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渡有缘人。郑直这时才发现自己的脑海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两部经书，一部是法华经，他在沈柔宿舍抓住这部经书时，手上血肉侵入经书将其炼化入身，留给孔修齐等人拿走的，只是炼化后剩下的纸张笔墨而已。一部是金刚经，乃普贤菩萨适才所赐。在心中默诵金刚经九遍，就悟出了完整的金刚诀。初始时能将肉身修炼成金刚不坏之体，高深时能起死人肉白骨！而郑直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肉白骨重塑人身！——郑直大喜，这是他被感染成丧尸后，第一次发现重新做人的机会！兴奋的他恨不能仰天长笑，不能自已。
    脑海里还多出了一本论语。郑直以前学过论语，但从未精研细读。相信今后定会勤下功夫苦读，领悟立身做人俯身做事的道理，培养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浩然正气。
    涌入体内的207个冤魂因果已除，业障已消，怨念全无，顿时化为207道炙热无比的纯净能量，让郑直感觉浑身都沸腾了起来。他立刻默念金刚诀，引导炙热气流在体内有序运行，在经脉中流动，在丹田穴道中聚集；同时吸引了空气中游荡的灵能异气一起纷纷涌入体内，使这股热流更加壮大。郑直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骨骼、内脏都在这强大的灵能洗涤下，不断的净化、强化。就连已经腐败不堪的肉身，也逐渐停止了腐烂，郑直身体丧尸化的进程，已经被明显减缓，甚至打断。郑直希望能够有一天，这个进程能够彻底逆转。
    就在郑直结束修炼的时候，脑海里响起了提示音：“恭喜你晋级炼气一级，觉醒天赋技能，金刚不坏之身；觉醒天赋技能，浩然正气盾。恭喜你晋级炼尸二级，天赋技能投掷，升级为十连掷。”
    果然是佛儒双修！连技能都觉醒了两个。金刚不坏之身出自金刚诀，而浩然正气盾应该就是出自论语了。但是，这炼尸术怎么也升级了？郑直认真回想了一番，觉得自己杀的丧尸并不多，怎么会这么快升级？难道练气术和炼尸术，还有互相促进共同进步的效果？或者自己杀了升过级的人类或者丧尸？这已经接近真相了，那个战士笑脸，以及随同何老师一起来的几个警察和几个老师，都已经杀过不少丧尸，从而升级为一级炼尸了。只是郑直自己在激烈的战斗中并没有感觉到而已。
    想不明白的事儿就不管他，反正这一天来想不通的事儿实在是太多了。郑直立刻试了试十连掷的效果，更是喜出望外。投掷技能一次只能攻击一个敌人，但十连掷却可以将投出的攻敌的武器化为十个，只要自己的念头一闪，就可以分别攻击10个敌人。当然威力比合十为一时要小的多。
    欣喜之余，郑直也产生了深深的疑惑。自己杀丧尸时，吸入阴灵力晋级为炼尸一级；自己杀人类后，吸入阳灵力晋级为炼气一级。这是不是意味着，人类杀丧尸升级后，却会变成更高级别的丧尸——炼尸？而丧尸杀人升级后，却会变成更高级别的人类——练气者？也可称之为修仙者，或修道者。
    换句话说更简单，那就是人类杀丧尸却把自己变成了丧尸，丧尸杀人类却又把自己变回了人类？这是多么痛苦的一个过程啊？这是比死亡更加痛苦，更加令人绝望，更加惨无人道的转化过程！
    试想，当人类中灭杀丧尸的英雄，挽救人类于丧尸之口，从而受到万众景仰瞩目的人类英雄，却一步步的，不可逆转地变成了丧尸！这让他何以自处？这让全人类何以面对？
    而只依靠本能吞噬新鲜血肉存活和晋级的丧尸，突然有一天恢复了灵智，比如刘露菲跟母亲，突然恢复了灵智，想起自己活生生地将丈夫生吞活剥吃成了骷髅，她该如何面对？
    这一切的一切，比直接杀了他们还要痛苦万倍，残忍万倍！
    郑直不敢想下去了。但是，自己既杀丧尸又杀人，既修尸道又修人道，最终又会成为什么样的怪物呢？
    这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郑直起身略微活动了一下，发现自己无论思维、力量、敏捷还是身体强度，都比昨天强大了一个等级，这是质量的变化而不是数量的堆积，心中自然又是一喜。
    见郑直恢复了正常，刘露菲这才敢再次走到他的身边。她终于换了衣服，没有再穿着她那早已被扯成布条状，露出大半身躯的衣服，而是很随意地换了一件睡衣，似乎也没穿内衣，就仿佛在自己老公或是情人面前一样随意。她端着一盘煎鸡蛋、面包和牛奶等早餐送到他面前，问道：“吃点东西吧！我也不知道这些合不合你的口味。”然后又露出些许狡黠的笑意，“要是你想吃点新鲜血肉，就咬我吧，看看我哪里合你的口味。”
    听到这话郑直心中不由一荡，心中暗骂一句：这个妖精！然后又是一喜，自己居然对美女的调戏有了反应，难道自己真的是在反身成人的道路上迈出了坚实的一步？这可是大喜之事啊！
    不过互相调笑这种事，郑直是玩不过刘露菲的，无论是末世来临前还是末世来临之后，事实已经反复证明过这一点。
    “别惹我啊！否则早晚有一天吃了你！”郑直随口说道。不过他也没有指望刘露菲能听懂丧尸的嘶吼声。不料刘露菲却瞪大了惊奇的眼睛，说道：“你说话的声调明显清楚了，虽然还是听不清你在说什么，但已经有点像是在说人话了！你又进化了？”
    我又进化了？——当我是类人猿吗？这是什么话！是表扬我吗？郑直一阵腹诽，但听了这话还是又高兴了一些。不过他的脸色很快就又沉了下来，在地上写了个问题：
    “你好好想一个问题！如果你母亲真的恢复了神智，她如何面对她生吞活剥你父亲的事实？你确定你是在救她而不是把她推进更加痛苦的深渊？”
    刘露菲的脸色剧烈变换，好一会儿才说：“我还是想请你救她，让她恢复神智。我母亲信佛，昨天给她念法华经时，我甚至感觉到她在听，真的，我真的感觉到她在听！至于其他的事，我相信我母亲能想明白，能想通，能正确面对。她过去经常对我说，一啄一饮，俱由天定，是缘分，更是因果。我相信她。甚至，我觉得她吸光父亲的脑髓可能都是故意的，她宁可自己承担一切罪恶和因果，也不希望父亲和她一样变成丧尸，染上因果和罪恶。”
    郑直点点头，不再说话。
    刘露菲却又面露一丝喜色，问道：“你是不是又有了新的办法救我母亲。”
    郑直点点头，又写一行字：“但我只有想法，却没有可行的办法。这是我现在能力之外的事。”
    刘露菲感激道：“我还想谢谢你！可惜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要是你还是个人就好了，我相信我一定会满足你需要的一切。”
    郑直心想：我只是说过几句空话而已，又没真的做什么，你报答个什么劲啊？以前听说哄美女需要花言巧语，花言巧语有时比自身实力和素质还要管用，看来诚不我欺啊！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郑直不再写字，接过餐盘，一口喝光牛奶，又吞下一个煎鸡蛋。
    可惜他已经腐烂的内脏虽然已经修复和强化了不少，但仍处于腐烂的丧尸状态，喝下去的牛奶直接从脖子里流了出来，吃下去的煎鸡蛋也直接从肚子里掉出来。
    “我说美女和丧尸，你们就不要在这里秀恩爱了！”曲艳又看不下去了，“明明知道他不能吃还非要做！明明知道自己不能吃还非要吃！真是受不了你们！”
    我是跟她秀恩爱吗？绝对不是！我心里只有沈柔！郑直很想解释一番：我之所以吃人类食物，是因为晋级炼气一级后，我想试试自己是不是真的恢复人类的能力和习性！不过，这番话解释起来太费工夫，写字太麻烦——客厅地板上都快写满了。另外，就算自己解释一番，也未必有人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