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告诫
洛茹紧紧攥着手里的镯子,快步走回房间,脸上惊疑不定的样子,让早在房里的云姨娘皱起了眉头。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处事不惊,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坐在床上,云姨娘脸上丝毫看不出方才餐桌上楚楚可怜的样子,“试探出什么来了。”
一把拿过洛茹手里的玉镯子,云姨娘接着说道,“水头不错,哼,这个洛芍不过就是变得牙尖嘴利了一点,一戳就破的纸老虎,整个一个傻大款。”
“不对。”抿口茶,洛茹看着稍微镇定了一些,她皱着眉头,脸上依旧有些惊慌,“你这两天套套下人们的话,看看洛芍这两天有没有见过什么人,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啧,那个小绿成天到晚的盯着我,我哪儿来的空跟别人唠闲话,你不是成天跟洛芍一块儿好的形影不离吗?”把镯子套在自己手上,云姨娘接着说道,“成吧,这两天我注意一下,这镯子不错,借你娘带两天。”
掩藏起眼底的厌恶,洛茹放下茶杯,默默无语。
第二天的清晨,窗帘被严严实实的拉着,室内微暗,洛芍被床头的闹钟吵醒,昨夜睡得不错,依稀感觉自己梦到了什么。
拉开窗帘,天色微暗,天空上厚厚的云层阻挡着阳光洒向大地,窗外的绿树被雨水冲刷的干干净净,湿润的空气夹杂着木头的清香,急忙忙的涌进了洛芍的卧房。
“咚咚咚——”卧房的门被敲响了。
洛芍伸了一个懒腰,不紧不慢的回了一声,“进”。
“大小姐,我们来伺候您梳洗。”两个佣人低着头走进来,一个伺候洛芍梳洗,另一个径直去收拾床铺,洛芍没说什么,乖乖的配合。
枕头下的枪她早就藏起来了,家里的佣人进进出出 ,显然不适合藏东西。
洛芍今天穿上了院服,蓝青色的盘扣上衣,下搭着长到脚踝的深蓝色偏黑的长裙和一双干干净净微微发亮的黑色皮鞋。
长至腰间的长发被编成了两条长长的麻花辫,脸上洗的干干净净,粉黛未施,整个人干净清爽,洋溢着一股天然去雕饰的清新美感。
餐厅里,早餐刚好端上了桌,一碗小米粥,一笼小笼包,还有几样精致的小菜。
“快来,早饭得好好吃,你这孩子总是起不来,今儿倒是还不错,总算是长大了。”阿妈站在餐桌旁,看着慢吞吞走下来的女儿,无奈的笑着。
冲过去,弯腰抱着自家阿妈,洛芍一脸娇憨,“阿妈讨厌,怎么这么说我,阿爸呢?”
“刚走,你也快吃,阿黄一会儿就来接你了。”拿起筷子,给自己的女儿夹了一个小笼包,洛妈妈催促道。
“对了阿妈,您这两天帮我找个家教吧,我要补一补我的数学,要不那先生老找我的麻烦。”边吃着碗里的东西,洛芍一脸埋怨。
“那敢情不错,前两天我还听一块儿的太太给我推荐了几个不错的家庭教师,唉,我的宝贝闺女这是终于长大了啊。”
“我终于长大了,那阿娘开不开心呀?”洛芍一脸坏笑。
“阿娘当然开心,只是,芍芍啊,你心里要是有什么事,就跟娘说,别埋在心里,娘多活了这么些年,总能给你出出主意的。”
洛芍手里的动作微滞,阿娘看出来了,也是,人家说母子连心,阿娘又怎么会感觉不到呢,她终究还是让阿娘担心了。
“阿妈您就放心吧,我没事,就是一夜之间长大了,我想保护阿妈,保护阿爸,保护我们的家,您别担心,要是有什么处理不了的事,我一定会来找您和阿爸求救的啦。”吐吐舌头,洛芍撒娇捣蛋的混了过去。
重生这件事太离奇了,她不想说,而且,万一让娘亲知道自己的遭遇,知道让自己长大的代价是那么的沉重,阿娘一定会心痛到发疯的,等过两年吧,让她想想,或许,这个秘密,她想永远埋在心底。
吃完早饭,洛芍拿起书包径直向门外走去,青石路旁,郁郁葱葱的小树林长势喜人,青葱茂盛,晶莹的露珠一粒接一粒的从绿叶上滑落,像是一粒粒玉珠,击打在青石路上,勾勒出一副大珠小珠落玉盘的生动图景,鹅黄色的小鸟活泼可爱,叽叽喳喳的鸣叫着,从一个枝头跳跃到另一个枝头,把寂静幽深的院子衬得温雅动人。
看管大门的佣人上前打开大门,等待着洛芍走过铁制的大门外,一辆黑色的汽车停靠在路边,缓缓的开到大门前。
“黄叔,早。”优雅一笑,洛芍点头致意道。
“大小姐早。”开车的男人姓黄,头发花白,年纪不小了,身子看着却很是健硕,长像有些凶,却是天生的爱笑,所以大家倒也不怎么怕他,黄叔以前是军队里的人,打仗的时候腿受了伤,之后退役了下来,辗转来到了洛芍家,每天负责接送她和洛茹上下学。
“姐姐早。”旁边的洛茹声音轻轻的,若不是车里没人说话,洛芍怕是根本就听不见。
“妹妹早,我方才还在想呢,妹妹一向勤勉,今天却是有些迟了,没曾想竟是一早便在车里等着了。”微微一笑,洛芍神色如常的说道。
洛家大宅离青山书院并不远,开车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洛芍靠在座椅上,静静的闭目养神,没有搭理身上若有若无的视线。
青山书院是锦城最好的书院,因着很多有名的老先生在这里挂牌授课,各地的人只要有条件,高中总会选在这里就读,全国有一大半的政治家、军事家乃至有名的商人都曾在这里就读,这也导致了一个神奇的现象。
商场上、或者战场上亦或者政府工作的人们,不管他们的派系是多么的混乱,见到面是多么的你死我活,不死不休,可在先生生日回学校探望时,都得亲的跟兄弟似的,这年头,讲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在老父亲面前兄弟倪墙,那不摆明了找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