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石库门
骰官又摇好了骰子,熊掌柜笑笑问道:“许公子继续买豹子?”
江大桥抬头看了熊掌柜一眼,把剩下的银票、银子数了数,还有一千一百多两银子。
他抬头看了看骰盅,擦了擦额头的汗,鼓着腮帮长长呼了一口气,像是在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
“一锤子买卖,全部押上买豹子!”
一千多两银子全押“豹子”?
全场顿时又肃静下来……
熊掌柜一听立刻坐直身子,心里暗暗算了笔账……
这许公子真狠,这一千多两银子押“豹子”,万一押中的话,按二十倍,我岂不是一把要赔二万多两银子?
但转念一想,自己开赌场的人什么时候怕客人押注了,客人押得越大赌场赚的越多才是,便笑了笑:
“许公子果然是个爽快人!”
一旁的矿石长老却坐不住了,盯视着江大桥:“少、少主,不要留一点翻本么?”
江大桥望着矿石长老笑了笑:“您老不是常跟我说,胆小不得将军做嘛,押得越大便赢得越多!你相信我……我有一种预感,这一把肯定能出豹子!”
矿石长老一脸懵逼,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这个话呐,再说我还能相信你吗?你特么都连输二十多局了。
此时,熊掌柜很有风度的问了句:“莫急莫急,二位考虑好了再下注?”
江大桥微笑道:“不考虑,全押豹子!”
说着,他已经把所有银子、银票全部推到“豹子”的位置了。
熊掌柜立刻喊道:“买定离手!”
矿石长老想要阻拦也已来不及了。
“开盅!”
在场所有人都盯着骰盅,赌场内落针可闻。
三个伍!
豹子!
赌场内的空气突然像炸锅了一般……
“啊,出豹子啦!”
“一千多两银子押中豹子了,二十倍!”
熊掌柜原地愣了半晌,终于回过神来,用袖子擦了擦汗,勉笑道:
“么事,么事,不就二万多两银子吗?钱是王八蛋,能花才会赚,来人啊!给我拿银箱子出来!”
立刻有一个管事到了楼上,捧着一个银箱子出来。
押注一千一百八十两,按二十倍赔两万三千六百两……望着面前一堆的银票、银子,到南界商行结账已经绰绰有余。
江大桥眉开眼笑,对熊掌柜道:“今天本公子准备回家了,熊掌柜咱们后会有期!”
“许公子就、就不玩了?”
江大桥:“不玩了,我娘还等我回家吃饭呢!”
熊掌柜一听哭笑不得,这人怎么这么能编啊,但这时候说什么也不能让这小子离开宝局,“许公子,多玩会儿,今晚我乐福宝局管饭。”
江大桥摇头:“那也不行,我娘交代过不让我晚回家,再说我怕黑!”
熊掌柜简直快无语了:“嗯……大男人怕什么黑,晚点我安排马车送二位回家。”
“不必了,我家离这儿远着呢?”
“敢问许公子家住何方?”
“说了你也不知道。”
“郡城附近大大小小的地方,我熊某人哪怕没去过,也是听过的,怎么会不知道?您倒说说看?”
江大桥想了想道:“石库门,听过吗?”
熊掌柜一听有点懵:“石库门?是附近的吗,我倒真没去过。”
江大桥心想你要去过石库门那才见鬼呢!
一旁的矿石长老,自然也不知道石库门是什么地方,但弟子没有说出铁剑门,他心里还是踏实了不少,毕竟今天这事儿要传出去,宗门的人都知道小丹峰师徒二人在郡城宝局里押宝赌钱,那可是大大的不妙。
江大桥一边跟熊掌柜信口胡诌,一边把面前的银票整理好,站起身来准备走了。
熊掌柜看在眼里,朝手下使了个眼色,几个人立刻朝江大桥走了过来,为首的一个青年走到江大桥面前,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嚯!你以为想不玩就可以不玩吗?你以为这是菜场么?”
江大桥早就注意到,赌场内围观的人群都已被“请”了出去,宝局的大门已经被人关上,他知道,这叫“关门宰猪”。
在宝局里赢点小钱可以,但如果谁有本事在宝局赢几千上万两银子,那不好意思,宝局里的人便设法把他留在宝局里继续押注,直到他输光为止。
江大桥早有预料,他朝熊掌柜笑了笑:“熊掌柜,这边是乐福宝局的待客之道?”
“退下,都给我退下!怎么可以这么对客人说话呢?”熊掌柜一边数落那手下,一边转头对江大桥微笑道:“天色尚早,许公子再玩几局?”
哟呵……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赌场的套路还挺深。
江大桥道:“不玩了,真不玩了!我回家晚了,我娘指不定又要抽我了!”
说着,江大桥站起身来。
五六个打手向他围了过来,手上都亮出了寒光闪闪的刀剑。
正在此时,有一人沉声喊道:“谁敢动下我家公子试试?!”
横眉冷对,须发皆张,正是矿石长老!
自家师父挡在弟子身前,以赤手空拳拦住五名持剑汉子,此刻的矿石长老简直太帅了。
眼看双方剑拔弩张,熊掌柜轻咳了两声,“再玩一把,许公子您看骰子马上摇好了不是?”
只见那骰官摇好了骰子,把骰盅放在赌台上。
江大桥听得真切,看了看熊掌柜,又看了看熊掌柜的那只银箱子,突然心念一动,一不做二不休,多赢点银子也不是坏事。
“我突然觉得熊掌柜说得有道理,”江大桥笑了笑,继续道:“既然熊掌柜如此盛情,本公子决定最后再押一局!”
熊掌柜心想,这小子终于还是认怂答应了,便道:“请许公子下注!”
江大桥想了想,把所有的银票、银子全部推到买“大”的位置。
熊老板:“许公子怎么不买豹子了?”
江大桥笑笑:“不买豹子,我买大。”
“买定离手!”
开盅,
14点!
大!
……
那个管事按押注赔一倍,江大桥面前的银票银子变成了四万九千多两,看看熊掌柜银箱子里的银票已经所剩无几。
“熊掌柜,我真不玩了,我必须马上回家。”江大桥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取出一个布袋子,把银票银子一股脑往里装。
对面熊掌柜半晌终于回过神来,他接过手下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额头、脖子的汗水,一张脸已经成了猪肝色。
这都发生了啥事啊,明明自己从楼上下来之后,这位许公子一共就押中了两局,竟然就赢走了四万多两银子,第二局还是自己逼着对方押的……
凭他经营宝局十多年的经验,这肯定不是“运气好”能够解释得通的。
他盯视着对面的“许公子”……
对方看起来有点紧张,但又不像真的紧张,对方说话行事有些不着调,但好像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今天这事情,无论如何都没法向上面交待了,熊掌柜定了定神,一招手,一个管事的立刻上前。
熊掌柜低声吩咐了几句,那管事立刻点点头去了。
这一切都落在江大桥眼里,他知道,熊掌柜已经是脸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