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斐没有剪开陆昱的内裤。
    不然队友醒了知道这事，她们两人都会尴尬。
    去隔壁叫来了苏流远和凌昭睿。
    “你们帮陆昱换一下内裤，我不方便。”
    江斐自觉地转过身不去看。
    几分钟后。
    苏流远：“换好了队长。”
    江斐过来将毛巾打湿，给陆昱擦拭身体上残留的海水，帮他穿上了干爽舒适的睡衣。
    而后，取来一个罐头，一块牛骨头，喂给了狗窝里的小黑。
    “小黑今天真棒，这是奖励。”
    “汪！”小黑开心地叫了一声，低头干饭。
    “现在外面气温零下，筒子楼那边太冷，我去接初夏，你们就留在超市别出去了。”
    对苏流远和凌昭睿说完，江斐退出超市。
    狂风卷着雪花漫天飞舞，扑面而来的冷空气犹如刀子在割裂人的皮肤。
    雪势比她进超市前更加猛烈。
    地上的积雪深度完全超过了脚踝。
    这天不适合开捷达，江斐取出了一辆越野。
    上车打开空调后，开去了筒子楼。
    暴雪天没有人在外面，江斐将车收进超市仓库，上楼拿钥匙进了301。
    屋里跟外面一样冷。
    墙上的气温温度计显示—30c。
    肖初夏蜷缩在下铺的被窝里。
    身上盖了好几床被子。
    “小姐姐，斧头帮解决了吗？”
    “嗯，我还接到了流远他们。”
    江斐带肖初夏进入了超市，才告诉她三人受伤的事情。
    顾不上冰冷的身体，肖初夏先给苏流远和凌昭睿检查了伤口。
    因为涂抹了神奇药膏，苏流远肩膀，胸膛的伤都在愈合。
    凌昭睿的左手臂明显肿胀。
    已经吃过止痛药，不是那么疼了。
    幸运的是肢体没有变形。
    肖初夏却很愁：“现在没有医疗设备，看不到你手臂里的情况，要是粉碎性骨折就麻烦了……”
    突然江斐想起一件事。
    以前在临城二院，她收过一批医疗仪器。
    江斐带着肖初夏去超市仓库翻找。
    有心电图机，呼吸机，超声波洁牙机，血压表，x光机，显微镜。
    确定x光机能用，江斐和肖初夏搬不动机器，队友们也受伤帮不了忙，干脆将人叫来在超市仓库拍片。
    像x光机，汽车，挖机这种大型的东西，并没有在货架上。
    而是被超市自动收取放在地上。
    接上发电机，以及x光机配备的显示屏，肖初夏给凌昭睿做检查。
    x光片在机器的内部形成，可以在屏幕上看到图像。
    “昭睿，你的手臂是轻微骨裂，戴支具固定三个月就能痊愈。”
    肖初夏问江斐：“小姐姐，你这里有支具吗？”
    “有。”
    支具还是陆昱以前受伤用的。
    对方手臂的伤好后，她就把支具放进了超市仓库。
    没想到有一天会给凌昭睿用上。
    江斐找出支具，把凌昭睿手臂上的夹板换了。
    肖初夏又给苏流远做检查。
    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随后，江斐和肖初夏拉着平板推车，将昏迷的陆昱抬上车，推过来做检查。
    虽然骨头没事，但左脚踝的扭伤有点严重，需要养一段时间。
    送陆昱回到小木屋的床上，肖初夏找来一个抱枕，垫起了他红肿的左脚。
    还不忘嘱咐凌昭睿。
    “你一会回去也把手臂垫起来，高度超过心脏，有助于消肿。”
    凌昭睿点头记下。
    “小姐姐，陆哥湿着身在外面待了几个小时，今晚可能会发烧感冒，需要人守在旁边。”
    江斐：“我守着他吧，你们去休息。”
    不看到队友苏醒，她不放心。
    超市只有两座小木屋。
    小的那座木屋陆昱占了，大一点的是苏流远和凌昭睿睡。
    为了让朋友们好好休息养伤，肖初夏没有再移动陆昱，去外面的帐篷睡。
    怕她睡得上不舒服，江斐搬来一张床垫放在帐篷里。
    回到小木屋，江斐坐在了陆昱床边的椅子上。
    一口气喝光了一瓶喷泉水，消除身体和精神上的疲惫。
    每隔一小时，就给陆昱量一次体温。
    不知道过去多久，陆昱缓缓睁开了眼睛。
    第一眼便看见了椅子上的江斐。
    想要说话，可喉咙干得让他开不了口。
    好在江斐发现陆昱醒了，拿来桌上的喷泉水喂给他。
    喝了小半瓶水，陆昱的喉咙舒服了不少。
    “还有哪里难受吗？”
    陆昱轻轻摇了摇头，表示没有。
    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情，抿了一下唇。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江斐这才知道原委。
    莫斯城拾荒没有表面那么简单轻松。
    幸存者们自发组成小队，报团取暖。
    有的是真拾荒，有的是专门抢劫别人的劳动成果。
    陆昱三人第一天去，就和一支叫“苍狼”的小队结下了梁子。
    苍狼想抢他们的物资，被杀了一半的人。
    因此，恨上了他们。
    上次陆昱三人被埋伏，就是苍狼做的。
    得知三人没死跑走了，苍狼害怕被报复，也想有个了断，直接联合了所有小队，在荒山上挖了一个坑。
    用枯枝掩盖坑口，打算把他们骗进坑里，来个瓮中捉鳖。
    当时风沙太大，影响了视线，陆昱三人不小心踩空掉进了坑里。
    陆昱的左脚踝，凌昭睿的左手臂，是在那时候伤的。
    靠着烟雾弹闪光弹，三人安全地从坑底爬出来，却被苍狼和其他小队包围。
    对方有一百多个人。
    其中有三分之一的人拿着猎枪。
    敌众我寡，身旁还有悬崖。
    以前当雇佣兵出任务时，他有几次都是从高空跳下海。
    算是有经验，知道正确的跳水姿势。
    所以他掩护苏流远凌昭睿冲出了包围圈。
    他垫后，扔炸弹炸死了那群人。
    在爆炸的那一刻，他跳下悬崖避免了被炸伤。
    谁曾想被海底的礁石刮伤了右腿。
    左脚踝的扭伤也变得更重。
    等爬上岸，两腿的伤势让他痛得无法再走路，身体疼得像是散架一样，只能躲在附近的山洞里。
    而对讲机在落水后就丢了。
    陆昱声音低弱道：
    “我现在状态很好，你去休息吧。”
    邻居忙完斧头帮的事，又去找他，一天一夜没休息，累的都有黑眼圈了。
    江斐看向腕上的手表。
    已经是早上的8:45。
    队友应该不会发烧了。
    以防万一，江斐取来一根绳子，绑在了陆昱的手腕上。
    绳子的另一端，绑在她的手腕。
    “我去对面的床上躺一会，你感觉到不舒服就拉绳子叫我。”
    陆昱说了一句好。
    江斐躺在单人床上，闭上了眼。
    她确实很累。
    哪怕喝了喷泉水，也没有恢复过来。
    脑袋沾上枕头，便不受控制地进入了梦乡。
    —
    睡到自然醒，江斐第一时间去看陆昱。
    对面的床上却空空如也。
    如果不是地上散落着绳子，她都要以为昨天找到陆昱后发生的一切，是她的一场梦。
    队友腿伤了能去哪……
    被超市赶出去了？
    不可能。
    她给队友永久绑定了会员卡。
    江斐慌乱地下床出去找人，蓦地闻到了一股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