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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第一百三十五章绝之解

      第一百三十五章绝之解
    砚慢慢地醒了,他是被身旁安狐咿咿呀呀的声音弄醒小雪狐也伸出毛茸茸的爪子,轻轻地拱着他的额头。
    原来,他又晕倒了。
    其实,刚才下了结草庐前堂的门板,他径直抱着安狐回了房间。身体似乎很疲乏,他便把安狐和小雪狐放在床的另一边,让他们自己玩耍,自己则在这头斜躺着,打算小憩一会儿。
    其实,刚醒过来时,他无法分辨自己到底是深深地睡了过去,还是晕了过去。
    最后,还是残留在体中的那种,犹如死去一般的无限寂静,让他确定,自己原来不是睡着了,而是,又一次和死亡擦身而过。
    面无表情地从床上坐起来,手脚的软弱无力更加证明了他的猜测是对的,他刚才真的在睡梦之中晕了过去。
    下意识地,陆砚抓紧床单,眉头不由皱起,心里有那么一瞬的悲凉。
    自己就快死了吗?而且还是像这样,在睡梦之中,毫无知觉地,无声无息地死去
    一种比寒潭最底部的冰块还要冰冷的感觉忽然侵袭了他的全身,他冷到几乎以为自己已经被冻住了,无法动弹。
    他的目光触及爬到自己腿边来的安狐,和见他醒了似乎觉得是自己的功劳,不停摇头晃脑的小雪狐,这两条鲜活的小生命就这么在他面前,让他安心,却又让他艳羡。因为,他地生命,或许,已经走到了尽头。
    似乎是感受到这个一向温和的男子心里的悲凉,安狐没有吵闹。而是乖乖地坐在旁边扯着他的衣角,似乎希望转移他的注意力。略通人性地小雪狐也上跳下蹿地耍着宝。
    陆砚淡淡地笑了,面色苍白。他拿出那瓶药,服下一粒。
    闭目养神了一会儿,他弯下身有些吃力地抱起安狐。安狐的眼睛像极了他的母亲,灵动而飞扬。乌溜溜地四处乱转,机灵到让人肯定他长大绝对不会比他娘好对付。
    “小狐狸,你说,你娘现在在哪里?”陆砚额头抵上安狐的额头。轻轻地道。
    与其说他是在问还不会说话的安狐,还不如说他是在自言自语。
    看到安狐,他又想起了林若素,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她的身体底子不好,又受过重伤,根本就不能再受苦了,他给她调配地那些补药,她怕苦,总是找各种理由不喝。他不想看她苦着一张脸。又想着反正她现在的生活环境还可以,饮食调理也是可以慢慢改善体质。所以渐渐地也就不逼迫她喝药进补了。
    想不到,自己这样现在反而害了她。也不知道她现在是受着什么样的折磨。千万不要再新伤加旧疾,都迸发出来。那时他怕自己根本救不了她。
    陆砚心里担心不已,胸口一阵闷痛,他疼得几乎要向后仰过去,然而想起手里还抱着安狐,抱着她的孩子,自己要是向后倒下去,安狐绝对会摔到地上去地,他怎么能摔到她的孩子?!所以,他硬是挺直了身子,把安狐紧紧抱在怀里。
    他排列整齐的牙齿死命地咬住了下唇,直到那唇上破了口子,丝丝鲜血渗了出来,他也丝毫没有感觉似的。
    陆砚怀里的安狐有些不安地扭动了两下,仰起头来看着这个总是轻轻地抱着自己的叔叔,眼神之中有些害怕和不解。小雪狐似乎也直觉觉察出不对劲,在旁边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小爪子在床边直挠,又不确定陆砚是不是要伤害安狐。
    “没事,没事的”陆砚硬是从唇齿之间挤出这么一句话,他腾出一只手,尽量稳住自己的心神,克制住颤抖,他将温暖的掌心覆在安狐地头顶,轻轻地来回摩挲着。只是,那句“没事的”却不知道是在安慰怀里地安狐,还是在说服自己不要放弃。
    只这么一句话,三个字而已,他却说得无比艰难,额上冷汗直冒,气喘不已。
    那阵食心噬骨的疼痛终于如夏天地暴风雨一般,过去了最猛烈地一段,陆砚立刻松了一口气,虽然还是痛着,可是毕竟他从小就是这样,也没有什么不能忍受的了。
    原来,疼痛也是可以习惯地,陆砚的脸上又浮现出他惯有的微笑,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早就习惯用笑容来掩盖自己的疼痛。
    还是很小的时候,宋星楼还没有出现,他还只是师傅唯一的徒弟。那时他的年纪小,每次疼痛发作之时,他就会疼得直落泪,但是他宁可咬断了师傅怕他咬断舌头而塞进他嘴里的汤匙,也从来不会哭出声。等他再大一些,连眼泪也不会流了。
    既然疼痛无法选择,那么,至少他可以选择不让关心他的人为他心痛。
    他对着镜子练习最自然的微笑,即便疼痛,他也不要让别人为他担心。
    “师傅你看,我还能笑,我承认我有一点疼,但是真的不是很疼”
    再后来,宋星楼被淳王送到了山上,陆砚是这么喜欢这个美丽玉琢的师弟,当然,当时他不知道宋星楼是他的“师弟”不是“师妹”他更加努力地隐藏起自己的身体状况,既然这个世界上多了一个和他亲近的人,他自然也一样不能让他担心。甚至,他代宋星楼受过领罚,也是因为他知,师傅不可能对自己重罚的。
    他的性子便是这样,在伴随他记忆开始就一直存在的疼痛下,他的性格却越来越温文谦和。他虽然偶尔会羡慕学武的宋星楼,但是他知道师傅教授他医术也是为他好,而且,他学了医术,就可以为别人治病,让这世界上少几个像他一样受折磨的人,那也是公德一件。
    而他一直服用师傅为他特地炼制的用各种珍稀材料合成的药丸,身体也慢慢调理得好了一些,至少疼痛发作的频率和程度都在下降,所以他才能在后来下山四处游医。
    直到他来了京都,开了这间结草庐,他才算安定了下来。
    他心里明白,那些药丸是治标不治本的,他的身体还是吃不消四处奔波,必须要安定下来。
    而他定居京都的另一个原因,是因为他的师傅说,在京都,也许某天你可以解了身上的“绝”
    他不知道自己身世,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中毒,他只是从师傅口中得知,自己中的毒,叫“绝”绝,绝无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