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拍你砖头
“上啊!ran!上!打败他!”
“啊啊啊!ran!你是奇迹!狠狠挥出你的拳头吧!”
“barton!这是你的主场!快点给我打败这个黄皮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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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众席下,临近拳击台的位置,站着一位戴墨镜的男人,他没有和周遭人一样高声嘶吼,而是安静的盯着拳击台,看上去与地下拳击场格格不入,但尽管如此,这场比赛也让他热血沸腾。
拳击台上,争斗正酣,黑人被打的节节败退,鼻子出血,眼角裂开,却仍旧不肯举手认输。
青年继续挥拳猛击,带着可怕机械的力度,迫使黑人无能咆哮,最后,他一个勾腿倒挂,将黑人撂倒在地,用膝盖顶着黑人的后背,用力下压,同时,拳头猛击黑人后脑,快速而残忍。
终于,黑人顶不住剧烈的疼痛,连忙举手高喊,认输加求饶,这才逃过无情的捶打。
青年的胜利显而易见,使得周围观众更加疯狂激动,尖叫声几乎掀开地下拳击场的屋顶。
但这样精彩的胜利,并没有让青年露出一丝笑容,他眼底的光,像是坠落的星河,璀璨星光被掩埋在无尽深渊下,只余黑暗和血腥,透不出一丝一毫的光亮,冷冽和漠然才是所有。
青年掀开拳击台边上的围绳,迈开长腿走下来,径直朝戴墨镜的男人而去,他一边走,一边用牙齿咬开拳击手套,胸膛喷薄的肌肉遍布汗水,肩胛骨起伏,动作间,带着难以言说的魅力。
戴墨镜的男人吹了声口哨,“然,这场比赛太精彩了!让我想想,这是你第几场比赛?我还记得你参加的第一场比赛,那时候你被人打得半死才赢了胜利,但看看现在的你,真叫人刮目相看。”
说完,男人又看向周遭盯着谢尘然的观众,语带调侃:“这里的人几乎要为你疯狂了。”
从一开始的不屑怒骂,到现在的疯狂追捧,谢尘然创造了一个奇迹,不,他就是奇迹所在。
“我要的东西带来了吗?”谢尘然完全不为所动,只问自己想知道的事。
肖无奈点头,“带来了带来了,你吩咐的事,我能不办好吗。”
谢尘然道了声谢,“老规矩,这场比赛赢的钱,一半给你,当做报酬。”
两人来到一间更衣室,等谢尘然换好衣服出来,肖拿出一个u盘,“你要的东西都在里面。”
“嗯。”谢尘然接过u盘,“在我回国之前,还需要麻烦你继续帮忙,辛苦了。”
离开拳击台,谢尘然还是那样有礼貌,有修养,但肖知道,他内里已经彻底变了个天地。
“没问题,只要钱到位,一切都好说。”
肖比了个ok,似乎又想到什么有趣的事,突然对谢尘然坏笑道:“这里面除了对谢家,凌家和季家的动向调查,我还调查了一个人,资料也整理存放其中了,你回去可要好好看看。”
“什么?”
肖笑了两声,仔细打量着谢尘然的面容,像是在对比着什么。
“那个人非常有意思,和凌家还有季家都有一些牵扯,哦不对不对,这样的说法不太正确,应该说不管是凌家还是季家,凡是接触过你的人,见到他,应该都不会把他忽视过去。”
谢尘然皱眉:“为什么?”
肖压低声音,像是说什么不能听见的秘密一样,“因为他,长得很像你,嗯......更像以前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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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哥,傅瑞希那小子真尼玛怂,我今天听说,他都没敢求季临风帮他报仇,连个屁都没放!”
王跃咂咂嘴,“不过也是因为季临风说不管他,所以他才没敢放屁。”
邢程哼了一声,嗤笑道:“我早就说了,季临风就当他是个小玩意儿,怎么可能一直护着他。”
“那还可能是季临风他怕了邢哥你。”
王跃拍马屁道:“说不管傅瑞希,实际上是不想和邢哥你对上吧。”
邢程听得通体舒畅,拍着王跃的肩膀:“走,去我家,我家新买了游戏机,一会儿我们......”
回家照例抄近路,要穿过一条巷道,邢程和王跃走进巷道,却脚步一顿。
熟悉的地点,靠墙站着一个熟悉的人,书包背在身前,正抬眼看着他们。
“傅瑞希?”王跃看清是谁后,神色有些惊讶,“你怎么会等在这里?怎么着,是想伏击我们?”
说完,他就直接喷笑出声:“就你这瘦弱的小鸡崽样儿,难道妄想一个单挑我们两个?”
“就他?他有那个胆儿吗?”邢程撇着嘴,不以为意道:“该不会是特意来道歉的吧。”
说话间,傅瑞希已经朝两人走了过来,邢程和王跃原地不动,根本不畏惧傅瑞希的靠近。
王跃听完邢程的话,还在那里吹捧,“对哦,这就说得通了,还是邢哥看得明白。”
说完,他斜睨傅瑞希,不屑道:“你要道歉就有点儿诚意,比如请我们点儿什么......”
王跃个头就比傅瑞希高点儿,邢程更加高大健壮,他们两个对上傅瑞希,那叫有恃无恐。
傅瑞希抬头看着邢程,随即笑了下,“当然。”
我是得请你们......
话落,他从书包里拿出一个东西,朝邢程当头砸下,砰的一声,伴随着邢程的惨叫,傅瑞希手里砖头也碎成了两半,他把碎了的砖头扔掉,然后举着拳头死命砸邢程,带着股吓人的狠劲儿。
一下又一下,邢程早就被砖头砸晕,现在又硬生生被傅瑞希的拳头砸醒,他痛苦呻|吟着,想要挣扎,却已经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傅瑞希一拳拳砸在身上,体会着难以言说的痛楚。
“卧槽尼玛!”王跃终于反应过来,惊骇着脸色,上前拽傅瑞希胳膊,“你特么是不是疯了?!”
傅瑞希不答,只用拳脚将王跃逼退,然后又一拳拳砸向邢程。
王跃看着傅瑞希面无表情的揍人,只觉得头皮发麻,后背窜起一阵凉意。
太狠了,那是种要把邢程打死的狠劲儿,王跃几次上前,都被傅瑞希打了回来,就算他拳头砸在傅瑞希背上,脚踹在傅瑞希腿上,只要傅瑞希还有力气在,把他打回来,就又会去打邢程。
上一次在这里,是邢程把傅瑞希打的没力气还手,而这一次,是傅瑞希把邢程打的头破血流。
想起上一次的情景,再对比现场的惨烈,王跃惊骇欲绝的看着傅瑞希,深刻意识到这种人不能惹,不仅报复心强,还能豁得出去,谁能想到傅瑞希忍了一天,竟是在这里等着他们两呢。
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声响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急促。
傅瑞希被人从背后抱住,并勒着拖了起来,他想要挣扎,但身后人力气极大,让他挣脱不开。
“傅瑞希!你想把他打死吗?!”
季临风怒吼着,随即看向王跃,骂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邢程带走,送去医院!”
“啊?哦哦!”
王跃终于回过神,冷汗淋漓的抱起邢程,又心有余悸的看了傅瑞希一眼,然后赶紧走了。
等两人离开后,傅瑞希也终于停止了挣扎,他冷静下来,语气淡漠道:“可以放开我了吧。”
季临风松开手,不可置信的扫了傅瑞希一眼又一眼,“傅瑞希,你真可以啊,你是不是疯了?!”
傅瑞希一边整理凌乱的校服,一边平复剧烈的喘|息|声,说话音调却没有丝毫起伏。
他平静开口道:“没疯。”
“没疯?!”季临风都快气笑了,“没疯你打的那么狠?!你都快把他打死了!你知不知道?!”
傅瑞希垂下眼眸,低声道:“那也不过是一命换一命罢了,他该得的。”
“什么?”季临风皱眉。
傅瑞希却掀起眼皮,语带嘲讽道:“你说过不会管我的闲事,季少爷不会忘了吧?”
季临风气的一梗,“傅瑞希!”
“什么事?”傅瑞希整理好校服,弯腰拿起书包,见季临风喘着气不说话,只恶狠狠的盯着他,就动手将书包背在身上,“季少爷没有其他事的话,我要回去了,晚了该赶不上公交了。”
“傅瑞希!”季临风猛地拽住傅瑞希的胳膊,有些憋屈的提醒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揍邢程,会惹上大麻烦?你当学校是死的?还是你觉得邢程他家会咽下这口气?你有没有脑子啊?”
傅瑞希指了指自己的脸,“看见了吗?有句话是怎么说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季临风呼吸一窒,一时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我身上还有很多伤,要不要掀开衣服给你看看?”
傅瑞希挥开季临风的手,脸上的嘲讽毫不掩饰。
季临风默然,他竟然忘了,傅瑞希才是最早的受害者,是邢程把他打成了这样,却没有人管,甚至都没有多少人问,学校对他脸上的伤视而不见,若要真找傅瑞希麻烦,也是先找到邢程头上。
他想起今天早上的发言,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跟被人狠狠扇了几巴掌一样。
没有人向傅瑞希伸出援手,傅瑞希一个人求助无门,只能这样孤注一掷,他有什么资格责骂傅瑞希,甚至还怪傅瑞希下手太狠,若是被人这样欺辱,还没有安慰,恐怕是个人都会崩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