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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第八十七章 铮铮之音

      青石回来时已经是丑时末了,整个定王府都安静了下去,只有两双绿油油的眼睛看了他一眼又转头昂首阔步的走了。
    说起此事,青石不免心中感叹,这位小郡主真的极其出人预料,没人想到她竟然从草原带了两只狼回来,更没人能想到,她居然为了这两只狼几乎重建了整个定王府的道路,如今整个定王府围墙边都被拓出近两丈宽的路,也没铺青石,只是撒上了郡主从草原带回的草籽,不过一两月已经是一片青绿了。
    而这两头狼,就这么开始了在定王府横行无忌的生活,别说,兴许还真比请护院要来得把稳些。
    狼啊,那都是昼伏夜出的,虽然心中不甚恐惧,可据说定王府的下人们夜间睡得更香甜了。
    因某些缘故,小郡主待他如自己人无差,所以青石在定王府是有自己的居处的。他看了一晚上的戏,此刻真是累极,左右也要明早才能汇报的。
    翌日一早,言致例行练剑后正在和言天一起吃早饭,门房却着急地进门来,“郡主,门外有人求见,拿着一块桃花白玉佩,不肯说自己是谁,说是您看了便晓得了。”
    桃花白玉佩?
    她当然知晓是谁,只是——
    言天一看便知她有事得去处置,却又还想和自己吃饭,故而纠结,不在意地揉了揉她的头发,笑道:“为父差不多也要上早朝了,你快去吧。”
    “好,那爹晚上早些回来,我给你做好吃的。”
    言天欣慰而满足地一笑,说道:“不要累着自己了。”
    因着确定是谁,所以言致把接见的地点放在了池边梧桐树不远处的一座亭子里,她先是接过玉佩细细看了,确认是自己给出去的那一枚,才认真看向来人。
    一个年岁在二十五六的青年男子,容貌寻常,看着很平稳,独身一人从建州到得京都送信,哪怕路途疲惫,人也脏乱不堪,又进得定王府也仍旧处变不惊。
    看来,阳渊的眼光还不错。
    “你此行,所为何事?”
    言致坐在石凳上,手中把玩着那枚桃花白玉佩,青年站在她身前,听得她问话恭敬地拱手。“只为送信,只是郎君说信中所言不能为外人知晓,恐出了差错才让我走这一趟。”
    言致接过她递上的信封,并未急着拆开,而是询问道:“你家郎君如今怎样?”
    青年光明正大地抬眼看了看她,确认她是真的在关心郎君,而不是故作关怀,便更加恭敬地低下头,回道:“郎君很好,如今在建州已经立稳脚跟,看着比刚到建州那时要更健壮些。”
    如此,就够了。“你且先下去休整一番,等我看过信后,再行决定。”
    青年依言退下,一直守候在亭子外的文摇上前,领着他往客院去了,言致这才撕了信封,看起信来。
    许是顾虑途中有变,所以阳渊信中不过寥寥数语,薄薄地一张纸都没写满。但所言,却重若千金。
    他写得简略,但言致从中很清楚地看到了许多事。
    建州人人闻云色变,却无人愿说缘由。这一点,只能等,等到阳渊彻底打入建州内部,才能知晓。
    云家老宅固若金汤,少见人出没,隐见血腥之气。
    百姓富足,多产稻而少赋。言致原以为建州会像巽州一样乌烟瘴气,没想到完全相反,这就很值得人思考了。
    建州知州长子娶妻云家女,而且此任知州在建州已经待了将近二十年,也就是江家被灭门前后就在任的了。
    建州卫军纪严明,保守估计有近一万人。大祁三十七州,按例,一州一卫,设都督一人,监军两名,辖卫兵五千。但大祁建国两百多年,重文轻武之风在天下安定后愈加盛行,大多数州卫皆名存实亡,能找得出三五百残将弱兵的那都算好的,有的州,已经是数十年没有过都督这一职位了。然而如今建州卫竟然有至少一万人?!
    但是不够,仅仅以卫兵逾制这一条还不足以拿下建州,因为建州临海,而自大祁立国,海寇之祸就从未断绝,而且建州之地多丘陵,山贼之风也向来未断,哪怕如今的建州已然安稳,但远在京都,鞭长莫及,谁知道何时就突然跳出来了呢?
    青石站在亭外,脚步有些踟躇,看小郡主的样子便知她肯定在思索要事,他不确定是否要打扰。
    “青石?”
    “是,我来回禀昨夜的事。”
    言致将信叠好放在桌上,示意青石进来,问道:“怎么样?和你家少主的预测符合不?”
    “并无太大差异,只是云十九,云琏独子也同行,二人已决定脱离云家。云十九在收殓尸体后就独自离开,云老六和西王一道将云老七一家埋葬,一同回了西王府。”青石的回答一板一眼,毫无情绪波动。
    一点也没有讲故事的自觉。不过没关系,她可以自己问,“他们的谈话,可有需要特别注意的地方?”
    “云家人争吵时,多次提及霸业,提及云仪其人。”
    “没啦?”
    青石沉默地点头,仿佛丝毫没察觉到言致的诧异和不满意。他觉得云家人的争吵多是怨怼之言,只有这两点是值得注意的。
    “那祁俊轩和云老六的谈话呢?有没有提到建州或者云仪?”
    “无。”两个人全程惺惺相惜,互相感慨长辈的偏心和冷漠,哪里会谈到这种重要的事情,郡主也太想当然了,就算要谈,也肯定要回去悄悄地谈啊。到时候白水自然会知道的。
    言致皱眉,忽然觉得让青石去探听是个错误的决断,就算他当真听到了什么,可是他说不出来有什么用?
    这算什么呢?他身边这些人,木头那么能言善道,怎么就把个闷葫芦放到她这里来了。“罢了,你昨夜劳累了,先回去休息吧,我去找你家少主。”
    “是。”青石沉默的转身,微微皱了一下眉就放开了。郡主这是不满意他的能力?要去找少主干什么?把他换了?换成谁呢?白水要盯着林寒柯,木头武功不行······看来看去,还是只有自己最合适!
    言致并不知晓青石沉默的脸孔下,心中的种种腹诽。她只是招了招手,让文舒过来,同她说道:“好生招待那位郎君,他若问我的去向,就让他稍等一等,我回来后自会去寻他的。”
    “是。”
    虽然这会儿朝会还没散,但言致知道,以李原的行事,他一月能有十日在朝堂上都算是多的,不知为何,她总是能从他平静得表面之下看到他的傲然,对于满朝堂的人,除了少数几个他认同的之外,其他人在他眼中就仿佛是不存在的,他觉得和他们站在一个地方讨论一些不知所云的事情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
    某一日,言致跟随他从他府上回定王府,知道从屋顶上过,定王府和他府上的直线距离不过几息,而她以前走的,都是绕了远路。从那以后,她就时常过去。
    今日亦然。
    她准确无误地找到了他的位置,因为他在弹琴。
    周围静悄悄地,什么声响都没有,只有他的琴声。一如既往,平静淡然,明明什么情绪都没有,偏生能让人听之忘事,等回过神来,他都已经在擦拭琴弦了。
    这个人啊,怎么就能这么厉害呢,不论做什么都这么好,只是一个抚琴的背影都叫人觉得世间再没有比他更好得了。
    “怎么了?”他收琴,言致顺势坐到他对面,还没开口就听他问道。下意识回了一句,“没事就不能来找你?”
    他未答,只是轻轻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言致莫名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好吧,确实有事。”
    “建州?”
    “嗯。”言致并不好奇他为何会知道,因为他从来都这样,似乎知晓所有事。
    但这一次,她的希望落空了,他摇了摇头,神色无常地说道:“我派去建州的人尚未回来,说什么都是无端猜测。”
    不过这也并不意外,他是很严谨的人,不会做出空口无凭的猜测,一旦出他口,便一定是能够给予采信的。
    既然如此,也就只能等了,只要他们有所图,就不会什么痕迹都不留下。
    想了想,言致还是把信拿了出来递给他:“这个给你,你要是得到消息,能够印证这其中的哪一条,再和我说吧。”
    他展开看了一眼然后还给她,说道:“可以。朝堂已稳,该继续了。”
    该继续干嘛了呢?
    那就很多了。
    言致离开后,他从袖中拿出一册书,木头识趣地递上画笔粉墨。
    不过盏茶时间,他收笔净手,重新放置了琴,勾弦便是铮铮之音,犹如惊涛拍岸,风卷残云,哪有半分言致向来看到的平静淡然。
    而他,也从来不是一个平静淡然的人。
    他有的只是谋定而后动,他可以隐忍数年数十年,一朝挥剑征伐,便定要手到擒来。
    而言致这边,她刚刚回到府中,悠闲的脚步刚刚踏出两步就被拦了下来。“小五,你怎么会在这里?”
    祁俊吾跑得满头是汗,一看到她,就急忙拉着往外走,“快走快走,不然来不及了。”
    “你倒是说清楚啊,什么就来不及了。”话落她伸手拉住少年的肩膀,他们武力值相差太大,如此小五便不得不停了下来。
    这一番折腾,他也算冷静了下来,“还不是二姐,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前几日不是她十七岁的生辰嘛,但因为朝中正在处置巽州案,所以只是宫中自己小小办了宴。”
    “这我知道,我还特意进宫送了礼。”
    “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二姐这可是十七了,父皇母后对她的亲事提了两三年了,她一直拖,之前我还和你商量过,等沈清从巽州回来就让父皇赐婚,谁知道巽州银矿案这般严重,沈清不得不留在那里坐镇。我本以为可以先定亲等等再成亲,谁晓得二姐发了什么疯,死活不愿意,不管提的是谁她都不愿意,巽州案落定了,我才知道二姐已经绝食两天多了。”
    言致蹙眉,玉杳姐姐从不是任性妄为之人,为何偏偏在这婚事一途上如此折腾?原以为她喜欢大哥,后来知晓不是了。那么是因为什么?
    若当真有心仪之人,只要身份不是过差,人品性情也过得去,也没人会当真苛刻于她的。她到底,在想什么?
    “那我与你进宫看看吧,不过你别抱太大期望,我并不懂这等女儿心事,要不,我们拐个弯去接了雯姐姐一起?这些年和玉杳姐姐接触比较多的也就是雯姐姐了,她们应该比我更好说话些。”
    祁俊吾当然赞成,他本来就是没有法子了才来找她,自然是她说什么便是什么。
    倒是言致有些犹豫,这样一来,原本答应阿爹给他做好吃的就没时间了,也罢,只得拖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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