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话 说说你的目的
李立明的讲诉,和在阿约家的编排大相径庭,但是在人的问题上却出现了很大出入。在江西地下,我们一个外人也没见到,明哥说得清楚,一个人没有见到,自然也不知对方是什么人。至于这个盒子,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只是觉得它一定很特别。我们是被人雇佣,在江西的鄱阳湖边下地。老板是南京下关的一家卖场主,照规矩,开始就付清了钱,我们自然很乐意去。明哥的说辞,让我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在阿池的时候,我们编成甘八件是在庞叔身上拽下来的,是救人没有救成,其实救人也是当时情况下无意为之。那样虽说还算周整,但是绝对经不起推敲。现在的说法,是在地下湖泊边的一具尸体上找到的,在地下湖有一场混战,为此我们还折了两个兄弟。当时情况复杂,况且那湖中好像极为古怪,我们不敢冒进。发现尸体的时候,那个人好像刚刚中弹不久,这个盒子就是在尸体边捡到的。那人是个五十上下的人,看到的时候才发现并不是和我们一起下来的人。“放屁,庞叔怎么可能靠近那个湖边”花衬衫暴怒起来,出言打断了明哥。照李立明的说法,想象起来当时的情况,也有一定的说服力。在地下湖边发生混战,当时的情况本就十分复杂,看不清交战的对方是谁,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况且明哥也没说那个庞叔是我们打死的,从一开始,我们就和雇主的人打起来了。花衬衫的一声暴喝,使在场的所有人屏住了呼吸,双方都用极其阴冷的眼神相对。气氛骤然紧张,本就悬着的心再次越发紧张起来,花衬衫的话,无疑是说明哥的说辞有漏洞。手枪提在手中,那两个老人先不考虑,首先就是花衬衫和他旁边的那个,开火就放到他们俩。豁出去了。“**说谁放屁”明哥低沉阴冷说道。站起来朝他走过去,边走边接着道:“是不是想死”。站在他的身侧,我知道明哥不是在演戏,眼中凶相毕露,已和刚才说书一般的时候判若两人。拖鞋塔拉塔拉的,李立明就这么朝花衬衫走去。人家好几个人,他就这么塔拉着拖鞋走上前去,那几个站在老头身后的人也被惊到了,眼神比我和张春来还要错愕。每走前一步,气氛都加重一分紧张。“慢”谢顶的老头抢言道:“先不说庞叔,先说说你们是怎么找到这的”。“不急”李立明是在走动中答道:“先教训一下这个没规矩的再说”。哎呀!明哥,我知道你盛气凌人不可一世,人家老秃瓢都给咱台阶下了,你就别再上脸了好吧!他看都不看那谢顶老人一眼,直奔花衬衫。李立明马上就要走到花衬衫面前的时候,小来跟上前去。手在腿边就调整方向,如果举枪,我要打掉右边的那几个家伙。花衬衫旁边的那人将他拉到身后,挺身挡在李立明面前说道:“哥们,先不要动手,咱们有事说事,今天这么多人到这,不是为了打架来的是吧!”。不错,这家伙说得不错。明哥停住了脚步,我也不自觉仔细看了那人一眼,棉线的黑半袖胸前一只发亮的鹰,脸很长肤色黑。一头梳理的很齐刷的分头,这家伙看上去尤为稳重一些,不像花衬衫。话说得不卑不亢。李立明气势汹汹走过去,能这样挺身而出直面李立明,我甚至也怀疑这家伙也不是善茬,身手想必也是不弱。李立明停住不前,和这人对视一眼就退后,走回来之前,特意朝那个躺椅上看。谢顶老头叫李立明把事情说详细,从哪里被雇佣?是谁做的中间人?每个细节都要说详细。实在是难为了明哥。从南京下关的黑店开始,那个老板给做中间人,雇主是谁当时我们根本不知道。只要先付了钱,像雇主是谁这种事情一般没人过问,虽说这不是什么规矩,但是有的时候就是这样,既然有了中间人,钱也一分不差,雇主是什么人自然不去问,有些事不知道最好。那个中间人也没什么,下关的黑店我们去过不止一次,谁是老板当然知道。至于那个老板姓什么叫什么,我们也不会去了解,有根有底的人,比有名有姓强得多。到鄱阳湖附近的山区,我们才知道雇主是日本人,名叫远山信雄。明哥说到这里,屋内的气氛变得十分压抑,每个人都和雕像一般一动不动,都觉察不出这些人还有呼吸,用死鱼眼一样的眼神看着我们,仿佛三人就是怪物。李立明巧妙的转过话头,这时候不再往下说事情的进展,而是转到了当时我们的想法。人既然已经到了,雇主是谁反而不那么无足重轻了,日本的雇主让我们耿耿于怀,为此兄弟几个还在夜里发生一些分歧,但是最后确定的做法还是不错的。我们不相信他们会信守承诺,而且还一直催得很紧,所以我们都怀疑那个日本老板还有重要的事情没说,故而将计就计。他让我们走先手,由此我们就决定下到底下再做打算,当晚我们就偷了他的资料。等资料拿到手,我们才知道这其中远没有那么简单。远山的资料里不清不楚的图纸上,很多都画着一些好像明清时期的矿井图样,可是有些地方却很详细,几进几入都标示的很清楚。从图纸上能看得出来,那些通道绝对不是普通的墓道,明显的标识,一定是官倒留下的记号。所有的墓室,都不是合理的布局,根本就解释不通那古怪的格局。而且资料上所记,最下面的南陈墓葬,所有的墓室结构都绘制得很详细。明哥说到这里,答案已经很清楚。既然所有的情况已经掌握,远山信雄雇我们下地的目的究竟为何?不说他们也会知道,放着是谁都势必会起疑。拿到图纸资料,就是整起事件的转折点。当然在底下遇到的事情不用一一细说,只说在南陈墓葬里,从被抓到的一个人口中得知,远山如此着急催促,具体什么原因他也不十分清楚,大概和苏州一个叫马恒的人有关。而且那个人还说,马恒手中有一个庞大且组织严密的势力,那不是个容易对付的人。大概就是这样。兄弟几个边打边撤,一直到地下湖的瀑布那里,惨烈的厮杀也就在那开始了。那里环境复杂,彼此看不见对方,又不能开灯,所以隆隆的水声中,不时能听到枪声。我们被打散了,根本不知道交火的人是不是自己人。我在一边也插上一句,之所以我们能较好的幸存下来,得益于1964年式***。那种枪打起来微光微声微烟,在黑暗的环境中很容易保持隐蔽性,所以能活下来不是幸运,装备也起了重要因素。那场混战中是怎么脱身的,明哥把它越发完善。到瀑布上之前,远山的人已经在暗河上追赶,所以一到瀑布边,观察了形势之后,我们就关灯索降下去。当然,下去之前,已经发现湖泊上有个巨大的东西悬着,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战斗中不敢靠近湖泊。本来打算就在瀑布下方打一场伏击,他们下来一个灭一个,可实际大大出乎意料。在瀑布下埋伏了好久,没等来一个人,在湖泊对面,却传来了枪声。起初,那些稀疏的冷枪并没引起惊慌,相反还有一些庆幸。那个人嘴里说的,苏州马恒的人果然在这里。不见一束灯光,只能看到微微的枪口火焰和子弹射在岩石上的火花。知道自己人都在附近,交火的一定是马恒的人了。就在那里,双方激战很长时间。两边的弹药可能都不多,所以密集的火力没有持续太久,大部分时间都是零星的冷枪。这个盒子就是在水边的一具尸体上找到的,究竟是因为什么会在水边,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那个湖泊存在落潮现象。牛b,李立明把湖边岩石上的水线都考虑进去了。枪声渐竭,我们悄悄潜行过去,值得庆幸的是很快就找到了出口。求生心切,根本没有检查一下周围,只顾着向上跑,一直到上面的暗堡中,才发现我们是追到远山的身后。“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过程就是这么个过程。至于在远山身后,有没有把他们杀干净,这个实在不知,我们的两个兄弟就是在那不见了的”。李立明说完,悠闲的点起烟。从他说的来看,当时的情况在那种复杂的环境中,发生怎样的事都在情理之中。看不清敌人,而且属我们人数少力量最弱,根本没有主动的份,能逃出来已是万幸了。“但是.......”。“但是随后的问题就变得更加复杂了”李立明打断了谢顶老头的话。那些资料,装在两个档案袋里。刚才说的那些墓葬的图纸,只是其中一个。还有一个全是日文的复印件,那些东西看起来十分古怪。起初拿到手里,还以为是远山信雄的人很菜,让我们轻而易举得手。但是后来发生的事情,让我们不得不重头再次思考,似乎没有那么简单,因为来的太容易了。“那是故意让你们拿到的”谢顶老头道。‘啪’。李立明直拍大腿,用兴奋的目光看向谢顶老头,仿佛遇到知音了一半。高兴的说着还不止这些,当时远山也给我们了几支枪,在分枪的时候,我们看到装备中有很多手榴弹。忽然间,我发现对面所有目光都在看我,而李立明也没了声音。没等反应过来,李立明就在边上说道:“说你呢!那些手榴弹”。“啊!是的”。那些都是六七式木柄手榴弹,而且弹体崭新,一定是刚打开箱不久,有的外面还有油纸。我在远山面前提出要过,可是他没给,这也是为什么打起来也不敢正面对敌,我们只能跑的原因。因为在地下暗河之前,所有的地形都不算有利,尤其是面对手榴弹,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到了瀑布下准备来一场伏击,可是他们不上当。“那些手榴弹也有问题”李立明接话道。他是看出来了,再往下说,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了。这些问题哪有过考虑呀!不过明哥说得对。一箱子新手榴弹,买是绝对能买到,可决不是随便就能买到。买这东西,有钱不一定好使。“还是别管手榴弹了,说说你们的目的吧!”谢顶老头道。爽快,李立明不住的赞叹。人家请你来不是听你讲故事的,而且听过你唠叨的几句,立刻就要你说出目的。不想和你过多废话,咬来咬去没有意义,即使当时条件下,我们有可能是杀了马家的人,他们也不想过于纠结此事。我们现在是人在刀口下,要杀要剐不用呐喊。知道自己可能被人家怀疑,我们还是硬着头皮来了,必然有原由。老人家还是内敛,不管怎样也要先听听你的目的。李立明缓缓说道:“当初,我们在下关被雇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连店主都能搬得动,对方一定不是等闲之辈。而且拼杀出来,回头重新思考,好像还有很多事情琢磨不透”。最重要的是近半年的时间里,我们无处藏身。要说到散贼,我们自己再清楚不过,想要藏身太容易了。可是,这半年余的时间里,总是有一些眼睛盯着我们,就连是怎么被盯上的都搞不清楚。为此,兄弟几个差点手足相残,不过后来,所有能想到的办法都用了,真的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甩不掉。如果是远山信雄的人,倒是可以相信。有钱,总会请到一些会神鬼异能的人。被人盯着,却没有麻烦上身,这一点很奇怪,但终究还是心有余悸。在福州请了一个日语老师,把江西拿到的档案袋交给他翻译,看看远山信雄到底是何用意。可是译出的东西更加让人费解,那些东西好像都是侵华日军的东西.........‘咔咔’。墙边的藤椅扶手被人敲了两下。听到声音我朝藤椅看去,扶手上一只干枯的手满是色斑。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传来:“带他们去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