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尔收起有些得意忘形的嘴脸，乖巧的站在更乖巧的龙座脑袋上。
    龙座也不再疾驰盘旋，轻轻的煽动翅膀，悬浮在空中。
    某一刻他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出现后，那上百道气息退去。
    是莉莉丝，哦导师。
    “离开吧。”
    凯尔耳中响起导师的声音，还不等他回应，便感觉到龙座猛然加速，向着西方飞去，应该是收到了导师的指示。
    就在龙座飞出去一段距离后，二十七个巨大光团猛然爆发出刺目的光华。
    凯尔能感受到强烈的气流吹拂而来，忍不住转身查看。
    他看到二十七个光团喷吐出长长的光芒，开始向着东南方移动。
    与之一同移动的还有下方被光柱连接的投射出巨大阴影的艾瑞尼尔。
    幸好这里处于高空的云层中，否则单单这景象就能引起无数人的恐慌。
    光团和阴影逐渐变小，远去。
    龙座也不再疾驰，悬浮在空中。
    凯尔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这半个多小时的时间里，他又经历许多从未接触过的事物和人。
    消失不见的土地，短时间内就挖出的大坑。
    飞艇，房间内梦幻般的光屏以及只听过名字的神奇物品。
    以及方圆二十多公里大的艾瑞尼尔！
    焰血军团的统领克维斯和为此见面的银甲们。
    还有一个人，那个让他感觉有所企图但又似乎很好的导师莉莉丝！
    凯尔脑海中迅速回想这半个多小时的经历，将它们深深的放在记忆里。
    片刻之后，凯尔将所有的事情放在心底。
    这是性格使然，也是某种冥冥中的影响，似乎再大的事情都能很快接受。
    就像有些场面经历的多了，甚至更大的场面也经历过的人，再遇到就会显得波澜不惊一样。
    这都是意识层面的东西，他觉得理所当然。
    “龙座，你会不会迷路？能不能记得飞过的地方？”
    “父亲，你说梦话呢？你怎么会质疑咱们龙族的本能？
    龙座已经成年，不伦飞到哪，都不会迷路！”
    “好，尽情的飞翔吧！啊哈哈！”
    现在总没大佬管自己了吧。
    凯尔仰天嚎叫，好像曾经那个不苟言笑的凯尔已经远去。
    龙座似乎也被感染，同样发出吼叫，声音比凯尔的更响亮。
    双翼猛然扇动，向着更高的云层伸出飞去，偶尔还从口中喷出一颗火球，划破云海划破夜空。
    “父亲。”
    “恩？”
    “我饿了。”
    “你吃什么？”
    “我想想，灵晶。”
    “……没有……换一个。”
    “你的次空间里没存货吗？魔晶也行。”
    “……没有……换一个。”
    “熔岩。”
    “……没有……换一个。”
    “魔兽肉。”
    “……没有……换一个。”
    “野兽肉呢？”
    “……没有……换一个。”
    “父亲，我还能吃什么？”
    “鱼干你吃不吃？”
    “……父亲！”
    “儿子，咱们龙族与人类不同，而且你已经二级，不吃东西也不会饿死，前提是你好好修炼。”
    “父亲！”
    “恩？”
    “你是不是还有其他儿子？”
    “绝对没有，只有你一个。”
    “父亲，十万里天空和土地难道就没有能吃的？吃不饱我的成长会很慢的。
    万一哪天你死了，哦不，去见龙神了，我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十万里天空和土地。”
    “……儿子！
    父亲更饿，父亲从来没吃饱过。
    以父亲的伟岸龙驱，每天也只是吃一点人类的食物，哪怕吃双份的。
    你明白父亲的感受吗？”
    “父亲。”
    “儿子，父亲也想饱餐一顿灵晶魔晶，喝一肚子热乎de熔岩。
    但为了崇高的理想和艰巨的任务，父亲忍受着人类的身躯，不能展现龙族威仪。
    只能忍受着饥饿。
    但父亲无怨无悔。”
    “父亲。”
    “儿子，看着你饿肚子，父亲心如刀绞，是父亲太自私了。
    你应该有自己的快乐，父亲的使命不应该强加给你。
    罢了，你离开吧，你回龙域吧，那里有族人，有吃不完的魔兽，有喝不完的熔岩。”
    “父亲，不！是龙座的错，伟大的龙座不及父亲伟大的万一。
    龙座不饿了！龙座要陪着父亲！”
    “儿子。”
    “父亲，龙座会好好修炼，会向父亲学习，龙座相信父亲一定也会成为龙神。”
    “……儿子。”
    “父亲，龙座还是很饿。”
    “儿子，要不要吃点鱼干？父亲饿的难以忍受时就会吃一点。”
    “父亲，来一点吧。”
    “恩，父亲带的这些都给你。”
    “父亲，您给的太多了，给龙座牙缝里放一点就行。”
    “不，你是我儿子，父亲目前虽然不能满足你太多要求，但父亲一定会在有限的条件内让你吃好喝好。”
    “父亲……”
    “龙座，回到刚才的地方。”
    “好的父亲。”
    ……
    那些人家身影离开已经大半个小时。
    铜须堡和狗头人大营大集汇也进入尾声。
    有人酩酊大醉，有人勾肩搭背，有人倒头就睡。
    因为普通人只是看到远方天空有白色亮点以及黑色的阴影。
    而包括霍普在内的那些一级强者都沉默寡言了许多。
    他们有疑问，有困惑，有震惊，但不知该怎么谈论。
    因为没人能帮他们解答，永远不会有答案。
    “麦格纳王。”
    “霍普，我的朋友。”
    “下午阿瑟斯说他们明天会退走，战争结束了，我想是时候离开了。”
    “这么快？不再修整几天吗？让铜须堡再好好款待。”
    “不了，这次战争虽然结束了，但你也失去了很多族人。
    我从你的欢笑中看到了深处的哀伤，我能感受到你的伤痛。
    你的族人需要你，你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我们是亲密的朋友，我能做的就是不打扰你。”
    麦格纳沉默了。
    “麦格纳王，相信这次之后，铜须堡将会迎来长久的和平，而且我有些话希望你能听一下。”
    “请讲。”
    “我知道你内心深处仇恨着狗头人，换了任何人都一样。
    不过我还是希望你暂时放下成见，阿瑟斯正处于青壮时期，我们都看的出，他将来有可能成为我们触摸不到的二级。
    与狗头人重新恢复和平，将是最好的选择，虽然这个选择会让你痛苦。”
    麦格纳又是长久的沉默。
    “我会好好考虑你的建议的。”
    “恩，当然了，不管你做出什么选择，我都会是你长久的朋友。”
    “谢谢。”
    麦格纳仰头看着霍普的眼睛，重重的吐出两个字。
    恩？
    余光中看到有团阴影出现在铜须堡外的高空。
    霍普注意到麦格纳看向自己的目光移开，并且露出紧张的情绪，也同样转身。
    一团巨大的阴影在铜须堡外的天空盘旋。
    那是？
    巨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