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无话可说
陆以铭才答应母亲要照顾傅瑞希,自然不会就这样看着傅瑞希逞能。
他加快速度走进教室,刚坐下来就转头看向傅瑞希,“一会儿刘老师过来找你,我帮你去说,是邢程和王跃先打了你,要真追究起来的话,应该先追究他们两的责任。”、
傅瑞希有些诧异,因为他完全没想过陆以铭会帮他,但他还是摇头拒绝了。
陆以铭皱眉,还想再劝,旁边一直听着的同学却抢先开口了。
“傅瑞希,班长好心帮你,你拒绝干什么?”
“对啊,刘老师最喜欢班长,有班长帮你说话,比你自己解释强百倍好吗。”
“喂,你拒绝的这么干脆,有点儿不识好歹啊。”
季临风看向说话的几人,不耐烦道:“闭嘴!就你们有张嘴会叭叭?”
几人有些讪讪的,却还是小声嘀咕了几句,他们说的也没错啊,傅瑞希就是不识好歹,班长好心好意帮忙,他却直接给拒绝了,不仅不给班长面子,还挺自以为是。
让他自己去解释,刘茜怎么可能有耐心听他说。
季临风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在让几人闭嘴后,也看向傅瑞希,眼里带着不赞同的神色,“傅瑞希,你自己去说,可能解释不清楚,这件事有人帮你处理,会更妥当。”
至于这个人是谁,季临风没明说。
其他人都以为季临风在帮陆以铭说话,实际上,季临风觉得自己更有能力帮傅瑞希,只不过傅瑞希一直没开口求他,所以季临风拉不下脸,他觉得自己主动就亏了。
傅瑞希没理会其他人,他看着陆以铭解释道:“这件事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我自己能解决好这件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不过也谢谢你说帮我。”
能不欠别人最好不过,更何况他也不是没有办法。
陆以铭还想再说点儿什么,但这时刘茜已经气冲冲走了进来。
“傅瑞希!你给我过来!”语气很冲,看来气得不轻,她看向傅瑞希的眼神,带着愤怒不屑和厌恶,毫不掩饰,“你还有脸来上学?!自己做了什么,你不知道吗?!”
“老师,我不来上学,你怎么来找我?”
傅瑞希从书包里拿出几张纸,态度从容,一点儿没被刘茜的样子吓到。
刘茜气到脸色扭曲,偏偏傅瑞希像是和你讲道理似的,一点怼人的架势都没有,温和有礼,完全是在阐述事实,弄得好像刘茜在无理取闹一样,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走吧,老师。”傅瑞希走到刘茜身边,竟还冲刘茜笑了笑,这更让刘茜噎得慌。
有傅瑞希作对比,刘茜这样怒气冲冲找过来,一言不合就朝傅瑞希发火的行为,更显得没素质没礼貌,更何况她还是一个老师,却连为人师表都没做到位,可谓失职。
在一众学生的瞩目下,刘茜铁青着脸色,赶忙带着傅瑞希离开了。
陆以铭和季临风都脸色有些难看,尤其是季临风,他到最后都没等到傅瑞希求他,甚至傅瑞希离开的时候,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竟像是完全把他这个人忽略了!
季临风是又气又烦躁,滋味复杂的很,陆以铭则有些担心傅瑞希,虽然他仍觉得傅瑞希太逞能,但傅瑞希说不想把他牵扯进来,让陆以铭对傅瑞希又改观了点儿。
............
傅瑞希跟刘茜来到办公室门口,未进门,就听见有个女人吵闹的声音。
“......你们瞧瞧我儿子被打成什么样了!那个叫傅瑞希的小崽子呢?!怎么还没找来?我说你们是怎么教学生的?就放任学生这么打人啊?告诉你们,要是你们不给我一个满意交代,我今天就不走了!老娘有的是时间跟你们耗!”
刘茜冷眼瞥向傅瑞希,眼里全是责怪和厌烦,这个女人看着就难缠,傅瑞希竟给她找来这么一个麻烦,她怎么可能对傅瑞希有好脸色。
这么想着,刘茜直接就把傅瑞希推了进去,脸上也瞬间挂上笑容,“罗女士,您先别生气了,傅瑞希这不是给您找来了吗,咱们有话好好说不行?”
罗娟是个有些肥胖的中年妇女,发起怒来,脸上表情很凶悍,看着不好惹。
办公室老师不多,有机灵的早就跑了,剩下的只能被迫听罗娟骂人,心里憋屈的很,现在看到刘茜把傅瑞希找来,有受不了的赶紧借口离开,余下的都想再看看热闹。
“你就是傅瑞希?”罗娟看着眼前的少年,明显愣了一下,虽然少年脸上还有未散的淤痕,但也无法掩盖他俊秀的五官,罗娟显然没想到,打了儿子的少年竟长得这样好看,但一想到儿子脑袋的伤,她瞬间又竖起眉毛,“你个小崽子快跟我儿子道歉!”
“对对对,是该道歉。”刘茜连忙看向傅瑞希,用眼神警告他赶紧乖乖道歉。
傅瑞希完全不理两人,他直接看向邢程,对方脑袋上裹着纱布,脸色有些苍白。
注意到傅瑞希看过来的眼神,还有微微挑起的嘴角,邢程明显瑟缩了一下。
他瞬间想起周五那天晚上,傅瑞希毫不犹豫拍他砖头的时候,也是这样笑的!
脑袋上的伤隐隐作痛,身上的伤也开始疼起来,让邢程呼吸都不由得放轻了。
这两天他一直做噩梦,梦里全是傅瑞希的脸,他几次惊醒过来,全身冒冷汗,每每回顾当时发生的事,都让他无比清晰的认知到,傅瑞希是真的想要他的命!
他想跟母亲说算了,但母亲不依不饶,今天一大早就拉着他来了学校,也许有母亲在,傅瑞希会向他低头,邢程又怕又不甘心,最终还是不甘心占了上风,所以跟着母亲过来了,但现在又一次面对傅瑞希,邢程又开始有些不确定,也开始忐忑不安......
“我为什么要跟你儿子道歉?”傅瑞希收回视线,在罗娟和刘茜发飙之前,把手上一沓纸拿起来,一张张展开给两人看,“邢程和王跃先堵得我,那天下大暴雨,他们打了我之后,直接把我扔下了,如果不是被雨呛醒,两位知道我会有什么后果吗?”
“那天雨下多大,你们应该没忘记吧,这是我醒来后,去药店买药的证明,日期上面都有,这是我周日去医院做的体检,上面有伤势报告,直到现在,我身上被打的伤也没消退,如果不是被打那天我单独一人,没力气去医院折腾,这份伤势报告还会更严重,邢程和王跃打我一个人,已经造成了欺凌,我打他们两个,是正当防卫。”
傅瑞希对着罗娟难看的脸色笑了笑,“按理说,我和你儿子算两平了,又哪来我给你儿子道歉一说?就算要道歉,也是你儿子先开口,以多欺少,算校园霸凌了吧?”
“你......你说是我儿子先打的你,有证据吗?!”罗娟死死盯着那些验证单,却仍不松口,“就算是我儿子先打的你,可你现在看着伤也不重,我儿子却裹着纱布!”
“哎,罗女士,这账不是这么算的吧。”其中有位老师看不过去,忍不住插|了句嘴,“不管两人的伤势如何,你儿子打人在先,还是以多欺少,这就是不对,更何况傅同学早就被打了,身上的伤肯定比邢同学好的快,再说了,傅同学有必要说谎吗。”
“就是,人又不是疯子,干嘛无缘无故打你儿子。”另有一个老师也如是说道。
罗娟气得脸上肥肉直抖,“那也......”
“您要是不相信,可以把王跃叫过来问一下。”傅瑞希直接一句话给堵了回去,说完,他转头看向邢程,“邢同学忘记谁先动的手没关系,还有王跃呢,对吧。”
邢程死抿着唇没说话,直接上前拽住他妈的胳膊,“妈,我们走吧。”
“什么?!真的是你......”罗娟脸色涨得通红,她以为自己是占理那一方,谁知道是儿子先打了人,就算她不相信,儿子这番表现,也间接证明了傅瑞希说的话。
但儿子被打成这样,她到底有些不甘心,一时就没有动弹。
可傅瑞希却不想继续僵持下去,他觉得没意思,“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你等等!”刘茜才回过神来,一边伸手抓向傅瑞希胳膊,一边开口训斥:“人家打你,你就打人家?老师就是这么教你的?”
傅瑞希点点头:“老师是没这么教我,我脸上的伤您都看不见,怎么可能有空教我这个道理。”
刘茜脸色一变,其他老师看向刘茜的目光也变了,谁都不傻。
傅瑞希脸上有伤,刘茜却视而不见,一点儿也不关心自己的学生,但被邢程家长找来,在明知道是邢程先动手的情况下,还要傅瑞希道歉,这就更有些偏帮了。
要是刘茜当初问一句,管一管,也许就不会闹成这样。
邢程的脾气性格,高三年级的老师都有耳闻,那就是个刺头,平时学生们根本不敢惹他,他打了人,如果不是老师主动询问,哪有人敢直接告状,那还不被欺负死。
刘茜这是平时就忽视了傅瑞希啊,不然这孩子至于被迫反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