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两家长辈拱着张若愚坐上主位。
    被伺候废了的雪宝喝了鸡汤就打盹眯着了。
    鸢妹端着饭碗坐在客厅的小马扎上追剧，像个局外人。
    韩老魔给张哥敬了一个，感谢张哥对贱内的提携之恩。
    大智哥也提了一杯，一来，是祝贺张哥即将当爸了，辈分一下子又拔高了一个台阶。
    二来嘛…
    “儿子，你看老爸也从监狱系统退下来了，时间也有了，总得再找个差事发挥下余热吧？老这么闲着，问心有愧啊。”大智哥一饮而尽，颇为感慨道。
    不等张若愚开口。
    怕张哥资源被占用的赵长英立马理性分析：“老张，你都二十年没出来工作了，还能跟上现在的快节奏吗？”
    大智哥目光一沉，冷冷道：“小赵，瞧你这话说的，我当年在军部呼风唤雨的时候，你还是个给领导拎包的小秘书，连你都混的有声有色，我还能跟不上节奏？骂谁呢？”
    韩老魔缓缓放下酒杯，点了一支烟：“老张，辉煌时刻谁都有，别拿一时当永久。一大老爷们，天天在妇道人家面前吹嘘当年如何，有意思？”
    大智哥啪地一声把酒杯拍桌上：“不是，我跟你媳妇聊天，碍你一个臭做买卖的什么事了？你连一个村干部都没干过的贩夫走卒，天天净想着不劳而获挣黑心钱的资本家，在这瞎比比什么？给你脸了？”
    赵长英见韩老魔挨骂，立马不干了，皱眉道：“老张，做买卖，不一定是挣黑心钱，也有可能是爱国商人。你知道我爱人这些年在海外帮国家开辟了多少路，提供了多少便利吗？”
    马皇后眉头一挑，简单粗暴：“小赵，练练？”
    餐桌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坐在小马扎上扒饭追剧的鸢妹抽了抽嘴角，她确实不适合大人那桌，太惨烈了。
    当四人形成无懈可击的逻辑闭环后，所有人都望向了端坐主位的张若愚。
    “儿子，你说你老爸不就是想出来发挥下余热吗？这也有错？”马皇后言辞犀利道。“瞧她那狗急跳墙的样子，好像生怕你老爸沾你光了，她没得沾了似的。”
    韩老魔立马解释道：“小张，你妈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我就是这个意思！”马皇后斩钉截铁道。
    韩老魔抽了抽嘴角：“我说雪宝妈不是这个意思。”
    咚咚。
    张若愚抬起筷子敲了敲桌面，淡淡道：“食不言，寝不语。”
    四个老登闻言，内心纷纷冒出一个字：草。
    坐在客厅追剧的鸢妹嘴都笑歪了，论嘴毒，还得是张哥。
    ……
    下午两点半。
    三大院办公时间。
    大智哥怀揣着挟张哥以令诸侯的激动心情，亲自来三大院“面试”。
    听说是张将军令尊要来三大院工作，三位老院长联合办公，在一间宽敞明亮的会议室迎接这位曾经的军部特设大将军。
    面子不可谓不足。
    待遇不可谓不高。
    要不怎么说嫁得好不如生的好呢？
    生出个张向北，大智哥很得意。
    咚咚。
    换上一身笔挺老牌北莽军装的大智哥敲响房门，在得到回应后，大智哥昂首阔步，走进会议室。
    这身军装，北莽已经没人穿了。
    但大智哥念旧，舍不得扔。
    当然，也是在监狱系统干了二十年，没更拿得出手的叶子撑场面。
    总不能穿一身管教制服来面试吧？
    太唐突了。
    大智哥腰板挺拔地耸立在会议桌前，目光平静地望向这三位权势滔天的老院长。
    “张将军，请坐。”
    老院长王临安和蔼地笑了笑：“你的来意，小张跟我们打过招呼了。”
    大智哥坐姿生猛。
    仿佛坐在三位老院长面前的，仍是当年那位上阵杀敌的北莽名将。
    “给领导添麻烦了。”大智哥态度很端正，一板一眼道。“我就是觉得还年轻，想再为国家发挥一下余热。”
    求职嘛，态度谦卑点，不寒碜。
    “当然，我们完全理解。”王临安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以拉家常的口吻缓缓说道。“近几年，三大院也返聘过一些人，都是退休了还想为国家做点贡献的。”
    王临安说罢，放下茶杯道：“张将军，你对岗位和工作性质，有什么诉求吗？我们尽量给你安排。”
    “没要求。”大智哥很谦逊道。“能每天见到领导，跟领导学习，我就很高兴了。”
    王临安闻言，眼神微微闪动。
    而后低头跟陈院长和顾院长商量了下，片刻后，王临安不疾不徐道：“院里的岗位有点紧张，要符合你说的这些要求，我们暂时只有一个岗位，就是不知道张将军能不能胜任。”
    “什么岗位？”大智哥问道。
    “来三大院看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