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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151、和解(捉虫)

      魏重洲走了, 叶真和颜书干干坐了一会儿。
    “我送你吧。”叶真道。
    颜书便知道今天晚上泡汤了, 但叶真没说把项链还给他, 颜书觉得还有戏。
    叶真趁颜书先走的时候,把项链勾起来握在手心里, 下电梯的时候挽住颜书的胳膊,顺势塞进了他的口袋。
    颜书走后,叶真立即上楼,很短的一段时间, 心里跟猫抓一样。
    她跑到魏重洲的房间, 看见到处都空荡荡的,才想起来魏重洲已经走了。
    叶真跪在床头柜前面, 看里面有没有剩下的东西。但她失望了,什么也没有。
    只有他睡过的枕头,好像还带着些他的味道。叶真把那只枕头紧紧抱在怀里,蹭了又蹭。
    “你在干什么?”门口陡然响起声音, 随之出现的还有一道高大的人影。
    魏重洲出去了, 却没有走远。
    一支烟没过, 看见叶真和颜书出来, 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又鬼使神差的跟着上楼。
    她看起来心事重重,他不知道她还有什么难过的, 不是要结婚了吗?
    希望她真心爱她的丈夫,而不是一场游戏,空留心碎。
    他看着她进入他的房间, 心里奇怪起来,但很快意识到这并不是他的家,虽然他一直住在这里。
    幸亏今天出门的时候把被褥抱到顶楼晒太阳,现在还挂在上面没收。
    她好像在找什么,跪着的姿势显示她很心急。
    她那样抱着他的枕头……她哭了。
    叶真没有回答,魏重洲出现那一刻她以为是幻觉,但很快意识到不是,因而愈发难过。
    “你哭了。”魏重洲又道,声音里微有惊讶。
    回答他的是大颗大颗滚落的泪珠,就像被针扎了一下的气球,叶真忽然崩溃。甩了她之后特意来看她的惨状?满意了吧。
    “你哭什么?”看见她哭,他的心脏忽然变成一个容器,里面装满了类似的情绪,撞得容器左右晃荡。然而又不懂,急切的想寻找答案。
    “不是要结婚了吗?”
    “别哭了。”
    “是不是他欺负你了,我去找他!”
    然而他声音越大,她哭得就更凶。他从没见过谁的眼泪这么凶,一颗颗那么大,跟珍珠粒子似的,不要钱的往下掉。
    他心烦意乱,又很慌张,生死关头他也没有这么混乱,却因为她的哭声……
    “够了,闭嘴!”
    叶真顿了顿,停了一瞬,忽然“哇”的一声哭的更响,她望着他,眼里一片朦胧,眼底不停有泪珠滚出来,这奇景让他暴躁,失去控制,忍无可忍。
    “行了,我的错,我不该跟你说那些!”
    “我不该跟你计较。”
    “我喜欢的是你!真真,我爱你到骨子里,你知道。”
    她声音小了点,有些茫然的望着他。
    魏重洲心脏痛:“你爱我吗?真真,我要的不多……”
    他还没有说完,叶真忽然打了个嗝,然后以超过先前所有音贝的声音大哭,好像受了极大、极大、天大的委屈。
    刚才那话魏重洲不敢说了:“你不爱我也没关系,反正我爱你。我爱你,一直爱你。”
    哭声半点也没降低,还斜着眼瞪他,好像是在怀疑。
    “要不我一直住这儿,你以为我真是回来拿证件的?我在等你回来,每天一个人在这个空房子里,我告诉你,小兰被我弄坏了。你可真狠心……”
    前面叶真哭声减弱,还眨了眨眼,好像很吃惊,但听到后面,眼泪忽然又涌了出来。
    魏重洲明白了,这是不许说的意思,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魏重洲看了眼落地钟,控制不住的暴躁,她已经不带停歇的哭了一个半小时了。
    “宝宝,别哭了。”魏重洲已经忘记为什么会这样,他哄着叶真就跟他们还好着的时候一样。
    没鸟用,她像丢掉了闸门,怎么都停不下来。
    魏重洲捧住叶真脸,手刚挨到她就被打湿了,手心很快蓄了一汪泪。他还是第一次见。看着她出水的鱼一样嘴巴一张一张的,他脑子嗡嗡的,心一横堵了上去。
    理论上讲,嘴被封住以后,哭的难度就加了,因为鼻子要呼吸。当氧气也减少到不能满足需要时,一般人的身体都会自动做出调整,不再哭泣,让出通道给氧气。但叶真显然是个奇葩,魏重洲千辛万苦穿过位面得出了第一个珍贵结论。
    不过总算没原先凶,也算是在逐渐降低,他只能有耐心很有耐心的慢慢安抚。至于为什么吵架,为什么分手,说的话,做过的事,谁还能记得住?
    叶真终于不哭的时候,已经夜里三点半,从九点到三点,整整六个小时。
    “把脸洗一下?”魏重洲问的小心翼翼,他怕了。
    回答他的是个白眼。
    处于感情漩涡里的男女天生有一种直觉,能清晰的知道谁处在上风,并牢牢占据高点。
    “你在打颤。”魏重洲不敢造次,恨不得在她面前跪下,再自打两个巴掌以示诚恳和反悔。
    他一说,叶真又给他个白眼,但跟着打了个颤——哭的时间太长了。
    “你说你原谅我了。”叶真没哭傻,虽然哭的头疼,但还是记得他都说了什么,急需他再印证一遍。
    “嗯。”魏重洲点头,如果他现在还不明白她为什么抱着他的枕头,为什么哭,他就是个傻子。只是他以为她不在乎她的……他错了。
    “但是我没做错什么呀。”叶真忽然想到问题所在。
    魏重洲:……
    却不敢再说什么,被她的眼泪一泡,他脑子好像灵光了。
    “你没错,都是我不好。乖,我先给你洗洗脸,饿不饿?”哭了那么久。
    叶真无声的望着他,魏重洲会意,主动亲上她唇。本来想蜻蜓点水的,不知不觉加深这个吻。
    “我去洗脸,你不许跟过来。”
    这个吻打消了叶真的尴尬,哭了那么久,她也感觉很不好意思。
    但魏重洲那么火热,叶真又觉得还是自己魅力大,哭一哭就什么都有了。早知道早用这招了。
    魏重洲如释负重,并不是他虚伪。而是试试不停歇哄女人六个小时?这种工作的劳动强度远远超出极限工种,不亚于连续跑一个月马拉松。换个人试试,他绝对算是佼佼者。
    叶真对着镜子一照,有点窘,妆早就冲得不见影了,两只眼睛又红又肿,跟两个大核桃似的,身子隔五秒钟颤一下,她这个样子魏重洲还能吓得了口……亏她以为是自己魅力大。
    “真真,好了吗?”魏重洲没干等着,他去厨房烧了一锅小米粥,哭那么久,肯定饿了。一锅粥很快熬好了,叶真还没出来。
    叶真本来打算作一下的,看见自己的脸就作不起来了,在浴室里收拾起来。听见魏重洲叫,连忙过去。
    刚到他跟前,就被他按在墙上。
    其实长时间折腾后魏重洲心情有点闷闷的,但是看到叶真的时候,对她的渴望远远超过了郁结。
    亲上去之后,魏重洲觉得很值。
    “吸不了气了……”叶真挠他。
    没真挠,魏重洲感觉跟猫爪子似的,抓住她手,还压着人:“为什么坐我床上抱着我的枕头哭?”她满意了,他还没满意呢。
    叶真看了他一眼,魏重洲一见她那眼神就败了:“行行行,不问了。”
    管他呢,今早有酒今早醉,割舍不了就能只能受着。大不了以后跟紧点,她到哪他就跟到哪。
    牵着她的手才走了一步,忽然被抱住胳膊。
    “你说什么?”魏重洲回头,凝视叶真的眼里浮现震动。
    叶真踮脚趴在他耳朵边上再说了一边,说完,她耳朵到脸颊都红的不行了。但还是道:“没听见我再说一遍,白天说,晚上说,天天说,行吗?”
    魏重洲眸子动了几动,竟然有些泛红。他以为永远也听不到的,她竟然说了。
    他久久没回应,叶真心直往下沉,这个人生性多疑,怕是又以为她在骗他,但能怎么办呢?只恨自己说的太快。
    腰上忽然一紧,她一下撞到他胸膛上。
    “亲我。”魏重洲紧盯着她的眼。
    叶真发现,他虽然面无表情,但耳朵尖是红色的。
    她抱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印上他的唇。
    厨房里忽然发出警报声,打断了缠绵中的两人,叶真跑进厨房,被魏重洲推出来,站在门口看他掂锅、关火、拔掉报警器。
    “忘了关火了。”魏重洲转过身,见她一眨不眨的望着他,心里异常甜蜜。
    “不过已经盛出来了,你多少吃点。”魏重洲担心她会脱水。
    叶真坐在餐桌前,拿着勺子吃粥。魏重洲只盛出来一碗,他说不吃,坐在旁边看她吃。
    她吃的时候也盯着他看,他则一直没移开过眼。
    过了好一会儿,叶真才觉得这样不妥。
    “你怎么来的?”她问了一个最想知道的。
    魏重洲:“我遇到了‘神’,‘她’把我送了过来。”
    神?在魏重洲的解释下,叶真知道了那是一个他也不知道是人还是什么东西的东西,总之很高能。
    叶真自己就进去过魏重洲的世界,所以接受起来并不难。也许她以为是本书的那个世界,其实是另一个位面。
    叶真很快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那你还会不会回去?”
    如果魏重洲突然离开,她想她可能接受不了。这个时候,叶真才体会到魏重洲那种心情。
    魏重洲覆住她的手,眼里漫出笑意:“不会了,我跟神做了交易,换的是一辈子。”
    “交易?”
    “对,用我所有的财富。”
    “那你怎么生活……我的意思是我走了之后你是怎么生活的?”
    这就不是一句话两句话的事了,但魏重洲娓娓谈来。
    “你还记得郑瑞生引燃了他自制的土炸|药吗?因为他水平有限,只把他自己炸死了。你和叶自新都受了重伤,但好在你们最终都活了下来。”
    啊,“她”活了下来,那应该是原主回归了。
    魏重洲瞥了她一眼,见她眼里透出懊恼,长久以来那种郁结虽未完全消散,却没那么重了。
    他不由握紧了她的手:“开始我不知道,你受了伤,记忆还出现了点问题,我就没太在意。差点失去你,我们就顺理成章的和好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我们就结婚了。”
    “那时候你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不再给人看病,就算有人求上门也不理会。但你失忆了,我当然觉得理所当然。你和异性的距离保持的也很好,连孟萧也很少来往。我本来就想独占你,当然是高兴的。”
    “你开始喜欢珠宝首饰,我本来就极力满足你,只怕给你买的太少。”
    “你对我也可谓百依百顺……”
    叶真不由道:“那不是正是你想要的吗?”魏重洲的爱真的让人喘不过来气,她一直觉得他需要的是个听话的木偶。
    她说完看见魏重洲眼神暗了下去,会过意来。因为她以离开为目标,自然从没体会过他的心情,他之所那样,肯定是因为缺乏安全感。
    而他从小父母双亡,被魏云阔收养,那样一个铁血人物培养出来的自然也是不会喊痛的傻瓜。
    魏重洲看到她同他一样眸色黯然,眼神忽然明亮起来。时至今日,能心有灵犀,他已经满足了,但还是解释道:“咱们开始的时候,你那样调戏我、气我,又好像对别的男人来者不拒,我怎么能放心?其实你要是像今天这样对我,你做什么看看我不会不会管?”
    叶真:“哦……那你到底是怎么发现的?”她想快速掠过这一段,因为就算能理解,她也觉得他是骨子里带的□□,不想同他吵起来。
    魏重洲:“是细节。你虽然变贤惠了,但太过介意和别的男人相处,反而不自然。你对我顺从,却没有激情,看我的眼神还不如看珠宝明亮。你喜欢买房子,买到全写你自己的名字。你和孟萧、邓莎越走越远,最后断了联系。你开始喜欢打麻将,你不喜欢喝酸奶,你也不用勺子,你用右手拿勺子。你不吃肥肉,对我做的红烧肉敬而远之。你喜欢很大的珠宝,你不喜欢绿色。你讨厌小乔,不让它进屋子。你喜欢气味浓郁的香水,你洗完手后不再用毛巾擦手,改用很多纸巾,你爱上了看韩剧……”
    叶真动容,她从来没想过魏重洲会对她观察入微到这种程度。
    “但我只是疑惑,或许连我自己也没发现自己在怀疑,直到有一天。”
    叶真太想知道他是怎么跟原主交涉的,睁大了眼睛:“有一天怎么了?”
    魏重洲:“你还记得叶自新吗?”
    叶真当然记得,不过叶自新应该改回他自己的姓吧。
    “小孩一直把你当妈妈,他一直没有改名字,结婚的时候也叫叶自新。”但是他不肯再叫叶真妈。
    那是后话,前面是这样的。
    “那时候我们结婚已经两年,因为叶自新喜欢你,他就一直和我们生活。但是那一天叶自新过生日,你说了要帮他庆祝,却因为做头发没有来。”
    “我找到叶自新,叶自新哭着冲我喊你不是叶真了。”
    “在那一瞬间,我感觉我好像抓住了什么。”
    “后来就简单了,虽然她一直隐藏的很好,还是被我发现了蛛丝马迹,最终我找到‘神’,和它做了交易。”
    “你就直接离开了?”
    不,当然不是。他不会告诉她为了得到一个再见到她的机会,他几乎穷尽一生,从身强体壮的青年直到白发苍苍的老者,在最后关头才看到那个神明降世。
    “是的。”他转头,“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
    叶真左手放下勺子,抱住他的脖子。
    他很快感觉到脖子上湿了,僵了一会儿,怕她再收不住,忙道:“没什么,现在不都过去了吗?”
    叶真哽咽:“其实我回来后就后悔了,如果我早知道自己会爱上你,我宁愿对你好一点。”
    魏重洲动容,他从她眼睛里看到真诚,知道自己深深的误会了她。但即使如此,她还是对他一往情深。
    “但你是怎么对我的?第一次见面我就认出了你。”叶真拿手去戳魏重洲的心口子。想起来固然难过,也有小小的狡诈在里面。现在她占了上风,当然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其实他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被投放在生存条件最恶劣的地方,连身份也没有,要不是抱着一定能找到她的信念,他可能都死了。
    当他终于获得一个身份后,才在电视上看到她。新闻里的她比记忆中的她还要璀璨明艳,一举一动牵动着无数人的心。原来这才是真实的她。
    固然她高高在上,也没能挡住他急切见到她的念头。只是这个世界比他想象的更加壁垒森严,他只好另辟蹊径,终于谋了个“司机”的位置。但当他兴冲冲赶去时,看到的却是她左拥右抱……
    魏重洲从椅子上把叶真抱起来,以前他不懂专治有什么不好,反正最后会证明他是对的。他今天虽然赢了,但他却很想回头,把那些伤害过她的都抹掉。他也想和她好好的交流交流,希望余生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
    从凌晨五点一直到太阳落山,要不是房间里暗下来,两个人都没发现他们竟然从天亮一直说到了天黑。但丝毫不觉得疲倦,包括叶真,在此之前她可是哭了六个小时。
    “你还记得那次扫|黄吗?”魏重洲道。
    “扫|黄?你是说你那次骂我……”叶真气得腮帮子都鼓起来了。
    魏重洲忙握住她手:“其实我那时候就想把你铐回去。”
    他微笑,还记得她那小模样,明明很紧张,却故作嚣张,最后竟然还被她得了手。
    “你可是警察啊,警官!”
    “我那时候是真讨厌你,长得好也没用。”
    她知道怎么气他,魏重洲捉住她,啄在她脸上、唇上,在床上滚来滚去,肌肤碰撞,忽然起了感觉。
    干柴烈火,竟然盖着棉被聊了一天!
    魏重洲倒是想,但看到叶真眼肿得不像样子,催促她睡觉。
    “我精神着呢,我不想睡,你刚才还说以后都听我的,你真霸道!”叶真现在拿了鸡毛当令剑,得意着呢。
    “行,不睡就不睡,你先这儿躺着,我给你热杯牛奶。”对付不睡觉的人魏重洲有办法。
    果然他出去了没多大会儿,再回来看,叶真已经歪着睡着了。
    他也脱了衣服,把她抱在怀里,虽然兴奋,却强迫自己睡着。
    叶真睡醒的时候早就忘了睡前被套路这回事,魏重洲还在睡着,她近乎贪婪的望着他的眉眼,不知不觉伸出手描摹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