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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分卷阅读32

      香音变 作者:的灰

    分卷阅读32

    “蛇——”

    这一声叫得,轰鸣九霄,只怕四十里外的敦煌城都听得清楚。

    胡狼洞紧迫狭窄,根本无法逃脱,刹那间只觉万念俱灰,心头一片凌乱,眼泪都迸出来。想自己英雄一世,所向无敌,如今塞在洞中被个长虫吓死了,怎一个惨字了得!却原来五识湮灭并不是此身归处,原来她都等不到精魂溃散的那一天……

    蓦然间足踝一紧,一股大力袭来,伏在地面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被向后拽去,整个人自那狭窄洞中疯狂倒退而出。身周尘土飞扬,泥沙四溅,天地全然颠倒,口中还仍在狂呼乱叫,鼻端已经嗅到了夜间密林的清爽空气。

    是李重耳敏捷地扑进洞口,半个肩头插在烂泥里,长臂捉到她的脚踝,硬是将她整个人倒提出来。

    “蛇——”挣出树洞的莲生,一跤跌倒在李重耳臂弯中,全身颤抖,双拳紧握,口中兀自在发出不绝尖叫,震撼着整个九婴林:“蛇,蛇,蛇,洞里有蛇!……”

    “出来了,没事了!”李重耳一身烂泥,枯草糊满面颊,被那飞腾的烟尘呛得剧咳不止,语无伦次地安慰:“已经出来了!咬到了吗?没有吧?”

    “没,没有,还好逃得快……”

    莲生手忙脚乱地爬起,拍拍胸口,惊魂稍定,忽觉臂上一阵凉意,低头一看,只叫得一声苦,不知高低。但见全身一片狼藉,罗裙倒翻,赫然露出内裙与裤脚,发髻半散,几缕长发垂在胸前,刚才精心插饰的花花草草,早已蹭得七零八碎……最要命的是新置的纱襦,肩上活活地撕了一条口子。

    “惨……”

    急忙铺平裙角,捋顺发丝,勉强掩住裸-露了一半的臂膀。李重耳刚才情急难顾,一把捉住人家一个小姑娘的双脚倒提起来,此时也不觉尴尬万分,连忙撒手撤身,将脸扭向一边,装作打量树根上的花纹。

    好在终有所获,不枉这通折腾。

    “喏,给你。”莲生得意地伸出右手,食指尖上套着一物,轻轻摇晃,月光下莹润生辉,正是李重耳失落的玉瓶。

    从未见过这位韶王殿下如此喜悦的笑容,一瞬间仿佛旭日当空,春风漫卷,整个人都被幸福与兴奋填满了。往日里傲然翻到天上去的一双眼,此时笑得如孩童一般,眉梢眼角沾蹭的泥土,扑簌簌掉落下来……一把自莲生手上抓过玉瓶,紧紧握在掌心:

    “谢天谢地!再也不要丢了,再也不要丢了!”

    “到底是什么宝贝?”莲生满心好奇,已经无法自抑:“我触到它的时候,有些……异感。”

    “异感?”李重耳愕然抬头,神情中已经全无平日骄横:“什么异感?”

    “嗯,好像自己飘在云彩里,飘在美妙的香花和瑞鸟中间……瓶中想必盛过香品?明明是空的,却依然有异香扑鼻,从未遇见过的香,现今识得的一千多种香料里,并没有这种特别的香气……”

    “哪里还有香气?”李重耳张开手掌看了看玉瓶,又放在鼻端深嗅一番:“我倒是怀念得紧,但是十五年了,早就没有了。日日触摸,也并无异感啊。”

    莲生皱了皱鼻头,欲言又止。

    满心的疑惑,真想问个明白,但人家如此珍爱的物件,想必来历不凡,就算自己出手相助,也不能因此就追问人家私隐。

    眼前微光闪动,是头顶天色将明,月光的明朗,银河的灿烂,都已经渐渐被席卷天穹的苍紫色取代。一夜历险,就此终结,虽然惊忙一场,总算平安无事。

    “我送你回城。”李重耳撮唇作哨,碧玉骢疾奔身边。

    “不要。”莲生可不想跟这人多作纠缠。尤其还是女身。一旦不小心被他窥破自己就是那勇猛的少年七宝,当她是个能变身的妖异,岂不后患无穷?换个别人,可能直接被妖异吓跑了,但这家伙连山膏都敢打,绝不会轻易放过莲生。

    “你帮了我的大忙,我怎能让你孤身回家?”李重耳果然不放过她。失落的物件到手,胸怀一畅,顿时那骄横语气又来了:“你家住哪里?城内吗?上马!”

    “就在附近,不用你送。”莲生抱着已经被揉烂一半的花草,急匆匆奔向离敦煌城相反的一边,离这皇子远一点,再远一点:“不准送!不准跟过来!”

    李重耳呆在原地,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这女子如此熟练地对自己指手划脚,实在匪夷所思,然而她神情中,语气里,一些似曾相识的东西,竟令他不由自主地情愿听从。

    眼望着密林中薄雾缭绕,微风拂面,吹得少女衣袂漫卷,轻盈的身形已在晨光中越走越远,急忙高喊一句:“如何可以再见你?如此大恩,当择日答报。”

    莲生心头一动,脑海中浮现那簪花老丈的答话,一时玩心又起,禁不住转过身子,倒退着前行,遥望着远处呆立在碧玉骢前的李重耳:“见一面还不够吗?”

    继而老气横秋地抛下一句:“世上多少百转千回,不过就是为了见上一面。”

    其实她想说的,是另外一句。

    但是,只能在心中暗暗狂笑,无论如何不能说出口来:

    “再过几日又是比武之期,想见你阿爷有什么难?”

    ——————

    宽大的厨房,窗明几净,连案板都闪着微光。所有锅碗瓢盆,一个一个地擦得锃明瓦亮,一切器具各归其位,四下里一尘不染。

    午膳已过,厨子们各自歇息,整个厨房寂静无人。莲生一个人干得热火朝天,天时尚早,已经将所有活计全部做完。

    全身都被汗水浸得湿透,额头鬓角,发丝散落,一绺绺粘在面颊,汗水顺势蜿蜒而下,一道道流入白腻如凝脂的颈间。莲生摸出帕子,胡乱几把抹去汗水,以大葫芦瓢自水缸中舀出半瓢清水,一古脑灌进肚子,顿时从喉至腹,一片舒适的清凉。

    虽然不能就此放工回家,也是一段难得的悠闲时光。

    就地坐下来,倚在灶台角落,歇一歇疲累的脊骨。绾起散落的发髻,捋下卷起的袖口,顿时又看到肩头撕裂的口子,虽然用尽心思细细缝补,也仍然留了个触目的大补丁。

    好心疼啊。早知道那夜要钻胡狼洞,就不会穿这身新置的衣裳。

    还被师父乌沉,狠狠骂了一顿。

    “……新置的衣裳,怎么就破了?你是穿惯了补丁衣裳,穿不得上好衣衫?东家赏你钱去置衣裳,就是要你衣履整洁,纵是在厨房做工,也要穿得光鲜利落,这是甘家香堂的规矩!……”

    “是是是,是是是。”莲生乖乖地垂着头:“是莲生的错。”

    虽然出身贫寒,一向都是最低层的贱民,但莲生自小到大,还真的从来没有对任何人如此做小伏低。就连那骄横跋扈的韶王殿下,莲生也是寸步不让,并不肯落了丝毫下风,唯独在这个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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