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雪洞
漫天的大雪,沸沸扬扬,铺天盖地!远山近岭银装素裹,堆银砌玉!
在这纯静的世界里,两个黑点在缓缓移动,互相追逐!一个是身着蓝衫,皮肤稍黑的英俊青年。一位是身材壮硕,袒胸露乳的高大和尚。
此二人正是刘连与悟尘!刘连一路逃遁,慌不择路,已是不知身在何处!眼前崇山峻岭,白雪皑皑,东西不辨,南北不分!
此时二人皆是鼻息如牛,呼气如雾,眉挂冰霜,行动迟缓,摇摇晃晃!经过不知多少时日的追逐,两人已如强弩之末!好似一阵微风都可将他们吹倒!
饥饿与疲劳,已经让他们停止了思考。一个不知为何要逃?一个不知为何要追?只是机械的迈动双腿,不停的向前!向前!
终于,前面的刘连或许是绊到枯枝,或许是双腿相绊,踉跄着摔倒在雪地上!不远处的悟尘,微一停顿,却是再也迈不开脚步,也软软的倒了下去!
大地一片静谧,唯有落雪沙沙!两个倒卧的黑点渐渐被掩盖,触目一色,空旷寂寥!
突然,在那白绒雪原上,拱起一个雪堆!一支手臂突兀刺出,直指苍穹!
刘连爬出雪窟,仰面朝天,贪婪的呼吸着冰冷的空气。鹅毛飞雪飘落在脸上,柔软冰冷!全身酥软无力,刘连挣扎着取出酒囊,控干了最后一滴酒!稍稍恢复了些力气,回望悟尘处,不见动静。
回想一路遁逃厮杀,心有余悸!幸亏在离开金营时,顺手带了几囊烈酒,否则早已坚持不住!必须赶紧离开此地,寻些吃食!
于是刘连艰难的站起身,摇摇晃晃的向前挪动!
不知过了多久,刘连再次摔倒在雪地上!心中不禁黯然!冰天雪地,饥寒交迫,唯死而已!
正在这时,刘连不经意间,瞥见离自己不远处的雪坡上有一小小洞窟!
刘连不禁眼前一亮!这应该是动物呼吸所留下的洞窟!有动物!
刘连慢慢爬到洞窟前,凝神静气,积蓄力量,伸手迅速探入洞窟!触手温软!
正在刘连兴奋之时,却不想,那物霍然窜出!刘连手疾眼快,左手迅速拍出,“啪!”的一声,那物跌倒在地!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只野兔!
就在这时,“嗖嗖!”几声,几条黑影迅速逃向远方。刘连不管其他,迅速捡起被打晕的那只野兔,拔出青玄,一剑割开野兔的脖子,将嘴凑近伤口,拼命吮吸着温热的兔血。
兔血入口,腥臭难挡,几欲作呕!刘连咬牙强忍。不一会,一支兔血被刘连吸的干干净净!刘连也渐渐恢复了些力气!稍事休息,刘连又将那只野兔剥了皮,将兔肉削成细条,一条条的塞入口中!
一只野兔下肚,腹中有物,顿感神清气爽!在附近寻觅一番,又找到几窝野兔,捉了十几只,这才作吧。
想要寻觅出路,但见这茫茫雪原,灰蒙蒙天地,不辨东西!看来只得在此暂住了,等待天晴日出在做打算!然,放眼四顾,无一处可遮蔽风雪!
正自烦恼之际,手臂下垂,碰到挂在腰间的野兔,心神一动!这野兔可以躲在雪中,人可不可以?只要把雪窟弄得大些,应该可以!
刘连一直以来,都是想到就去做。刘连来到雪坡下,抬起青玄在雪坡上,挖了个大洞,一路向里,直达山石!害怕雪花松软,又将四壁,洞顶拍实。
在这雪洞之中,刘连再也不感一丝寒冷!刘连心中大慰,又去觅了些枯枝败叶,铺在雪洞的地面,这才舒舒服服的躺下,渐渐进入梦乡!
一觉醒来,顿感神清气爽,疲态尽消!又感腹中饥饿,忙架起材堆,点燃火折,将一只整治好的野兔架在火上烤了起来!
吃饱肚子,刘连来到洞口,将即将封闭的洞口清理一番。抬眼四顾,见不远处有一黑点,在缓缓蠕动!刘连定睛一看,却原来是悟尘那老和尚!竟然未死!
却说这悟尘由于追赶匆忙,未带吃食。不比刘连尚有烈酒果腹,将近一个月的追逃,点食未进!在这冰天雪地中,至今未死,确是奇迹!亦可看出其功力之雄厚!
突然,刘连见悟尘停止了蠕动,良久不动分毫!
刘连犹豫不决,内心挣扎!这悟尘虽是敌人,却是数次在能将自己击毙的情况下,收手,让自己得以逃脱!即便是他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也是放了自己一条生路!大丈夫恩怨分明!如此让他死了,自己今后无法心安!罢了!我且救他一命!
想到此处,刘连再不犹豫,迅速冲到悟尘身边,提着悟尘回到洞口。微一犹豫,将悟尘放在洞口,自己则从洞内拿了一小块兔肉,塞入悟尘口中。
刘连又提着悟尘,在离自己的雪洞稍远的地方重新开了个雪洞,将悟尘连同一只野兔扔了进去!
刘连则回到洞中,打坐修炼!强敌面前,不敢稍怠!
正在这时,悟尘的声音从洞外传来:
“阿弥陀佛!悟尘多谢刘施主搭救之恩!施主菩萨心肠,令人佩服!你我不如化干戈为玉帛,只要刘施主随我去大金,我保施主无虞!”
“国师不必介怀!我只是报国师不杀之恩而已!至于化干戈为玉帛嘛…只要国师自行离去即可!”刘连回道。
“既然刘施主不愿跟我回去,那我只有抓你回去了!”悟尘无奈道。
“国师请便!就看国师有没有这个本事!”刘连淡然道。
“小子,你欺人太甚!出来与我一战!”悟尘怒急道。
刘连也不废话,持剑而出,翻翻滚滚战在一起!经过一个月的不停战斗,刘连对悟尘的招数了如指掌,破绽之处,不看便知!怎奈悟尘内功着实精湛,伤他不得!倒是自己,时时需要躲避他的攻击!谁也奈何不了谁!堪堪夜幕降临,两人这才收手,各自回洞。
第二日一早,两人继续交战!如此这般,天天如是!时有休战,捉鸟逮兔!到得后来,两人好似师门考较,又似同门研习,甚至互指不足!
两人似乎忘记敌对,沉迷武学,不能自拔!即便大雪已霁,天色放晴,也无人愿意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