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男扮女装(上)
两簇鬓发卷在耳前,头顶两侧用红绳束起两个发髻,一片刘海垂在额前,眉间一颗美人痣,衬着白里透红的脸蛋,雪亮的大眼睛,嫩红的双唇,一件红色的粗布服与白色的领口相映衬,一位绝色的美人胚子从木屋里走出。
“怎么样?漂亮吧,换上衣服果然不一样,就是我的衣服太简陋了,要是穿上丝绸的,一定更漂亮!”嫚儿自豪的对着走出来的云若水说到,内心尽有一丝羡慕。
“这样真的没有人认得出吗?”云若水不知可否的问道。
“你不信问爷爷?爷爷,你快来看!”嫚儿朝着爷爷喊道。
“哎呀,这……是,哈哈哈,不错,嫚儿,你平时就爱捯饬这些,一个小男娃子楞给你弄成个小姑娘,搞的比你自己都漂亮啦!”赵渔夫过来看见自己孙女把个男孩子变成了小姑娘,乐呵的拿自己孙女打趣道。
“你看吧,我就说,别人认不出的!”赵嫚儿愈发自豪啦!
“那我能出发去点苍山了吗?”云若水焦急的问道。
“刚才我去村里集市卖鱼,看见还是有官兵时常拿着你的画像到处询问,看来还是不死心,孩子你到底是犯了什么事,他们那么着急抓你?”赵渔夫语重心长的问云若水。
“是啊,二狗,你到底干什么了?你的家人呢?”见爷爷终于问出口了,赵嫚儿的好奇心又被勾了起来。
“谢谢赵爷爷和嫚儿你们救了我,我原来不告诉你们,是怕连累你们,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官兵要抓我,我真名叫云若水,我母亲和哥哥都被他们抓了,现在我要去点苍山沧浪峰找一位高人帮我,救出母亲和哥哥,希望你们能帮帮我!”云若水虽然还没有来得及读书,但是从小父亲母亲就一直教导他和哥哥要知恩图报,对两次救了自己的赵渔夫一家更是感激不已,就将自己的遭遇大体向他们说了,只是季灵子、千淼淼和宥玄之事只字未提。
“孩子,沧浪峰是点苍山的主峰,点苍十二峰,从西到东依次是云弄、沧浪、五行、莲台、白云、鹤云、三羊、兰峰、雪人、应月、观音、中合、龙泉、玉菊、马龙、圣引、佛顶、马洱、斜阳,沧浪峰是第二峰,大诏府主城背靠沧浪、五行、莲台三峰,要到沧浪峰你只有从大诏府主城里走,不然就算从最近的白云峰进入点苍山,要到沧浪峰也最少三四天时间,而且山里走极易失去方向,别说你这么大的孩子,就算是几个成年人结伴走都很容易迷失方向,送了性命啊!但是从城里走,到处都是官兵,要是被抓住如何是好!”赵渔夫虽然是渔夫,但是村子离点苍山也不远,而且年纪大,生活阅历足,经常到城里和附近山里活动,对大诏城和附近的地形地貌到是颇为熟悉。
“可是如果我不尽快到沧浪峰,我担心母亲和哥哥会像水根叔一样,被他们......”云若水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不敢再往下想。
“孩子,别急,我们再想想办法!”赵渔夫安慰着云若水,他自己一个孤寡老头能有什么办法,只是担心孩子哭坏了身体先安抚他一下。
“是啊,二狗…,不,应该叫你云若水…你不要哭了,会有办法的!”赵嫚儿也来到云若水身边安慰着。
“没事,嫚儿,你叫二狗也一样!”云若水擦了擦眼泪说。
“哎,爷爷,姨夫不是在城里,不知道他能不能先帮二狗打听他母亲和哥哥的下落?”突然赵嫚儿好像想到了什么说道。
赵嫚儿的外公家住在城里,家里有两个女儿,一个嫁给了赵渔夫的儿子,也就是赵嫚儿的母亲,另一个嫁给了城里一个伙夫,外公外婆在女儿出嫁后不久就都去世了。姐妹俩本来感情极好,在赵嫚儿小的时候两家还经常来往,因为赵嫚儿的小姨没有孩子,小姨和姨父都很疼她,但是老天爷也是捉弄人,赵嫚儿的母亲和父亲出海捕鱼因暴风雨失踪不久,她的小姨也患病离世了,只剩她姨夫一人,两姐妹都死了,时间一久赵嫚儿和姨父也就很少联系了,今天说起来,赵嫚儿才突然想起还有一个在官府当伙夫的姨父来。
“是啊,不过时间那么久了,不知道你姨父还在官府干着没!”赵渔夫也想了起来。
云若水听后感觉找到了希望,既然在官府当差,一定能打听到一些母亲和哥哥的消息,立马向赵渔夫哀求道:“赵爷爷,求您了,帮我打听打听母亲和哥哥的下落!”
“好吧,孩子,明天让嫚儿去她姨父家一趟,帮你打听打听!”
“我能跟着嫚儿一起去吗?”云若水想早一点打听到母亲和哥哥的下落,问道。
“不行,要是被官兵发现怎么办!?”赵渔夫担心的说道。
“没事,爷爷,二狗他变成了二妞,姨父家又在城外,一般晚上才回来,我就说带着朋友去姨父家玩,不会被发现的!”赵嫚儿对自己的化妆很是有信心。
“好吧,那你们明晚快去快回,路上小心!”
第二天傍晚,赵嫚儿牵着云若水的手,蹦蹦跳跳向自己姨父家走去,云若水被一个小姑娘拉这手,自己又被化成了一个小姑娘,觉得很不好意思,一路扭扭捏捏,极不自在。从上诏村到大诏府主城外有两里多地,路上遇到一些村民问赵嫚儿去哪里,她就说带走朋友去姨父家,虽然大家看着云若水很不熟悉,但是听着赵嫚儿要去很久没有去的姨父家,又带着一个陌生女孩,以为是他姨父家什么亲戚,都没有在意,路过几个官兵看见两个小姑娘,上头要找的又是小男孩,加上晚上忙着去赌钱就更不在意了。一路来到城外,大诏府的战略位置及其重要,主城里主要驻扎着镇扶使、四大指挥使的驻军,官府的各大衙门的官差,还有一些达官贵人和富商,普通的老百姓大多只能住在城外的外城镇,赵嫚儿的姨父就住在外城镇中间。
快到时天已经黑了,街上人极少,快到姨父家,两个孩子突然听见前面不远处有吵架声,传来的方向正是嫚儿姨父家,她们悄悄走近,在要转进姨父家的路口往里偷偷望去,发现三个人手持棍棒正围着一个人叫骂。
只听被围的人低声说道:“虎哥,我们前天说好的钱和利息,怎么今天又多出三两银子啊?”
围着的一人说道:“那是前天的利息,昨天今天利滚利又多了三两四文,便宜你只要多三两就行!”
“虎哥,您这不是讹人嘛,我就借了五两银子,怎么就几天就多那么多!之前我都把我那几亩地和老婆当时的嫁妆都抵给你了,我现在是真没有钱了!”
“地和那些嫁妆都是借的时候就说好的,借据上你也是画了押的,少废话。这回借的你快拿来,不然就用你的房契先押着,等你有钱又来赎。”
“这可不行,这是我唯一的宅子了,要是抵给你,我以后住哪啊?”男子哀求道。
“是姨父!怎么办?”赵嫚儿听声音知道是自己姨父。
“嘘,我们再听听!”云若水轻声说道。
“你今天不想给也得给,不让我们就自己进去拿!”那人说着,领着另外两人就向旁边的门走去。
“不行啊,虎哥,求您啦!!”赵嫚儿的姨父拦在说话的人前面再三求道。那人不理会他,一把将他拉倒在一边,旁边的两人二话不说上去就是拳脚相加,将他暴打一顿,随即进入屋中。
云若水看出对方三人均不会功夫,只是借着人多欺负人少,想了一想,对着赵嫚儿说道:“把你的手巾借我一下!”
赵嫚儿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把手巾拿出来给他。只见云若水用手巾遮住口鼻,将衣服反过来穿上,嘱咐赵嫚儿躲好不要出声,自己来到屋前,用上季灵子教的用气之法,一跃翻墙而过进入屋内。那三人刚进入屋子,还没有来得及点亮蜡烛,被突然出现的蒙面人吓了一跳。云若水自学会用气以后,虽然年纪尚小,但是气力爆发超过成人,又加上之前与严峻一战,更加有了一些心得,对付几个不会功夫的成人自然不在话下。他借势迅速上前分别对着三人下颚就是几拳,他们如何受的住这真气之拳,整个人连着几颗牙齿,一起飞了出去。
因为来的太快,三人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来人模样就被几下打的晕头转向飞出门去,昏昏沉沉以为遇到什么武林高手,等清醒了一下迅速跪倒在地,哀求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叫你们欺负人,还不快滚,在有下次看我不要了你们的狗命!”他时常和哥哥听村里杨书匠说书,大侠都是这样说话的,自己是女装又还小,只有学着女声说道。
“谢谢女侠,谢谢女侠”三人被打的晕头转向,哪里还敢多看,迅速起身相互搀扶着跑了。
赵嫚儿在拐角看着云若水翻进墙去,几个人又莫名其妙飞了出来,又听见里面传来的声音,才猜到是云若水干的,看见三人捂着嘴跑了,赶忙跑去扶起姨父进屋关门,对着里面的云若水满脸惊讶的问道:“你会功夫?”
云若水解下手巾,对着满脸疑惑的两人说道:“只会些皮毛,你快看看你姨父伤到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