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掏空的山体之中，一口古怪巨钟由锁链悬挂于中央，表面泛黄的铜体篆刻诸多难以理解的邪恶符文，常人仅是看上一眼，便能听到大角鼠无尽的诅咒。
    蜷缩在洞穴上方入口处的维克多，趴在地面，看着散发微光的大钟张大了嘴。
    “这肯定是一个会叫的南瓜！”
    “萨尔兹皮雷，你的视力和信仰一样锐利……”格拉格里姆无语至极，一口尖啸丧钟能被认成南瓜，这是西格玛信徒，还是刺瞎双眼的瓦尔祭司。
    “难道你不能存在一点幽默感吗，矮人兄。”萨尔兹皮雷抹着额头冒出的汗水，心中庆幸还好听从祭司的建议寻找鼠人，否则就以下方密密麻麻的黑毛老鼠，肯定能给帝国制造不少麻烦。
    “比起你们无聊的争执……应该关心怎么解决下面的麻烦。”祭司摘下了面具，用那只被瞬膜保护的眼睛扫过下方的场地。
    变异让祭司得以目光难以引起注意，但一层若有若无的黑雾始终萦绕在尖啸丧钟的正下方，从结构来看必然是鼠人的重点核心。
    “影行者，有办法潜入吗？”
    被寄与厚望的影行者，不带犹豫摇头：“很难，这种规模的鼠人聚集地通常会配备艾辛氏族刺客，而且……你看到那个了吗？”
    顺着影行者所指的方向，众人见到了一只躲藏在岩石之下的古怪生物，匍匐在地面的身体四肢粗壮有力，满是褶皱的皮肤有显得很是光滑，躁动不安扭动头颅，扁平鼻子抽搐嗅着猎物的气息。
    “我怎么没见过这种怪物？”格拉格里姆率先说话，卡德林偶尔会与基斯里夫卫国军组织团建活动，在地狱深坑附近转悠，找点巨鼠头颅填充荣誉勋章。
    各种怪物不说没见过吧，也只能说把腐坏氏族的变异技术分析出七八成，各种怪物层出不穷，可大多都围绕着弥补鼠人冲击力与中坚能力不足作为补充。
    以食人魔与巨魔为原型的变异怪物有很多，这像是特大号没毛老鼠的玩意，是确实没见过。
    “巢穴巨鼠，我还以为是鼠人放出的传闻……这就有点麻烦了。”祭司很快认出变异生物的来历，巨角蝰与基斯里夫有着对付鼠辈的战争同盟，能实时共享关于斯卡文的各类消息。
    有关于地狱深坑的情况，比矮人要灵通许多。
    他也没等有人询问，直接将所知的事情说出，顺带分析可能的情况。
    “腐坏氏族近些年出了个大人物，被称为不洁者·斯洛特，掌控着地狱深坑第十二层的大驯兽师……卫国军近期发现一些鼠巨魔比之往常更为强大，于战场中的可控性极高，一些侦察队伍也遭到袭击，痕迹并非是狼鼠留下的。
    地狱深坑不缺乏强大的变异技术，总能靠着次元石在战场制造一些惊喜……比如六十年前的一场战役，一只体型堪比战争猛犸的鼠巨魔给卫国军制造了很大威胁，在将军发愁之时，鼠巨魔失控杀向驯兽师，让战局出现扭转。”
    “这和我们当前事情好像无关。”
    格拉格里姆提醒一句，他只想跳下去与黑毛老鼠厮杀，而不是继续听祭司的长篇大论。
    “保持一些耐心，卡拉克·卡德林未来的国王……我相信你也体会过鼠人的可怕之处，特别是斯库里与莫德金氏族的工程、变异武器，之所以现在鼠人还没有形成次元石武器与变异生物为主的战争方法，根植于技术的不稳定性。
    生物变异是一个极为复杂的过程，即便是处于绝对监视，采集一切数据的实验条件下，想要重现一个样品也是极为困难的，鼠人糟糕的技术理念和环境，让样品规模化生产变得更为困难。
    可现在一个鼠人解决了这些困难，能将实验室中的样品变成产品……你能想象这是多大的麻烦吗？”
    “你是指……”
    祭司点了点头，不等格拉格里姆思索：
    “枯萎沼泽附近传来报告，斯库里氏族的武器比之过往更为稳定可靠，加上腐坏氏族的变异技术优化，或许……这便是尊神的旨意。”
    “够了！这些麻烦事让大人物去处理，我们要做的是解决眼下麻烦！”维克多不想去听这些氏族之间的长篇大论，杀几个鼠人远比趴在地面分析未来有用许多。
    他环顾四周，迅速在脑海中构思出空洞的布局。
    首先是外围的鼠人营地，依旧是粗糙不堪的木质板房，修建在结实可靠的矮人建筑上，像是一大坨狗屎黏于钢锭，让人感到作呕。
    根据鼠人的习性，最外围肯定是一大帮作为炮灰与预备食物的奴隶鼠，它们在氏族鼠监工的鞭子帮助下，奋力扛着刚挖掘出的铁矿，若是因体力匮乏不幸倒下，肩上石块落至地面，流着口水的同胞会瞬间将其撕成碎片，填补永不满足的肠胃。
    更高一层的，便是在中间区域的氏族鼠聚落，他们正忙碌于通过数条秘密通道，运送着矿物……以及新鲜的食物。
    食物大多就地取材，多来自于兽人，与绿皮的厮杀乃是鼠人一个惯常，绿皮是蘑菇，靠着吃史奎格的分泌物就能长大，堪称绿色环保无公害。
    而鼠人则需要大量食物充饥，可一旦食物过多，就会让数量极具增长，陷入到一种循环状态。
    吃得越多，生得越快，生得越快，吃得越少。
    总结鼠人发展的规律，便是吃得越多，吃得越少。
    用战争来维系氏族人口与食物的平衡，是每个宗主必须考虑的事情。
    真正受欢迎的食物，是人类的血肉，绿皮吃着带股蘑菇臭味，矮人肉咬着像石头……
    这些珍惜食物会被优先送往最内侧的营地，供养给暴风鼠食用，其次一级的氏族鼠能啃食些不太好的部位，至于奴隶鼠，能吃到一块内脏已是大角鼠开恩。
    内中外，三层结构，其中又以氏族为区域做出划分。
    具体是什么氏族，维克多不算了解，但中央区域冒头的几只长角灰先知，肯定是鼠人的首领。
    “杀了灰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