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海纵横 作者:万马犇腾

    第三百三十五章 秘书人选

    第三百三十五章  秘书人选

    司机老王也早已听说了常委会上的决议，上车后当费明告诉他一起私下庆祝一下之后，脸上的欣喜之色溢于言表。老王挺会来事的，费明是陈宁钦点的从明山调过来的秘书，必定是陈宁的心腹之人。因为费明住在明山，每天早上，老王总是提前一个小时出门，先到明山接了费明之后，再一起前往陈宁的住处，接陈市长。下班不管晚上陈市长有没有应酬，每次老王和费明把陈宁送回家之后，再把费明送到明山。老王对费明的周到服务，再加上老王本身就是个老持稳重，规规矩矩开车的老实人。在短短的两三个月的时间里，费明和老王私下里的关系处得相当不错。费明这次能高升，对于老王来说，也多了一份人际关系的资源。

    三人来到小饭馆，在老板的热情招呼下，依旧坐在上次的那间包房里。因为是庆祝费明高升，费明特意在征求陈宁同意后，要了一瓶茅台。

    给陈宁倒上酒，费明在自己面前摆了三个杯子倒满。站起身来，一脸感激地说道：“陈市长，感谢的话不多说了。您能这么看重我，以后我一定好好干，绝不给您脸上抹黑。以后，您就看我实际行动吧。我敬您三杯，您请随意。”说完，端起酒杯一杯接一杯把三杯喝完。

    陈宁笑呵呵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端起酒杯，干掉了杯中的酒，笑着说道：“我相信你的能力，好好干。”说着摆了摆手，说道：“坐，坐，今天大家都是自己人，别搞的那么正式。”

    老王在一旁也是一脸羡慕地看着费明，目光十分的热切。“陈市长，我今天违反一下纪律，要杯啤酒，我也敬费处长一杯，祝贺费处长进步。”老王笑着说道。有过一次和陈宁吃饭的经历后，今天的老王也显得不再那么拘束了。

    “行呀。”陈宁大度地点了点头。老王一向十分规矩，今天也算是破个例。

    要了一瓶啤酒，倒满一杯后，老王站起来笑着说道：“费处长，哦不，该称费市长才是。费市长，祝贺你。”

    “谢谢你，老王。这段时间也辛苦你这么照顾我，以后我走了之后，你可一定要好好服务陈市长。”费明也笑着端起酒杯站了起来。虽然，老王比费明要大好几岁，但是从职务上来讲，费明是老王的上级。大家平时的关系处得相当不错，费明也就当着陈宁的面嘱咐了老王几句。

    “放心吧，费市长，我一定好好服务陈市长的。”虽然这是费明对自己的嘱咐，但是老王也明白，费明借此也是让自己有一个当面向陈市长表白的机会。老王眼神中透着感激之情，跟费明轻轻碰了一下杯子。

    “老王，给我开车，每天早是早晚是晚，家里没有意见吧？”陈宁也看得出费明和老王的关系不错，平时这个老王也是少言寡言的，今天陈宁也正好趁次机会跟老王好好唠唠。

    “我在市政府也开了二十多年的车了，家里人也都习惯了，没有意见。”老王连忙笑着回答道。

    “老王，那你将来还没有没打算，总不能一直开车到退休吧。”陈宁夹了一口菜，继续笑吟吟地问道。

    一听到这话，老王顿时一阵激动，拿着筷子的手不由地颤抖了一下。陈市长对昔日部下还真是没得说。老王还打听到陈宁以前的司机孟刚就被安排在明山公安分局交警大队车管科任科长。作为司机，老王对这个职务太清楚了，不但是公务员编制而且还是交警大队的肥缺。难道说，陈市长也有意给自己安排一个好位子？不过，老王马上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费明跟着陈宁当了五年多的秘书，那个孟刚据说也是从新河到明山，给陈宁开了将近四年的车。自己才跟着陈市长几天呀，就开始动这个心思了。

    “陈市长，我现在还没什么打算。跟着您好好开几年车，等过了五十，女儿工作以后，再换个清闲的工作。”

    陈宁听了笑着点了点头。象老王这种岁数的人，还在机关开车，一来文化水平不是太高，二来也没有什么关系。刚才老王的回答陈宁还是满意的，这应该是老王的心里话。稳重、老实、没有野心，陈宁身边就是需要这样的司机。

    晚饭结束后，陈宁也没让费明和老王再送，自己家的小区就几步路走过去就是了。费明和老王站在车边目送着陈宁的背景消失在对面的小区门口后。费明笑着拍着老王的肩膀说道：“老王，好好跟着陈市长开车，将来陈市长不会亏待你的。我走了之后，你可要多上点心。”

    “放心吧，费市长。您的话我记着呢。”老王连忙应道。接着打开车门，笑着说道：“费市长，让我先客串一下您的司机。”

    “你这个老王，还是叫我费明吧，以后咱们可是朋友。”费明笑呵呵地钻进了车里。

    回到家，洗了个澡，再泡一壶茶，陈宁在卧室外面的露台上坐了下来。如今露台上的各种植物在刘晓梅的精心打理下，早已恢复了往日的茂盛。临州的天热的很快，六月初的天气，已经让人感到有炎炎夏日的感觉。好在还没有到最热的时候，晚上还是挺凉爽的。泡上一杯茶，在露台上坐一会儿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

    “叮铃铃......”放在睡衣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陈宁微微一笑，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这个时候来电话的，一般不会是别人，肯定是张楠的电话。这次张楠虽然没有跟来，但夫妻俩每天都会通个电话。当然，如果陈宁以前在胡家过夜的时候，总是会提前主动打过去。

    “在干嘛呢？”

    “刚刚和费明他们吃过晚饭，正躺在露台上乘凉呢。”陈宁笑着说道。

    “看来，你今天的心情不错嘛。”张楠在电话中笑呵呵地说道。

    “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费明过两天就要到下面的市里去当市长了，今天小范围的给他庆祝了一下。”今天在常委会上的大获全胜，张耀国不出意外的倒向自己这一边，陈宁的心情确实不是一般的好。

    “是嘛，看来你又要换秘书了。”对于陈宁工作上的事情，张楠一般不大过问，但是费明毕竟不同于其他的秘书，这么年了，大家都已经是自己人了。

    “是啊，说起来还真是有点舍不得。不过，也没办法，难得有个机会，我总不能耽误费明将来的前途吧。”陈宁笑呵呵地说道：“对了，别说我了。爷爷和外公都好吧？”两位老爷子都是八十多岁的人了，陈宁也经常在电话中问起他们的身体情况。

    “都好。爷爷还是老样子，前段时间，我带着大宝到爷爷那里住了两天，老爷子的心情别提有多好了。外公虽然年初的时候，住了一次院，但是现在恢复得不错，听医生说外公的身体还好着呢。”张楠也显得很开心地说道。

    听着张楠银铃般的欢笑声，也勾起了陈宁对张楠的思念之情，温柔地说道：“楠楠，什么时候带着大宝一起回临州来看我呀？”

    陈宁和张楠从认识到现在，这还是陈宁第一次称呼张楠的小名，张楠的心里也是一阵的暖意，故意问道：“你是想我了，还是想大宝呀？”

    “都想，儿子和你，我都想。现在想你更多一些。”陈宁在电话中对张楠暧昧的说道。

    夫妻俩结婚也将近五个年头了，说起来这次是分开时间最长的一次，不要说陈宁了，就要张楠也时时想起陈宁。听到自己丈夫绵绵的情话，张楠的脸上不由地飞起了两朵红云。低声说道：“我也想你了。”

    接着，张楠又笑着说道：“其实，我今天打电话过来就是想告诉你，过两天我就带着大宝回来了。九月份大宝就要上幼儿园了，我想让他在临州上。再说你爸妈也挺想大宝的，我跟家里商量过来，这个周末就先飞到东方市。”

    “真的？那太好了，这个周末我也过来。”陈宁惊喜道。

    “你要是忙，就不用过来了。我把大宝放在佘山跟他爷爷奶奶住一段时间，周一我就赶到临州来。”张楠笑眯眯地说道。

    “不行，就是再忙我也要过来，咱们可是有日子没见了，我都有点迫不及待了。你等着我。”陈宁连忙在电话里说道。

    听到丈夫如此挂念自己，张楠的心里美滋滋的，轻轻地嗯了一声。

    考虑到宁远的现状，第二天组织部就根据常委会的决议，下达了任命通知。秘书长盛富民第一时间拿着前段时间自己物色的几个秘书名单及材料拿到陈宁的办公室。费明马上要到宁远去出任代市长了，作为秘书长，必须要为陈宁安排好新的秘书人选。

    早在昨天常委会结束后，盛富民就已经知道了常委会的决议，对陈宁这位年轻的副市长所爆发出来的能量，盛富民在敬畏的同时，也深深地有些失落。明摆着，如今的陈宁已经超越了张系，成为临州新的第三大势力。而且陈宁背后有周长平这个靠山，年轻，前途无量，象这样的领导，盛富民是非常愿意往上靠的。无奈陈宁对自己总是不冷不热，难道就是因为自己是前任常务副市长阎鲁平的人吗？好象也不是这个原因，同样是阎鲁平的人，国土资源局的局长李林生就好象很得陈宁的器重，最近隔三岔五的看见李林生找陈宁汇报工作。

    昨天夜里，盛富民是一夜没有睡好，仔细思索着陈宁为什么要提防自己，翻来覆去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因为自己排挤于飞。自从陈宁来了之后，于飞的工作态度较之前有了很大的改观，有日子没见于飞东窜西窜了，而且陈宁又把外事侨务工作交给于飞负责。看来，上次自己偷听到于飞的话，很可能就是真的。陈宁和于飞之间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要说盛富民和于飞之间也不存在什么深仇大恨，主要是以前于飞不太把自己这个秘书长放在眼里，而且工作又比较散漫。当初，于飞的老子在位置上的时候，盛富民还是比较忍让的。后来，于飞的老子退了之后，盛富民就不客气了，处处排挤于飞，甚至还想把他打发走，因为最后蔡昌华说了一句话，盛富民这才给于飞安排了一个闲职。

    官场上就是这么现实，在机关工作了大半辈子的盛富民也深谙其中的道理。可是万万没想到调来的这个常务副市长居然跟于飞这个倒霉孩子有旧，而且关系还不错，这倒是弄得盛富民有些骑虎难下了。思前想后，要想让陈宁给自己好脸色看，除了认真做好陈宁交办的工作以外，看来还要想办法修补自己和于飞之间的关系。

    “陈市长，这里有几个办公厅的秘书的情况介绍，您请过目一下。”盛富民递上他早先挑选的几个秘书人选的基本情况。这件事应该说盛富民还是相当上心的，里面也没有夹什么私活，完全是根据这些秘书平时的表现和能力从中挑选出几个相对素质比较高的秘书，推荐给陈宁挑选。

    “我就不看了，办公厅的情况你比我熟悉多了，你看着帮我暂时安排一个吧。”陈宁抬起头，并没有接过盛富民递过来的材料，微微笑了笑对盛富民说道。

    作为一名秘书，除了具有文字功底和善于察言观色之外，陈宁比较看中的还是人品。能够进入市政府办公厅当秘书的，在前两方面肯定都是相当出色的，但是人品在材料中是看不出来的。而且，陈宁作为一名常务副市长当然不可能去关注办公厅那些秘书，倒不如暂时让盛富民推荐一个。

    “好的，陈市长，我回去再斟酌一下。”盛富民连忙点了点头。一般来说，领导的秘书人选，如果领导没有特别的指定，一般都是由办公厅指派的。

    “陈市长，另外有一件事我想向您请示一下？”盛富民微微犹豫了一下，说道。

    “哦，还有事，盛秘书长，你说吧。”陈宁正在看刚刚送上来的关于临州旧城改造的规划，本来以为盛富民进来就是为了给自己重新配备秘书的事，听到盛富民还有事情要请示，又重新抬起了头。

    “陈市长，副秘书长的工作分工我想微调一下，现在旧城改造马上就要上马了，王副秘书长那里的工作压力挺大的，我想把他一部分的工作分工，让于副秘书长负责起来。”

    陈宁马上明白了，盛富民这是在主动向自己示好来了。盛富民提到的那个王副秘书长是协助副市长李文海和彭光万工作的，负责联系建委、规划、商委、外贸等部门，在副秘书长的排名中也是比较靠前的，负责联系的部门也都有相对比较强势的部门。盛富民把他分管的一部分工作调整给于飞，这个盛富民也算是煞费苦心，下的本钱还是不少的。

    “盛秘书长，这个副秘书长的工作调整，在你的职权范围内，你自己看着办吧。”陈宁淡淡地说道。

    看着陈宁那张并无什么表情的脸，盛富民心里不禁暗叹了一声，也不知道于飞在陈宁面前说了什么，陈宁对自己的隔阂会这么深。唉，还是慢慢来吧。只要找对了原因就行。

    “好的，陈市长，那您忙，我先回去了。”盛富民向陈宁欠了欠身子，告辞。

    看着盛富民出去的背影，陈宁的嘴角不禁微微往上翘了翘，这个盛富民倒是有点意思，拼命往自己身前凑。不过，陈宁对盛富民的第一印象就不太好，既然盛富民主动提出来，那就先慢慢看着。想到何海松的例子，陈宁叹了一口，嘴里嘀咕了一声：“前车之鉴。”

    盛富民的工作效率还是挺高的，当天下午就领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再次来到了陈宁的办公室。

    “陈市长，这位是办公厅秘书处正科级秘书胡平。”盛富民向陈宁介绍的同时，递上了胡平的情况介绍。

    “陈市长。”胡平略显紧张地叫了一声。

    这大概就是盛富民仔细斟酌后的结果。陈宁微微点了点头，看了一下胡平的情况介绍。胡平，男，三十一岁，之江省临州市人。之江大学中文系毕业，硕士研究生。毕业后，就一直在临州市政府办公厅工作，长期担任综合秘书。从材料上来看，这个胡平从来没有跟过哪个领导，应该可以归类为身家清白一类的秘书。也可以从中看出盛富民在给自己挑选秘书的时候还是用了心思的，中文系的毕业的，文笔应该相当不错，而且长期在办公厅担任综合秘书，理论功底也很强。不过，这样的秘书倒不是陈宁心目中的最佳人选。陈宁是主管经济工作的常务副市长，需要的是具有实际工作经验，在基层锻炼过的秘书。不过，这样的秘书往往背景都挺复杂的。在没有中意的人选之前，只好先让这个胡平暂时过渡一下。

    “先跟费明熟悉一下吧。”陈宁点了点头，交代了一声。

    陈宁没有表示反对，盛富民也是松了一口气。自从昨天费明即将调任宁远市代市长的消息传出之后，盛富民没有少接到打招呼的电话，昨天晚上甚至有两个秘书找到自己的家，意思都是一个，想当陈宁的秘书。如果是别人，盛富民还好办，陈宁的秘书，盛富民是万万不敢大意。连自己还搞定，这个时候，哪还顾得上他们。上午拿给陈宁的名单也是非常客观的。这个胡平是盛富民经过多重考虑，才最后确定下来的人选。其中最关键的就是胡平的身家清白。

    胡平也是大喜。说实在的，从昨天开始，整个办公厅都在谈论陈市长的秘书人选问题。按照常规，费明外放后，继任的秘书一般都会在秘书处或者综合处这两个部门挑选。推荐权就在协助陈市长工作的秘书长盛富民的手里。胡平观察到很多人都偷偷忙着找人打招呼，本来，胡平对自己没有报什么希望，自己虽然已经是正科级的秘书了，但是因为没有什么背景，只能当一个综合秘书。领导的专职秘书，更何况是近来非常强势的陈市长的专职秘书，胡平虽然心里也是非常想，但是不相信这份幸运会降临到自己的头上。

    生活就是变幻莫测的，你也是不相信，这个机会偏偏就落到了胡平的头上。当处长用充满羡慕的眼光让自己去秘书长盛富民的办公室的时候，胡平甚至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而且还认为可能是秘书长交办自己另外的事情，不是现在大家都关注的陈市长的秘书的人选。

    来到盛富民的办公室，当秘书长一脸严肃向自己宣布推荐给陈市长，暂时负责陈市长的秘书工作的时候，胡平当时的感觉就好象天上突然掉下一个金娃娃，正好砸在自己的身上一样。甚至连盛富民跟自己关照的种种注意事项也没有听进去。

    强自镇定下来，跟着盛秘书长一起进入陈市长办公室，没想到，陈市长也没有象自己想象的那样，考察一番，而是直接就点头了。

    虽说是暂时负责陈宁的秘书工作，但是每个秘书一开始都有一个试用期，只要领导满意了，就能最好定下来。跟着盛富民向陈宁欠了欠身子，往外走的时候，胡平感觉到自己的心越跳越快。如果能真正当上陈市长的秘书，那可是自己人生中的一大转折。领导的专职秘书一向被誉为官场的捷径。听说陈市长当初就是省委书记的秘书的出身，如今已是正厅级的常务副市长了。而且陈市长厚待部下，早就在市委市政府大院传遍了。跟陈市长几年后，说不定自己也能象费明一样，成为下面区县或者是委办局的正职领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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