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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美丽新世界(八)

      地下城车水马龙,鼠蚁和乐。
    地面上,太阳照常落下又升起,古堡像沉默的兽,青苔遍布的牙缝里还残留着昨日的血。
    城堡周遭三公里范围内已经戒严,安全总署“重大危机事件调查组”简称“重事组”,全权接管了领主城堡,从城堡总管到园丁保安,都被控制起来讯问。
    重事组在编刑警三十六人,编号就是每个人的身份。这里论资排辈之风有多严重呢简单说,就是前一号是后一号的爹。
    “36号”是全组最年轻、资历最浅的刑警,头上顶着爹、爷、太奶等三十五位列祖列宗,谁都能使唤他。他每天就是传话跑腿复印文件,有时忙到甚至来不及弄清楚案子是怎么个事。
    不过这回36号不敢迷糊,安全总署第一把交椅大治安官亲自督办,所有人都被下了封口令。
    城堡不是失窃,是发生了凶杀案,受害人就是领主本人。
    一地领主,在自己家里被谋杀,此事未见报,已经秘密震惊了首都角区中央。
    36号奉命统计三个月以内,所有出入过城堡的人员名单。这是个大工程,不说每天来来往往的社会名流,领主光是明面上的情人就有二十多位,还不算露水姻缘、地下情而除了固定的工作人员,城堡为了缩减成本,像除草工、宠物饲养员之类的活儿还会雇临时工来干。
    36号入职大半年,第一次见到活的治安官,丁点不敢怠慢。这位空降星耀城安全总署的治安官神秘莫测,上任一年多,几乎没在安全署大楼露过面,一直有传言说他是上面派来架空领主的。
    整个重事组,只有组长1号跟治安官说过话。
    快步走到安全署的临时会议室外,刑警36号紧张地对着门扉整理外衣,就听见屋里传来懒洋洋的声音“记录,凶手男性、天赋者,案发当天夜里,是死者亲自邀请到二楼小书房的。凶手姗姗来迟大概平时也对死者爱答不理吧。总之,那天刻意打扮过的死者从半夜等到了黄昏,他焦躁地在地毯上走来走去,等得很来气,所以决定做点什么。死者亲自下令,撤走城堡二楼、案发现场窗口正对的西侧花园中所有安保人员,为凶手了完美的作案空间。”
    36号手还在领口上,听得出了神神了,简直像亲眼看见的一样
    接着,他听见他们平时睿智精明的组长说话了,发出的居然是跟自己一样没见过世面的惊叹“您、您是怎么知道的”
    大治安官不耐烦地甩了一句“别问蠢话。”
    “是,长官,对不起。”组长唯唯诺诺地应着,“那凶手的作案手法”
    “一种擅长暗杀的攻击型天赋,档案名为鬼影,这种天赋者可以在一定范围内操纵自己的影子。死者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鬼影隔空缠住脖颈、一击毙命的。”
    “鬼影”
    36号听见组长敲击键盘的声音。
    “但是长官,”片刻,组长又小心翼翼地说,“本区并无记录在案的鬼影天赋者,而且鬼影虽然听着很实用,毕竟是一种一级天赋,领主大人是二级天赋者,这低等级的天赋者怎可能杀得了高等级呢何况领主大人的天赋又是”
    “咔哒”一声,治安官应该是点了根烟“鬼影天赋发源于背区,很稀有,迄今为止,整个背区只出过四位,三位已经作古,剩下那个原来是背区第二军区的一位上校。”
    “上校”重事组长茫然,“这位上校和死者的交集是”
    “生前没有交集,”治安官叼着烟,含糊地说,“鬼影上校三个半月前死于谋杀,和你们万人迷领主一样,凶手也抽走了上校的脑髓所以现在他们有了。”
    会议室里的组长和外面的36号一起呆住了。
    “去年八月,角区一位执政官死在自己的公寓里,死因是中毒,尸体被缝进了一颗蛋里,脑髓被盗;今年初,首区金钻市第三院法官死在酒店,尸体被塞进熊玩偶服,脑髓同上;三月,莉莉丝航空腹区行政总监在泳池更衣室里变成了一条没脑子的狗;六月,我们的鬼影上校在自己车里丢了脑髓,多了对猫耳朵以上所有受害者都是天赋者,上一位受害者的天赋,就是下一位受害者的死因。凶手使用的天赋是一级,因为那是别人的天赋,他自己不一定是一级,我说明白了吗,蠢材”
    “所以这是”
    “针对天赋者的跨区连环杀手,因为各区独立执法,自以为是的傻子又太多,让他一路从角区杀到尾区”治安官笑了一声,“门口那呆瓜,还不进来”
    36号吓了一跳,赶紧推门入内“长、长官”
    “拿来。”治安官正眼也没看他,拿走36号手里的名单,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翻阅起来。
    突然,他手一顿,停在了一份简历上。
    不知是不是36号的错觉,他感觉大治安官的虹膜上闪过了银光。
    “调阅这个人的全部资料。”大治安官将那份简历抽出来,扔给组长,“这人和本案有关,并且九成就是真凶。”
    组长手忙脚乱地接住,仔细一看“一个来打假期工的学生他应聘了三个月的宠物饲养员,期满,已经辞职了。”
    治安官一脸厌倦地朝自己不中用的手下喷了口烟“人要是还在这城堡里,我还用跟你废话,早抓回来了”
    “那这个人现在”
    “躲到地下城去了,所以让你们不要打草惊蛇。”治安官再次神秘地跳过思考过程,直接说出结论,“现在,你派人以领主的名义,给我联系地下城的地头蛇,就说城堡遗失了三只百万级的浆果以及现金珠宝若干,要他们配合调查。记住,绝对不能让地下城那些杂碎知道领主死了女神啊,这不用我教了吧”
    地下城“杂碎”鼠头人们正热闹着。
    它们领地中央有一座“繁盛广场”,供奉着巨大的繁殖之神,平时鼠头们的祭祀、大型集会都在这举办。
    没有大型活动的时候,围着神像一圈的空地上就会被流动摊贩占据,因此广场也算商业区。
    这会儿,广场上已经聚集了不少浆果养殖户,正围着几头肥头大耳的猪头人。
    猪头人“猪佬”,个个膀大腰圆,说话瓮声瓮气,往平均身高不到一米五的鼠群里一站,像一帮下凡的巨灵神。他们以走私浆果为生,游走在地下城各区之间,这回拉了十车的货,在广场上一字排开,供鼠头养殖户们挑。
    索菲亚和查尔斯赶到时,广场上一边“叽叽叽”、一边“嗡嗡嗡”,正沸反盈天地讨价还价。
    查尔斯先生奋力探着尖嘴,从攒动的鼠头里扎出一条血路,但看了一圈下来,又有点失望。
    “都是母的,品相也不时髦了,还不如我们家自己生的,”他跟旁边的白鼠头点评,“不是听说有绝版好货吗”
    白鼠头“你来晚了,刚才猪佬们说了,有好货,但是非卖品。只给今天花钱最多的三个买家看,想要,还得跟别族一起竞价。死肥猪们,真滑头看见那辆车了吗没开货厢,一圈货车围着的那辆,说是在那里面。”
    查尔斯“到底什么东西,这么矜持”
    白鼠头神神秘秘的“说是钻石宠物级,b9的,极品。”
    “离谱。”索菲亚扶着快被挤掉的帽子,“走了,叔叔,骗人的。”
    只有地面上高级培育所繁育的浆果,才能参加“宠物评级”,品相、血统、性格都不用说,肤色和发色还必须赶得上地面的审美潮流。
    宠物级从b1到b9,b9是最高级。
    “b7以上的浆果几十万一只,都有编号,比咱家房都贵。b9只有贵族家里能养,”读过书的小姐不耐烦地给愚昧的同族科普,“咱们星耀城,全城只有领主一个有头衔的贵族,他们上哪弄b9去城堡里偷的领主能红烧了他们,真扯淡快回家吧。”
    查尔斯不死心“哎,等等看嘛,来都来了,回家也没事”
    索菲亚暴躁“你老没事,我论文开题还没写呢”
    然而这会儿,小姐还不知道,它的开题写不成了。
    小姐的房间里,七八只鼠头孩子正尖叫着追跑打闹。
    混乱中,索菲亚小姐的化妆品洒了一地,喷雾瓶乱滚。一只鼠孩子伸出毛爪拽住了乌鸦的床单披风。这一米高的幼崽力气堪比壮汉,乌鸦被它拽了个趔趄,床单也“呲啦”一声掉下来一块,飘飘悠悠地落在了香薰烛台边。
    乌鸦“无意”撞倒烛台,遛着一屁股鼠孩子,从门缝里蹿了出去。他好像慌不择路,在楼道里来回跑了两圈,不知什么时候顺手带上了索菲亚小姐的门。
    听见动静的大鼠人连忙跑出来捉浆果打孩子,索菲亚小姐空无一活物的房间里,倾倒的烛台火苗先是慢条斯理地燎着了床单碎片,又顺着布头安静地爬行了几尺,爬到洒了一地的化妆品液体里。可燃物猛地将火苗从地面上拔起来,爬到了窗帘和木质书柜上,把书本电器都卷了进去。
    附近灵敏的烟雾报警器早被乌鸦铁头盔撞坏,又聋又哑地冷眼旁观。
    直到
    “轰”
    被他随手凑成一堆的易燃易爆品炸了。
    浓烟滚滚,终于惊动了其他楼层的烟雾报警器。
    广场上交易正酣,一队武装鼠头突然冲了过来。
    “停止聚集都走散开”
    查尔斯先生差点被人群搡个跟头“哪个猫日的杂种举报了”
    “不是举报,是火警。”
    火警广播在地下城上空响起“灰鼠大厦十四层、十五层发生火灾,请附近居民听从指挥,勿恋财物,有序疏散。”
    “哦,只是着火了啊。”查尔斯先生放下心来,问旁边人,“吓我一跳刚广播说哪着的”
    “灰鼠大厦。”
    “灰什么”
    乌鸦曲着膝、猫着腰,用索菲亚小姐的枕巾和床单把自己包装好,混在一群近视眼的鼠头人中,也跟着“被疏散”了,贴着墙根溜到了大楼后门。
    后门锁了,但幸好不是什么高科技锁,乌鸦大致观察了一下,从桌布做的包里掏出一根顺来的笔,取出笔芯戳了几下就捅开了。
    他一时想不起自己从哪学的手艺,挺刑,就是好久没用过了似的,手有点生。
    撬开门,头戴枕巾、身披床单的“偷鸡大侠”就迈开六亲不认的大步,顺着羊肠小路探了出去。
    面包这种“家养宠物”都能去的地方,一定不会太远。附近鼠头人都被疏散了,因此乌鸦顺着小路东拐西拐,一路没碰到一只毛茸茸。
    走到尽头,步行小道和一条车行道交汇了。
    呈现在乌鸦眼前的,是一个铁栅栏圈起来的大院,上面挂着块牌子,写着繁盛场。
    中间有一个词,儿童识字书上没有,好在意思并不难猜
    乌鸦的目光越过栅栏院门口有个仓库,应该是冷库,门锁着,门口堆着一摞保温箱。水泥地面湿漉漉的,像刚洗过。
    院子正中间是几个操作台和放工具的铁架,挂着各种刀具以及一排孩子的头。
    乌鸦在倒数第二排找到了小六。
    他睁开眼、真正看到这个世界后认识的第一个人,有问必答的“小孩哥”闭上了唠唠叨叨的小嘴。
    只有头在这,身体大概已经分割好入冷库了。
    门牌上,识字书里没教的“生僻字”是“屠宰”。这条小路从热闹的浆果圈伸出来,通往繁盛屠宰场。
    浆果圈里,只有“品相”足够优越的浆果才能有个名字,留下做“生产资料”,其他都是“肥雏”,是产品。
    小“肥雏”们每天遵守纪律,努力吃饭,紧张地听着机器报他们身体的数据,盼着早点达标“出栏”。然后他们兴高采烈地排队来到屠宰场,完成他们的人果生任务。
    任务是什么没人告诉过他们,好肥雏要多唱歌、少废话,杜绝问问题小家伙们只知道,任务很光荣。
    那么这个光荣的任务完成之后呢也不知道,大概就可以去很好的地方了。打开水龙头,里面流的都是果汁罐头,可以在种公种母那样的“大院子”里自由奔跑,也许还可以得到一个数字编号以外的名字。
    他们欢天喜地地来,莫名其妙地走,大概也来不及想明白怎么回事。
    当然,也来不及怕。
    乌鸦忍不住想,如果他小时候没有被当成“种公”养起来,是不是也能使命感十足地活一生,寿终正寝于六七岁
    “快乐的果农数着他的果子”乌鸦轻轻哼唱起鼠头人的田园牧歌,咂摸着肥雏无忧无虑的一生,无端生出羡慕。
    “小五”是肥雏的名字,意思是某位种母生的第五个孩子,面包在意的那个“小五”可能是嬷嬷生的。圈养的浆果们不知道什么叫“妈妈”、“兄弟姐妹”,但就像珍珠会特别关心小六,他们好像本能知道跟谁亲。
    也许那也是一个临近年关的时间,待产的面包被放假的索菲亚小姐带回老鼠窝。有一天小姐出门了,面包照常坐在窗边等主人回来,却意外看见主人戴着熟悉的大檐帽,领着一批肥雏从后窗下的小路走过,这批肥雏里有“小五”。
    面包知道他们是要“出栏”了,像珍珠一样为他们高兴。她大概也有点恃宠而骄好比开学时候其他孩子家长送到校门口,教职工能把家里孩子送到教室里她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想跟过去,把小五送远一点。
    被抓到顶多也就挨顿骂,不会怎样,毕竟她是珍贵的种母。
    没想到,一送送到了底。
    以面包的阅历,大概怎么也想不通这件事,于是她得了“脑癌”一种浆果想太多的病。
    混着罐头服的毒还没代谢完,乌鸦有点头晕,他扶着墙缓了一会儿才撬开屠宰场院门进去,左眼瞳孔恍了一瞬,又恢复原状。
    小六他们是被麻醉后宰杀的,自己不知道。
    未识生死者,不可交流。
    “晚上好,小宝贝。”乌鸦揉了揉小胖墩稀疏干枯的头发。
    虽然早有准备,但其实这事他也想不通。
    不是说他认为“人”这物种有多高贵、吃不得,而是不合理。
    鸡鸭出栏只要一两个月,猪羊养一年也老了,相比起来,人的生长周期太长、饲养成本也太高。再说就以人体的含水量,那肉吃了够干什么的能量比牛肉低那么多,口感据说也并不比羊肉优越,就鼠头人那伟大的生育率,以人为食怕是得闹饥荒。
    面包是被索菲亚当宠物养大的,从小住在老鼠窝里,她又不傻,如果老鼠吃人肉,她不可能十多年毫无察觉。
    所以这是“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的恐怖奇幻版本吗
    浆果并不在鼠头主人的食谱上,他们饲养“浆果”,是为了出售。
    那么,又是谁、为什么出高价买人肉
    猎奇的炫耀性消费有可能,但可能性不大。鼠头人几乎家家养浆果,猎奇的风潮往往很快就过,来不及形成这样的规模产业。
    “还是我们浆果的肉有什么特别功效比如壮不是,促进毛发生长什么的”
    乌鸦一边在屠宰场里溜达,一边单方面地跟小六聊天。
    可惜这次他只能自己说了。
    踅摸了一圈,他在把撬锁的笔芯装回去,又扯下一张屠宰场的货物单翻到背面。
    “致索菲亚小姐,”乌鸦一笔一划地在纸上写下他刚死记硬背的字,“你爱过面包吗”
    然后他把字条挂到了小六旁边“替你姐捎句话。”
    字条挂上去的瞬间,面包留下的契约书在乌鸦掌心消散了。
    契约的内容只是“在小五最后去的地方,问索菲亚小姐有没有爱过面包”,至于是亲口问、留字条,索菲亚小姐有没有听见看见、如何回答,都不重要。
    反正答案大家都心知肚明。
    闭上眼感觉了片刻,乌鸦轻轻叹了口气,从桌布包里摸出一把旧口琴“奇怪,你怎么知道我把大檐帽小姐的口琴顺出来了”
    他从面包那得到了口琴技能。
    乌鸦用身上披的床单擦了擦口琴,嘟囔了一声“有耗子味”,就凑到嘴唇边。
    稍一回忆,乐理和对应的乐谱就出现在脑海里,紧接着肌肉记忆自动装配,优美又忧伤的曲调从口琴里飞出,是索菲亚给他吹过的那支。
    小六小六们,闭着眼,收听着自己的丧歌。
    一曲终了,乌鸦收起口琴退后两步,端详着一整架的肥雏们。
    他那灿烂笑容不知何时蒸发了,五官沉静下来。就像寒冬的夕阳沉没,摘掉余晖光晕的山石现出原形,透露嶙峋本色那居然是一张轮廓锋利的脸,让人想起刻着漆黑墓志的大理石碑。
    乌鸦亲了一下自己的指尖,把指头轻轻印在小六的额头上。
    “晚安。”
    这时,车行道上传来声音,隐约的震动从地面传来,乌鸦一侧头。
    有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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