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话 火红皮肉
我仔细的看着这个人形轮廓的墓主人,虽然红布还没打开,但我已经确认,红布下的人形显得瘦骨嶙峋的,不像有水分的样子。看来‘起尸’是不可能的了,完全脱水的尸体很难起尸,只有一种脱水后还能起尸的,那几率比中彩票还低。
东家和苏老鬼说着关于那佛经的事,我也听了个大概。说的是100多年前敦煌莫高窟被盗案。苏老鬼说道:“都是大手笔啊,这些狗贼真是利索,毛也没剩下”。我有所了解,那是百多年前,‘殷墟甲骨’,‘敦煌遗书’和‘黑水古城’三个盗案,都是连锅端。
苏老鬼说狗贼的时候,大家脸上都出现一些尴尬。苏老鬼倒不觉的,我估计这和他平时做事的观点有关,他可能遵循着古老的摸金行规‘只取一物’的金科玉律。不过东家看起来还是有些不自然。
东家说道:“沙俄的海军少校在黑水城不也是一样,啥也没剩下,不过他们却找到了遗失的四部心法中的一部,《大日轮人神福爱同在心》。加上这个《金刚圣言自在心》,就还剩两部下落不明了”。
苏老鬼问道:“八部天龙是佛祖坐下的八位护法真神,八部心法也和八位真神对应,不过依我看还是这八门心法所有的分支全都有所论述。不然你看那些各成一派的佛家文化都有相同领域里的文献论述,不是每一个派别一部的”东家听着的时候也缓缓的点头。苏老鬼继续说道:“看来陈正居你的古文造诣真的很到家,你的同事那个会胡文的那个叫什么来着,有机会你帮我请他帮忙,我有个东西让他翻译一下。你能有今天的造诣看来都是仰仗这位的功劳吧?”。
苏老鬼说话的时候看了一眼青鸟,东家也看看李博生,东家对苏老鬼说道:“这没问题,我一定帮你找他,王教授和我共事多年。这是我表弟,这么多年对我一直是鼎力支持,这里面自然是功不可没”。
青鸟和善的看了苏老鬼一眼,表示礼貌的说了一句:“苏老先生也在同行中大名鼎鼎,幸会”。我曾经问过小来,东家怎么也倒斗。教授倒斗的可不多见,尤其像是东家这样身在高级学府怎么也会倒斗,小来说以后慢慢告诉我,这里我估计还有故事。
‘面不改色’我对青鸟的评价就是如此。现在说话的青鸟和刚才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苏文的青鸟我不知道是不是一个人。完全看不出刚才的那种古怪眼神。
苏老鬼看向中央的几个小子,有个家伙要用手去掀那裹着人的红布,只能说是红布,看不出一点像佛衣袈裟一类衣物的样子。苏老鬼大喊道:“放下,你们这么掀开会毁掉这裹布的”。
苏老鬼说话后几个人立即停手,我也放下了我的背包。这个时候先把自己解开轻松一些的好,有什么突发的事件也能‘轻松’一些的处理。苏老鬼对那几个家伙显然一点都不客气:“小毛头,这些东西当中最好出手价格又不菲的就是这件祈福衣,最抢手的就是里面的正主的身体,应该是具坐化的干尸,要说到价值,还是那几块鱼胶粘的布幔最有价值,不过那和干尸一样,弄出去就是大麻烦”。
“鱼胶?”东家脸上有些迷惑。
“恩”苏老鬼说道:“差不多吧,《韩诗外传》里有记载,说齐景公叫人做弓,做了3年,齐景公搭弓射箭只能穿透3层铠甲铁片,要杀这个做弓的工匠,这个工匠的妻子见了齐景公说‘此弓用的是太山之南乌号之柘,骍牛这角,荆麋之筋,河鱼之胶,此为天下之练材’”。
东家对苏老鬼说:“看不出来你也研究了不少的东西”。
苏老鬼说道:“都是被*的,有时候你不得不去学些东西,干这行的都是拿命在玩,不去了解一些必要的东西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今天这里的东西我只要一件徽章,那些人知道是什么样子,其余的我不会和你们争,大家别误会”。
看来苏老鬼也是想得到自己要的那个东西。东家问苏老鬼:“你说这是粘在上面得布幔,这是怎么回事?”。
苏老鬼看着那几个檀木红布幔,上面的主色金晃晃的。说道:“这是这个主人死后用来包裹外面的红布,上面是手写的经文和手绘的佛像,佛像只有200多个,就是用来当时包装殓主人身体或者外面的缸或木盒之类的布幔,那边的竹柜就突兀的放在那,说明这个墓还没完工就停滞了,在这个人进来之前做了些重要的修建,这个水池和外面的沟壑,机簧桥是架在上面,这些都是比较费劲的工程,水池里的水母可能是高僧留下的,水是用来改变山脉地势的‘势’对主人命理的影响,这个冥殿中间的水眼还是内藏眢,不过水里有活物会不会‘破势’很难说啊”。
东家问道:“你刚才说的鱼胶....”。
没等东家说完,苏老鬼就说到:“鱼胶不一定,也许是别的什么胶,不过古人的确有一些技术现在还不为公众所知。这个以后再说,打开福衣,我只要徽章”。
那个拿灯的家伙走过来在这个红布包的主人前面晃了一下他的灯,我没看清那是什么灯。苏老鬼叫人用那些喷壶开始在上面喷些什么液体。苏老鬼带上手套,开始一点点的剥开红布,共有三层,等红布还没大开的时候我就看见那两只大大的眼睛,空洞洞得没有一点生气。等到面容露出的时候,大家都是一声惊叹,这皮包的头骨火红火红的,嘴唇已经干裂的没有了形状,牙齿都有些红色,鼻子剩下一个洞。
只有苏老鬼不以为然,苏老鬼说道:“果然如此,浑身涂满朱砂,坐化了”。我们都吓了一跳,以为碰到了‘血粽子’。
东家眼睛直直的盯着,等上半身露出的时候,东家才说:“苏文,这两只手是什么手势,还有脖子怎么断了?”。
苏老鬼仔细的盯着墓主人的脖子,说道:“这个手势叫‘双兰花’,不同于普通的和尚双手合十,这是古代小乘佛法的一些派别的手势。脖子是在坐化风干之后,搬到这里的时候断的,不是有人杀害墓主人,这个让雷子来看更专业”。
主人的双腿打坐,是满盘的打法。在双腿的中间有一个布包,几个人喷完不明液体,小心地打开,我看到一些小物件,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一定是主人生前喜爱的东西。
小来也不客气,拿起一个银白色的圆筒状东西,样子比一只圆珠笔粗不了多少。我并不想拿这里的东西,毕竟第一次和东家出来,况且还有苏老鬼的人在。我看向小来,小来也点了一下头,转身我上了水池的缺口,爬上了水池沿。身后的水池里只能看到一些晃动的光束了,这时的我已经踩上了鬼头翻板,走向那个机簧桥。
雨,还是淅淅沥沥的,风吹在脸上感觉很舒服。山坡上的我飞速奔跑,身后的那个家伙追几步一停,停下就哈哈大笑,笑完然后再追。
飞奔的我速度依然不减,因为细雨中的空气格外的新鲜,身后还有那条熟悉的身影紧追不舍。细雨,山风,空气格外的新鲜,夜晚的山坡在我的脚下一点点的被我甩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