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卡勒多亲王。”
    马鲁斯的脸色显得有些阴沉，他讨厌被人控制命脉的感觉，这与当年巫王掌控炼金药，强迫他为了争夺身体的控制权，就必须臣服一般无二。
    “是吗，我以为你们杜鲁齐会喜欢这种感觉……不是合作，不是利益，仅是一种无法拒绝的主奴关系。”
    德拉克尼尔保持微笑，似对马鲁斯的隐性威胁完全不在意，他一直坚定父亲对杜鲁齐的态度过于……温和，处决与清洗是无法让杜鲁齐彻底臣服。
    引诱、施压、无止境的洗脑……这才是惟一能解决分裂局面的办法，即便这会让大多数本能表现出价值的杜鲁齐，最终沦为行走的傀儡。
    “听着马鲁斯，我需要一个领导杜鲁齐的人，库兰已失去了人心，不过是靠着巫王的遗泽维系领袖地位，洛克西亚对掠夺以外的事情毫不在意，痴心于获得马瑟兰的青睐……只有你，依然保持着对权力的热衷，你不会甘愿待在影王麾下，整日担忧于影行者的利箭何时穿透窗户，刺入你已没有大魔之力庇护的喉咙。
    或许有朝一日，你能回到纳迦罗斯，重建黑岩的统治，得到杜鲁齐中至高无上的地位。”
    “该如何保证，在获得这地位之前，不会死于一些莫须有的罪名。
    我杀了不计其数的阿苏尔，就像你父亲杀了无数杜鲁齐一样，让我猜猜看，直接或者间接死于他手中的精灵，至少不下于百万了吧？而我们终究要偿还这笔罪孽。”
    听杜鲁齐说罪孽，只让德拉克尼尔感觉可笑，他摇头讥讽笑道。
    “共计二百一十六万，其中有三万六千七百名因涉嫌与混沌信仰勾结遭到处决，三千四百二十名有严重威胁统治稳定倾向，四百一十三名质疑谁是天命凤凰王，而这些都是阿苏尔……那么你认为我，会容忍一个不服从命令的杜鲁齐活着吗？”
    “这是胁迫？”
    “这是胁迫。”
    德拉克尼尔淡淡点头，他要保持奥苏安稳定，以解决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宵小之辈，只要安抚好奥苏安最大的隐患马鲁斯·黑刃，他便能放下心决定之后的进攻。
    马鲁斯低头考虑了一番，最终嘴角渐渐升起，他讨厌这种感觉，但不可否认，每个杜鲁齐都深刻记得鞭子与痛苦的滋味。
    心怀深仇大恨，自可无所不能，此刻的黑刃，似乎又找到了从前的感觉……
    “我有一个条件，关于你父亲在旧世界决定的远征诺斯卡统领人选。”
    “依旧会是你，且我本人会给予纳迦瑞斯部分支持。”
    “不，我的意思是，你们准备展开一场对旧世界的军事行动，而杜鲁齐要参与。”
    如此言语，让德拉克尼尔感觉有趣，他自顾自倒上一杯茶，轻抿一口。
    “能说说理由吗，卡勒多可能不太适应与杜鲁齐的并肩作战……在杀掉敌人之前，我麾下的龙王子或许更愿意将骑枪对准你们。”
    “杀戮、痛苦与死亡……这就是理由。”
    “有意思。”摄政点头同意这个要求，若马鲁斯明白处于什么境遇，他会做出一些让步，让那些该死的杜鲁齐早点去死。
    “作为回报，你自然应该参与一些……琐碎的讨论。”
    …………
    “所以说，你的答案就是让这个该死的杜鲁齐，走进我们的会议室？！”
    阿格瑟尔难以置信看着正好奇于会议室陈列品的马鲁斯，这里可是巨龙宫廷，数千年以来从未有杜鲁齐以正式身份进入，象征着阿苏尔永远不可能被渗透的绝对堡垒。
    “我的阿格瑟尔阁下，或许你是不满足于上次战争的结果，期颐于与我再博弈一场？”
    马鲁斯大方靠着星木长椅，神态轻松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巨龙门战役，那场巫王要求马鲁斯率领骑兵攻陷要塞的愚蠢决策，以两人极为默契偶尔派人小规模遭遇战告终，没人会愚蠢到用骑兵进攻要塞，也没人会愚蠢到出城与精锐骑兵野战。
    “难以置信。”埃德加不住摇头，对德拉克尼尔隐约有些失望，即便是他做出如此之多违背卡勒多祖训决定的父亲，也从未打破过底线，让一个杜鲁齐进入宫廷。
    “至少他出现在这，就说明杜鲁齐没参与刺杀，可能是一个好消息……但也可能是坏消息。”罗宁神秘莫测笑着，刺杀一事尚未解决，如今又多出一个将杜鲁齐放入奥苏安核心圈的坏消息。
    他们费尽心思通过奥利维拉之口，企图遏制杜鲁齐势力增长的计划，一举被德拉克尼尔打破。
    最好的选择是保持不合作原则……但这可能吗，他父亲可不会容忍贵族做太多小动作。
    伊姆瑞克留给孩子的，是一个受宫廷绝对控制的王国，即便现任统治者将权力放松许多，却也不意味着卡勒多家族丧失了控制力。
    都是我们过于神话他的结果……罗宁心中自嘲，当时他也是大力支持伊姆瑞克改革的高层，认为这会让卡勒多往好的方向发展。
    如今看来确实有了效果，但身份的变化，已让卡勒多父子不能完全顾虑龙王子的感受，将杜鲁齐纳入核心圈是一个莫大的魄力，切合统一的伟愿。
    但这速度太快了……距离战争结束不过百年，许多人都还有那刻骨的回忆，其中就包括对马鲁斯反应最为激烈的艾德泰里斯。
    艾德泰里斯捏住扶手，坚不可摧的星木在他力量之下发出阵阵咯吱声，他简直是在怀疑今天见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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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鲁斯·黑刃，我现在应该杀了你……避免杜鲁齐浑身的恶臭玷污了这间神圣庄园的会议室，库兰·黑手有幸服侍凤凰王，已是你们这些战败者莫大的荣幸，如今还妄想着腐化卡勒多？！”
    “我有义务提醒你，艾德泰里斯……杜鲁齐从未真正意义上战败，我们听从于凤凰王马……”
    越发不善的眼神，随着马鲁斯擅用前缀称呼出现，伊姆瑞克是篡位者，他违背阿苏焉的意愿终止了天命凤凰王加冕，这点在一众高层中都是知晓的。
    感觉激怒已有效果，马鲁斯懊悔一般捶打脑袋，略带歉意说：“真抱歉，是巫王马雷基斯，杜鲁齐听从于艾纳瑞欧之子的命令，放下武器向伊姆瑞克表示臣服，但臣服就意味着战败吗？”
    “这是诡辩！”艾德泰里斯语气严厉，双目满怀怒火。
    “是的，是的，所以我才会坐在这里……需知凤凰王陛下的许诺，可是给予杜鲁齐、阿斯莱、艾尼尔等同于阿苏尔的权力。
    杜鲁齐放弃对巫王的效忠，臣服于巨龙领主，难道这就是卡勒多履行承诺的方式，用威胁、欺压的方式企图赶走一名纳迦瑞斯恐惧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