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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探 作者:乌珑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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珲牵着徐欢的手来到二老面前。
怔了又怔,愣了又愣。
那时两家父母的神色堪称精彩,都气得浑身哆嗦,僵着身体各指着自已的儿子或女儿恼得只差头顶冒烟了。
可做为揭北县人,即便是住于县郊之外的徐家村,两家父母还是十分尊重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这一传统,最终除了接受,也只剩下接受。
所幸就在徐明珲、徐欢成亲后隔年秋闱,徐明珲便高中举人,徐欢也在此后不久产下麟儿。
徐欢父母见闺女嫁了个举人,是高兴得不得了。
徐明珲父母能喜抱金贵长孙,香火得继,再加上儿子中了举人,可谓双喜临门,更是欢喜得无法言喻,连口风都改了,见人就说徐欢是个有福气的媳妇儿,一娶进门,不仅让连连失手的徐明珲婚后高中举人,更是一举得男!
两家父母两厢开怀,皆大欢喜,徐明珲与徐欢这对小夫妻也算是苦尽苦来,幸福美满。
徐莲花自是不能放过这个机会,为莲花客栈来一场大肆宣扬。
徐明珲这位新晋举人老爷与徐欢这位新手母亲自是皆好生配合,两人知道小夫妻俩之所以能有今日,全靠当初徐莲花舌灿莲花,说服了两家父母,为两人争取得共结连理的机会,两人自是应当为莲花客栈出一份力。
何况只是借两人的名头,借两人的美满姻缘好好宣传一番,再有人来问两人,两人再添油加醋说一些莲花客栈的种种好处便是。
此事轻而易举,又可还徐莲花撮合两人良缘的恩情,何乐而不为呢?
阴十七听着徐一里细细说着徐明珲与徐欢的良缘由来,可听到最后,也没听到徐果是怎么回事?
于是问了一问。
徐一里叹道:“阴兄弟听我这样说着,大概觉得当年徐知县……哦对了,后来徐明珲考中了举人,再后来金榜提名入了三甲,现今已贵为一县知县了!”
果然当官了啊,虽然只是知县,但莲花客栈里住过一位知县大人,并在住过莲花客栈之后,既娶得******,又连连好运,先是举人,再是中榜前三甲。
徐明珲当官后,又一直对徐欢疼爱有加,徐欢也争气,连为徐明珲生下两男一女,如今是儿女双全,前途一片光明。
人生三大乐事——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徐明珲自住在莲花客栈开始,他便好运当头,三大乐事接连实现了两大乐事,先是洞房花烛夜,再是金榜题名时。
徐明珲与徐欢的这一段良缘简直成了莲花客栈的活招牌、劲噱头。
怪不得事隔六年,人人不忘莲花客栈里的那一段传奇姻缘。
倘若说传奇姻缘里的徐明珲、徐欢是代表光明的一面,那么徐果的不幸便是意外泼黑了传奇姻缘那七彩外衣的浓墨污点。
听着徐一里说着花月盛会举行过后,两家父母的态度由僵硬转变到不得不接受的时候,阴十七并不觉得这其中会有多艰难,或有多险阻。
但再听徐一里着重点这一段的时候,阴十七是越听越蹙紧了眉头。
人的观念是自小养成,是由周遭环境、教养所一日一日堆积起来的根深蒂固,没有那么容易便能改变。
在花月盛会当场,两家父母隐怒不发,可当各自回到家中之后,徐明珲与徐欢的苦头才刚刚开始。
无论是徐明珲父母,还是徐欢父母,即便已在着手操办喜事,各自的心中也都在想着,倘若对方儿子或闺女突然遭遇不测,那么便是老天的宗旨,天意让两家不得结成亲家。
那个时候,谁也没有想到了最后,两家人都没有遭遇不测,反而是一个不相干的小少年替他们的私心受了过。
亲事定下,婚期定下,喜庆的日子越来越近,两家各有私心的父母的心也越来越焦。
终于在徐明珲与徐欢成亲的当日,明明是天晴云朗的好天气,却在迎花轿的关头偏偏雷鸣闪电,暴雨倾盆。
两家父母在喜堂里等着花轿到时,全程黑着脸,比外头的乌云还要像被墨了一般。
徐明珲的父母甚至到了吉时前一刻发话,说,倘若花轿不能及时临门,这门亲事便做罢。
这样的话,落在徐欢父母里自十分合心意,但终归女儿未过门便被嫌弃,他们身为父母的脸面也丢尽了,于是也是鼻吼看人地说,倘若徐明珲连如时将徐欢及时接回喜堂成亲的能力都没有,他们的闺女也不稀罕嫁这样没本事的了!
眼看这边两家父母便要掐起来了,两家各自的亲戚有些等着看好笑,有的则是真心为两家不靠谱的父母着急的。
最后是徐明珲这边的小侄儿徐果看不下去了,央了他母亲同意,让他到迎亲的路上去看看,为什么花轿还未到?
那时,谁也没有多想,谁的心中也多少有点着急,于是徐果的母亲同意了,还亲自送徐果出了门,再三叮嘱路滑,千万小心走着!
徐果不过是一个十岁的小少年,又是明媚春光的长大,父慈母疼,平日里也总爱蹦蹦跳跳个没完,活泼阳光得很。
也不是没有在像这样暴雨的天气里出过门,以前也是有过的,还是给他母亲去送的伞,又是在农户庄稼里长大的孩子。
那个时候,谁也不担心,包括徐果的父母。
徐一里停了下来,一双老眼簌簌地掉着眼泪:
“小果仁六年前不过才十岁,开朗热心,对谁都是一副笑呵呵的好模样……”
在徐明珲还住在莲花客栈,花月盛会尚未到之前,有一回徐明珲带来了徐果,说,那是他的小侄儿,表亲的,可跟他的感情就像与嫡亲的侄儿一模一样。
感情是那样的好。
所以当所有人有的在等着看笑话,有的心焦却毫无行动的时候,徐果是观礼之中年纪最小的亲族,可他却无法默视,更无法就那样什么也不做地等下去。
而徐果这一去,一人一伞,却再也没有回来过。
即便早有心理准备,听徐一里说出徐果再也没回来过的时候,阴十七还是惊得霍然起身:
“什么?”
徐一里已泣不成声,他拿着袖口抹着不断流下的泪水。
徐莲花也一手捂着嘴巴不让自已哭出声来,一手按着自已抽疼得历害的心口。
徐明珲与徐欢终究没有误了拜堂的吉时。
可当雨过天晴,鞭炮响起,三拜礼成,送入洞房,大喜过后,除了徐果的母亲,当日谁也没有想起还有一个去寻花轿的小少年。
当日徐果父亲因着有事,没去参加观礼,而当徐果母亲四下寻徐果无果之后,徐果父亲做工回来方得知了这一消息。
徐果自徐明珲、徐欢成亲当日失踪,并再没归家的消息,在那个突然暴雨忽降的第三日,传遍了整个徐家村邻近的几个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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