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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第一百九十二章:被训的盛向浔

      燕、陈、楚三朝后宫,规矩皆较宽松,尤其燕陈两朝,后宫太后、皇后以及妃以上的宫主,只要禀明皇帝,就可自行摆出仪驾出宫玩耍,或是回家探亲、或是组队到园子避暑、到山庄享受温泉。
    到了大楚这儿,承元帝作为首个皇帝,继承燕陈前制,对待后宫依然多有优容。只不过其母荣安太后不喜出行,上行下效,自此之后后宫妃主们就鲜少出宫。
    久而久之,这条不成文的规定就变成了妃嫔可以招家人入宫见面。
    秦皇后自幼和秦家疏离,对娘家的情谊全都放在了长姐幼子身上。
    盛向浔三岁以后九岁以前,有半数时间是长在满福宫里的;即使是九岁以后,他也是每旬被接到宫里一次;直到十五六岁,才改为节日前后进宫拜见姨母,饶是这样每年亦能和秦皇后见上十来次。
    尤其皇后千秋和过年的正日子前夕,秦皇后总会专门在前面的永平殿召见他,姨甥二人好好说说话。毕竟等到正日子时,皇后要面见太多诰命,不好和他多叙。
    这次也是一样,盛向浔在二十八这天下午奉旨进宫,进宫的时候还特意将施夫人请托的奏本带上。
    根据他以前的经验,每次他进宫面见姨母,皇上都会以长辈名义见他一见。
    虽然他在翰林院时没少被皇上召见,可这样的召见总是不同。
    盛向浔虽然惫赖却也不是不知好歹。
    和之前每次进宫一样,他兴匆匆走了。
    不过和之前每次出宫不一样的是,他不像往常那样美滋滋回来,反而跟犯了错让大人数落的孩子似的,蔫答答进了府。
    郑氏见他这样,吓了一跳,匆匆一想就猜到怕不是那封奏本的原因,不由有些紧张。
    盛向浔见她面露惊色,手脚有些无措,再顾不得郁闷,忙不迭安慰说:“别怕!别怕!不过是让姨母揪着耳朵数落几句而已,没啥大不了的,我小时候在宫里淘气的很,姨母还亲自用手打我手板哩!”
    “……”郑氏本来还有些内疚,可是听他这般言语,不由哭笑不得,这能一样么!
    “你放心好了,施夫人的奏本我已经送到御前,皇上见了也没有不满。
    只不过姨母认为我这样不好,特特教育了我大半个时辰,还让太子看了笑话!”
    盛向浔想到那位小心眼儿太子爷的嘲笑,就郁闷的很:“姨母气得都忘记给我赏了!”
    “……”刚刚并没有被安慰到的郑氏,这会儿倒是真信没啥大不了了,这位爷这会儿还有心思计较这些,可见皇后就是数落自家晚辈而已。
    郑氏放下心来,不由好奇为何皇帝没有不满,秦皇后却如此在意那封奏本,她有种直觉,秦皇后不满的不是奏本,而是托请递奏本之人。
    盛向浔在郑氏面前从来不晓得遮掩,听她这样问,顿时就要回答,却是这时,秦皇后跟前儿最最得力的齐姑姑上门了。
    “给三爷、三少夫人请安了,皇后娘娘派奴给蒽姐儿、苑姐儿赐礼来了。”齐姑姑笑吟吟的行过礼,将礼单递了过去。
    盛向浔一搭眼就不乐意了:“姑姑,这明明是姨母每年赐给我的赏,咋今年成了蒽姐儿和苑姐儿的呢!”
    齐姑姑笑容不变的说:“哟!是这样?可是皇后娘娘就是这样吩咐奴的啊!您说这是为什么呢?”
    她言语是温和,可眼底、脸上却直晃晃表达出一个意思:为何如此你心里就没点儿数啊?
    对此,盛向浔可不心虚,他扭头指着自己耳朵说:“姑姑,您瞧瞧,姨母把我耳朵都揪红了!这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咋还真罚呢!太子刚刚还专程嘲笑我哩!”
    他这副告状的幼稚样,郑氏站他旁边儿都不好意思看。
    倒是齐姑姑一副见惯了的样子,还真配合着瞧了瞧。
    郑氏见她对着不红不肿的耳朵都能嘘寒问暖一番,不由第数十次更新了对丈夫在皇后跟前儿受宠的认知。
    “娘娘说了,要是您能听进那番教训,远着些该远的人,过几天觐见的时候,再给您补个红包儿。”齐姑姑和气的传达着秦皇后的意思。
    她这样说,郑氏心里顿时一凛。
    她听出来了,这是秦皇后让人敲打她呢。
    “姑姑,这不是三爷错,原是我和旧友重逢,不忍她恳求,这才央了三爷一把,哪想到……原是我想的不够周全,以后再不会这样了。”
    “这哪能赖你呢!你之前虽不忍,可却没有一口应承那施夫人,是问过了我的!”
    盛向浔生怕姨母因此对郑氏不满,忙不迭跟齐姑姑说:“您是晓得的,我这脾气,要是不乐意,谁能迫的了我?”
    齐姑姑见他护着郑氏,倒是有些当家人的样儿,不由又是欣慰又是感慨。
    她扭头朝郑氏笑言:“少夫人莫紧张,皇后娘娘说了,这外面的事儿,府里女眷不知详情本是正常,若有过错也怪不到女眷身上。
    要说错那都是三爷的错,进宫递奏本于御前本就该慎之又慎,哪能不问清楚擅自接手?
    虽然陛下圣明宽厚,娘娘也能关照,但是有些时候事关重大,各种关系更是千头万绪,三爷若是掺合到不该掺合的事情里,如何是好?”
    郑氏连忙表示受教:“皇后娘娘教训的是,我以后再不敢不问缘由就大包大揽了。”
    盛向浔见妻子这样说,也忙不迭点头:“是了,是了,以后要是再管,也要先打听清楚了。”
    齐姑姑瞧着差不多了,便告辞离开。
    盛向浔看着礼单,叹口气的屈指弹了弹,喊人将这几箱子赏赐分给俩闺女去了。
    他自己挥手退去丫鬟,跟着郑氏后面小声哄说:“你不要介意啊,姨母这是还生我的气呢,反倒连累了你。”
    郑氏看他一眼,心说:皇后怎么舍得生你的气?这分明是埋怨我拖累你呢!
    也幸好她识趣,听到敲打主动认错,这才有了齐姑姑后面这些话;要是她真躲在他后面装傻充愣,皇后娘娘心里怕是真就有了芥蒂。
    如此想着,郑氏叹口气,不免庆幸自己一直头脑清醒,从来不因为丈夫在皇后心里的份量而自得。皇后拿外甥当眼珠子疼,可未必把她这个外甥媳妇儿当回事,之所以多看重她几分,也不过是为了外甥而已。
    郑氏心里默默排解一回,那点儿憋闷就消散的差不多了,她现在特别好奇,她好友的奏本,缘何让皇后如临大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