
    克里斯冲着他伸出了中指。
    “另外，你亲戚那边怎么说？昨天沙洛还问我，什么时候运走尸体。”
    “随时都可以。”
    “那就周一吧，到时候你把他们带来，让布鲁诺带他们过去。”
    “就这么说。”
    把工作安排妥当后，米娅和布鲁诺告辞走了。
    灵堂里，再一次只剩下克里斯一个人。
    他的心绪有点乱。
    白天周成功的那番话，还是让他听进去了。
    原以为把托马斯顺利安葬好，事情就有了一个终结。
    可现在看来，好像还没有结束。
    那位戴先生，恐怕就是托马斯日记里的那位戴大哥吧。
    他居然还活着？
    不但活着，还马上要自由了。
    今天那三个殡仪馆的老板过来祭拜，而他们背后是洪门。
    洪门和戴先生又是什么关系？
    克里斯对洪门不是很了解，但从周成功等人口中也能隐约知晓，那是个庞然大物。
    一连串的问题，克里斯有点头疼。
    他闭上眼，脑海中不断闪现关于托马斯的信息。
    突然，他想起了保险柜里那几本护照。
    托马斯一直在美国，他要那么多护照干什么？
    克里斯依稀记得，其中两本护照的上面，有海关的印鉴。
    也就是说，托马斯其实出去过？
    他出去过也很正常，否则原身也不可能被收养过来。
    可问题是，他为什么要用假护照呢？
    克里斯觉得，这两本护照，可能会是一个突破口。
    ……
    继续修炼洗身法，继续蕴养山鬼葫芦。
    其实，并不仅仅是蕴养山鬼葫芦。
    克里斯还发现，他可以用蕴养山鬼葫芦的方式，祭炼葫芦里的那些泥土。
    山鬼葫芦会把那些普通的泥土提炼出来，化为土之精华，成为蕴养灵光的养分。
    每吸收一份土之精华，甚至比吞噬一丝灵性的效果还好。
    而被提炼出的冥土，由于是幽冥之物，所以山鬼葫芦无法吸收，就留存在里面。
    两千多吨的泥土，估计能提炼出八十吨左右的冥土。
    用来制作大司命神像，绰绰有余。
    而最让克里斯感到欣喜的是，在凝聚土之精华，提炼冥土的过程中，他和山鬼葫芦的联系，也随之变得紧密很多。
    当然，这个‘很多’是克里斯认为很多。
    其实呢，并没有太多变化。
    又是一夜过去，平安无事。
    克里斯一晚上凝聚出了三十丝灵性，全都投入山鬼葫芦里。
    不仅如此，他还多消耗了十丝。
    他只保留了不到十丝灵性，是为了避免自己太过疲惫。
    灵性可以强筋壮骨，洗髓换血。
    如果全部消耗了，估摸着他又要变回第一天的模样，甚至可能会更憔悴。
    cnn的记者，已经拿到了足够的素材，所以没有再出现。
    来看热闹的人也变少了，ghost门口，冷冷清清。
    至于来上香祭奠的人，几乎为零。
    整个上午，没有一个人来上香。
    克里斯也乐得清静，于是在灵堂上闭目养神，默默修炼洗身法。
    这是桑台学徒的必修课，也是最适合克里斯目前状态的修行法。
    一直到下午四点，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为首的，是fbi高级探员埃托肯，他领着几个手下走进灵堂，米基探员也在其中。
    “克里斯先生，又见面了。”
    埃托肯，依旧是态度和蔼。
    “很抱歉，我不知道克里斯先生这边在办理丧事，有些冒昧，还请原谅。不过，我们也是有正事过来，同时也是为了上次米基的冒昧来访，向您郑重的道歉。”
    米基黑着脸，没有说话。
    他前两天来过一趟，本想着可以和克里斯取得联系。
    没想到，克里斯没有联系，世达律师所的抗议出现在了局长的案头。
    因为这个原因，米基被狠狠臭骂了一顿。
    克里斯有点茫然。
    布鲁诺连忙走过来，在他耳边低声解释了两句。
    克里斯这才明白，向米基道：“很抱歉，这件事我并不清楚。这几天我一直忙着葬礼的事情，所以不太了解发生了什么事。这件事，我会找安德烈律师说明情况。”
    他的态度很好。
    米基虽然有些生气，但还是决定原谅克里斯。
    “董先生，我知道你是个oldmoney，但请你最好带着电话，以免我们联系不上你，产生误会。还有，麻烦你把我从黑名单里拉出来，可以吗？”
    “米娅，我手机呢？”
    克里斯连忙喊道。
    过了一会儿，米娅拿着克里斯的电话走过来。
    她也很无奈，把手机递给克里斯。
    “boss，能不能请你记得给手机充电。”
    “我前天用的时候，还有电啊。”
    “你也说是前天！”
    米基和身边的同时相视一眼，感觉很头疼。
    这么一个年轻人，难道不应该天天拿着手机刷抖音吗？不是应该对着那些穿着清凉的小姐姐点赞吗？
    可这家伙……
    克里斯有些羞愧，让米娅把手机拿去充电。
    他再次给米基道歉，然后看着埃托肯问道：“好吧，不知道埃托探员要问我什么问题？”
    “那我长话短说。”
    埃托肯面带微笑道：“你认识谢伊吗？”
    “谢伊？谁啊？”
    埃托肯打了个响指，米基打开手机，找到了克里斯和谢伊冲突的视频。
    “他啊，我揍过他。”克里斯撇了一眼，而后露出不快之色道：“我揍过他！这家伙嘴很贱，还zzqs。喏，你看到的，那么多人围着我，我动手属于自卫吧。”
    黑人的嘴贱，埃托肯深有体会。
    他点点头，道：“你动手的事情，和我们没有关系。我们今天来，是因为谢伊死了。他在当晚和你发生完冲突后不久就死了。所以我想向你询问一些线索。”
    “线索？”克里斯想了想，道：“保安经理让我赔了五万美元，说是破财免灾。”
    “是吗？你想必一定很生气吧。”
    “wait，wait，警官你这是在诱供吗？”
    “当然不是。”
    埃托肯连忙摆手，表示了歉意。
    他知道，克里斯很有钱。
    而他的律师能量很大，他招惹不起。
    于是，他想了想，沉声道：“那我换一个问法，那天和谢伊冲突后，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