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鸿门宴
“近来景仁有些不大安分。”
“景王不安分?”胥阑珊若有所思。
萧汝晟道:“江老太君曾经中意的君主是景仁,而我却出乎意料的登上了帝位。可能她早就知道我的身世,深信太后会推亲生儿子坐上龙椅。”
“他们联手了?可是江良儿现在是你的妃啊?”
“那又怎么样,如果有达成共识,那么一个不受宠的贵妃牺牲便牺牲了。”萧汝晟道:“你不必去冷家赴宴。”
近来据他所知的消息,远不如看到的那般简单。
“人无信而不立,就算江家是龙潭虎穴我也要去。”
萧汝晟心下一沉,早前他只视她为女子,可步步行来,他发现这个小女子比他预想的要有意思,她有谋略,她有胆识,身上更有大男儿的敢作敢为。“既如此,到时候我派人跟着你。”
“我会小心。”
两人又闲话一阵,萧汝晟便又去了养生殿,似乎最近要处理的事很多。
他的话没有说完,以她对他的了解,他不说,不是因为不能告诉她,而是怕说出之后让她担心。连他也认为她不必去江家。难不成此行不是真的没必要,而是会生出麻烦。
两日后一早。
胥阑珊起了个大早,就为了去赴一场鸿门宴。胥阑珊坐在菱纹铜镜前,一侧的八仙桌上堆放着好几套锦袍,粉色的、翠绿的、鹅黄的……或绣粉荷、或绣白莲,又或是绣着千瓣碧桃、富贵牡丹,或高贵、或优雅、或妩媚。
她起身倒了一盏给自己:“你们看我穿哪身的好?”问的是西华宫里伺候的宫人。既是赴宴,不仅要符身份,更要打扮得体。
一旁的嬷嬷细瞧了一番:“翠绿缎子绣白莲的不错。”上了年纪,就喜欢打扮得沉稳些。
“我倒觉得阑珊穿粉色的好看。”这时不知阿离和繁花从哪里冒了出来,自上次北楚太子一事,和阿离已经有些日子没见了,今日一见却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只是两人一听她要去赴宴,都要跟着去,胥阑珊让宫人先带了繁花去尝她新做的点心,让阿离给她参考衣裳。
胥阑珊盯着阿离手里的茶杯:“这可是前些日子皇上赏赐的大红袍,阿离觉得这茶如何?”
阿离一听这才大大的饮了一口,茶香扑鼻,唇齿生香,又浅呷一口,下咽之后,但觉浑身舒坦,不由得又饮了两口。
半炷香后,胥阑珊穿上一袭翠绿白莲锦袍出门了。
繁花盯着胥阑珊身后,有些疑惑“姑姑不去了么?”
胥阑珊笑道:“阿离突然有些头昏,我让她在我屋里歇下了,我留吱吱照顾她。”
繁花犹豫片刻,“阑珊皇后带我去吧。”
“若是旁人家的宴会,我就带你了,可是这江家的宴会不去也罢。刚刚的糕点可还好?小厨房里还有许多样式,你可想去尝尝?”见繁花的注意力转移,她笑了一下,便吩咐人好好照顾繁花。
宫门外,停驻着御用的马车。
小李子立在一侧,“皇上说,让皇后娘娘早去早回。皇上挑了十名护卫,还有十名会武功的小厮同行。”说到这儿又小声的附在胥阑珊耳旁“主子,皇上还挑了两个出类拔萃暗卫随行,已经在车中等候,皇上还嘱咐一定要万事小心。”
胥阑珊道:“好。”
车轮滚滚,脚步声声,一路薄雾缭绕,缥缈倩影仿似梦境。高门大户朱漆飞桅,荷花里汇聚了南宁朝最尊贵的王公贵族,拐入南街头。
在周围的墙垣内,矮身潜伏着十余个蒙面黑衣人,人人皆露出一对眼睛。
马车内,红衣挑起车帘一角:“有杀气!”
胥阑珊道:“小心!”
红衣点头,与骑在马背上的黑衣交换了眼神。
暗处的人道:“头儿,下手么?”
领头的人手臂抬起,却久久没有落下,直至胥阑珊一行渐行渐远,一步步接近了江府。
“为什么不动手?”
领头道:“今儿随行的人并不是普通的护卫。”
望向那些护卫、小厮时,发现他们的动作出奇的齐整,一举一动绝非寻常的下人。
对方二十多人,而他们也有十几人,两相争斗却没有必胜的把握。
队伍近了江府,二门石巷里停驻着一排排官家太太、小姐乘坐的私轿,一辆油璧香车在其间尤其醒目。
江二太太李氏领着一众人热闹地招呼着女宾,迎上胥阑珊笑道:“拜见皇后娘娘!”
胥阑珊的视线落在那辆油璧香车上,“那是何人的车?”
二夫人望了一眼,答道:“是曼府的马车。”
“贵府老夫人在何处?”
“在花厅。”二夫人伸手做了一个“有请”的动作,“皇后娘娘请随我来。”
用来宴请宾客的花厅内,已经汇聚了好些认识或不认识的面孔,胥阑珊扫视了一眼,但见一位老夫人坐在中央,猜想这应该就是江家老太君了。右首又坐了曼宏图嫡妻江姚,渐次又是曼家两个出了嫁的女儿。却不见江良儿入座,可见江家人确实没把这个不受宠的贵妃当一回事啊。
曼夫人笑着起身,“参见皇后娘娘,他们说你今儿会来,我还不信呢。”
胥阑珊握住曼夫人的手,轻声道:“本宫也没想到本宫会来,近来宫中多事,太后又百般刁难,皇上原不允本宫出门,谁晓得江家下帖,还真是少见,江贵妃软磨硬施也要逼我来参加这宴会。没想到夫人也来了,瞧我这记性,我都忘了这是夫人的娘家了。”
她原就厌恶江良儿,自然而然也厌恶江家人。既然他们逼她赴宴,那么就要承认她的不满。
而且她也绝不会维护曼家的颜面,她有自己的骄傲,曾经潇湘在曼家时没有畏惧过曼家,那么她更不会畏惧。江老夫人的脸发白,嘴角抖了又抖。江家大夫人眸露责备地看着一边的江良儿。
三夫人则有些沾沾自喜:“皇后娘娘,若是贵妃有什么不得体处,我代她向你赔不是。”
“江三奶奶,据我所知,不是贵妃要为难我,而是江家逼她为难我。你的道歉,能代表整个江家么?”
耳畔,回响起萧汝晟的声音“阑珊,从今往后你若不喜,就不必在人前压抑自己,我要你快快乐乐地生活。”她要狂妄、张扬,也会看人,在自以为是的江家人面前,她的确该狂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