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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第四章:暗计

      浮世酒途 作者:d三土

    第四章:暗计

    一连三日,余家这日子过得还是和平常一样。余宛然依然每早夹着厚厚的几本书匆忙跑出酒楼,余父依然穿着他的中山褂,手中不时捏弄着两颗健康球,除了偶尔胆结石发作,疼得厉害了会皱眉流汗,平时都还是笑容可掬。直到第四天,老板余中突然宣布一个伟大的决定,鉴于吴铭一直以来的良好表现,决定让他休息三天,工资照拿。这下可清闲了,吴铭坐在酒楼的木凳上发呆,余宛然突然走过来,两颗眼睛闪亮亮地看着吴铭,嘴角微微泛起一层笑意。吴铭初时不敢看,过了一会儿,又觉得不看显得太小气,于是抬起头,也怔怔地看着她,这一看,却让他快要把持不住了,宛然身上散发出的淡淡体香冲击着他的视觉,他看到了宛然深深浅浅的呼吸,看到了一切他想看到的。吴铭的脸突然红到耳根,他吞吐着说道:“你为什……”

    这时宛然开口了,她道:“我们学校开晚会,结束后学生会送了我一套多余下的西服,拆开后发现竟是男装了,哎,太可惜了啊!”,她顿了顿,接着说:“嗯?要不你试一试,说不定合适呀!”

    吴铭心里不好意思,坚决推辞。

    余宛然拉低声线,撒着气说道:“我可是一片好意,你不试就是不领情”。其实吴铭面上虽害羞,皮骨里就差放鞭炮了,听到余宛然那个“情”字,终于忍不住了,说到:“好吧,你一片好意,我就试一试!”

    衣服就如量身订做一般,完全合身,余宛然看着穿上西服的吴铭,居然“哇呀哇呀”地尖叫个不停。这时的吴铭已不是那个穿着脏短袖满身汗水的送餐小伙了,他健硕的肌肉和魁梧的身高,让西服在适当的紧致中更显男人的雄厚,吴铭自己当然是感受不到这种魅力,但他在别人尤其是余宛然的眼中略微扫描到了些许信号。这时余宛然开口了:“既然这么巧,衣服就送你了!”吴铭还在不好意思地推辞,余中从楼上下来,道:“小吴,既然穿上了就不许脱了,噢,这两天就在店里好好的休息下吧!”

    此时的吴铭,就是长在荒崖的野花,亿万斯年的孤寂着过了。突然一天,一个隐士过来给他浇了水,阳光也毫不吝啬地抛撒自己的光热,野花便迅速的绽开,甚至幻想爬过悬崖,看一看这世界。

    翌日,余父和宛然都在家里,余父的胆结石又发作了一次。中午时分余中在二楼准备了一个很僻静的雅间,安排了许多酒楼的招牌菜,他的座位下放了一瓶茅台和两瓶小角楼。过了不久,两个男人到了招客酒楼门口,刚巧遇到西装革履的吴铭,这时余中笑意逢迎地奔了出来,拉着中间那位高个儿马鼻的男人寒暄不停,顺手给吴铭使了个眼神,吴铭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余中拉着手一并到了二楼的雅间。

    高个马鼻的男人整理了一下领带,虚了一口气,打断余中的话,道:“老余,今天我来这儿的目的,你……”

    “我懂,我懂的老徐!”余中轻轻点头,右手拍打着他的肩,原来那个男人就是徐云飘,另外一个身材魁梧不大说话的人是他的司机,他们是专程从彭州开车过来的。

    菜肴美酒早已准备完毕,这时酒楼的服务员端上了最后一道菜“有凤来仪大鱼荟”,鱼肉与炖料的香味瞬间压住了其它的菜香,余中向他的员工使了个眼色,员工轻轻地关上门走了,高跟鞋滴答滴答的消失在楼道尽头。

    余中夹了一块洁白肥硕的鱼肉,一边放进徐云飘碗里,一边道:“老徐,来,尝尝,这是我们店的拿手菜!”

    徐云飘眉目微蹙,拉着余中的手,道:“老余,我还是直说吧。当年国家刚允许搞个人经济的时候,你跑得比谁都快,说做建材要发。结果后来被外国人骗了,穷得饭都吃不了,只剩一条裤裆值钱。”老徐喝了一口水,继续道:“你求爹爹告奶奶的找到我,我看咱是初中同学,有缘分,帮了你一把。老余,你说吧,那时的一万块可不是个小数目啊!我借给你,口水都没吞一下。可你,哎!说句不好听的话,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十年了,你说你这样……哎!”

    余中被他一口气就道出了狼狈的往事,红着脸低头不语。良久才道:“我用你借的钱开了这家酒楼,就这两年生意才好转。最近本来正打算还你钱,你却自己来了。”

    徐云飘吃了一口鱼,慢慢地嚼着,默不出声。吴铭尴尬地坐在余中旁边,两手夹在大腿里,也不说话。

    余中道:“这样吧,老徐,一万块我今天就还你!”

    徐云飘依然不出声,倒是他旁边的司机发话了:“余老兄,你这就不厚道了,你要知道,当时的一万块拿现在来算是多大个力量了啊,加上利息好说也得值个两三万。”

    余中沉默了片刻,随即道:“这样吧,我还两万,现在手上确实很紧。”

    徐云飘终于发话了:“既然你手上也很紧,两万就两万!”

    徐云飘那敲锤定买卖的表情,就像扔了肉包子给狗立马就后悔了,狗舔了一口,犹豫着要不要吃下去,他赶紧从地上抢回来。

    余中脸上的羞愧慢慢销声匿迹,取而代之的是主人的风貌。

    就在余徐两人讨价还价的时候,吴铭逮住机会逃出去上了个厕所,刚出门就被宛然拉住。余宛然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看着吴铭,那双眼睛告诉吴铭,她需要帮忙。吴铭这样想着,余宛然已经开口了:“爸爸身体不好,最近身体又犯毛病,医生都说最好不要喝酒,但……,哎,你也知道的。”

    吴铭道:“宛然,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余宛然道:“爸爸不能喝酒,但总要有一个人陪他们喝酒吧!”余宛然的脸突然绯红热腾起来,话语也变轻了,“你就假装是我的未婚夫,替爸爸喝一次行吗?,反正他们要了钱再不会来了,我们都会很感激你!”。

    宛然的话又是一剂猛药,既然已经中了毒,那中得深一点又何妨?

    吴铭听到“未婚夫”三个字,看到眼前如此娇羞可爱的宛然,他以为他在余家的位置突然变得很重要了,尤其是那“未婚夫”那三个字,它们的语速,它们携带着的余宛然甜甜的气味,一直在吴铭脑中盘旋,吴铭中了魔似的,义无反顾的回到了余中的旁边。

    吴铭刚回来坐下,那两个人已经不似先前的苦瓜黄连相了,两人正有说有笑地吃菜,还不时地握着手,就像两个有着深厚友谊的国家元首在交流。余中突然拿出那瓶早已经准备好的茅台,向每个人的杯中斟满酒,笑呵呵地说道:“老徐啊,我最近身体不好,要不然陪你喝到天亮。”说话的时候,余中瞟向了一旁的吴铭,

    吴铭马上应道:“对啊,我。。。。。。我余叔叔胃不好,医生说一滴酒也不能沾的。他就只能以茶代酒了,我陪你干到天亮!来!”。吴铭说着起身,端起酒杯,徐云飘也想站起,被他按下。吴铭一口干了,徐见势,也一口干了。余中马上又斟满了二人的酒杯,大家又吃了会儿菜,余中道:“我虽然不能喝酒,但还是必须要敬老徐一杯的。”说着他站起来,其余三人都站了起来,说了些客套话,干了各自的酒,余中便开始用茶水了。

    吴铭再一次端起酒杯:“徐叔叔,我祝你身体健康全家幸福”说完又是一口,他看到旁边的司机,于是赶紧倒上一杯,道:“兄弟,我也敬你一杯。”

    徐云飘回敬了吴铭一杯,司机也回敬了。那些清醇酣浓的透明液体从杯中漏出,顺着吴铭的下颚漂流过颈项,最后豪迈地穿过胸膛,打湿了吴铭的衬衣。吴铭的脸渐渐开始发烫,这种烫产生的热迅速扩散至全身,让他趋于不拘一格。余父在旁边同样不停地敬着茶水。就在吴铭的身体开始发生微妙的醉意之时,徐云飘突然给吴铭夹了一块肉:“小伙子,酒量不错嘛,不过还是要慢点呀,不然待会谁陪我啊?嘿嘿!”吴铭把肉吃进嘴里,嚼了一口便吞了,嘴里不停夸赞自己酒量好,当年老家两个家伙都是怎样怎样被他干翻之类的话。

    这酒啊,就是那么一种东西,你不想喝它的时候,它就会有各种人所创造的各种理由跑到你跟前;你喝上了,觉得满意了,它又总是不够。吴铭现在想喝了,他到处找酒,发现没了,心里痒痒得难受。

    徐云飘假装满足地说道:“够了,够了,还是喝出点感觉了。”

    余中受不过,只得出去又拿了一瓶好酒,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三沓钞票。见徐云飘的包就在旁边,于是塞了进去。徐云飘耸动了一下鼻子,伸手探向包里。摸了半天,估计分量够。然后摸出一张纸巾,笑嘻嘻接着和吴铭喝酒。

    余中夹了一块肉,道:“还是少喝点吧!”

    司机突然说话了:“对啊,这酒是好东西,可是过量了,它就是毒!”

    徐云飘脸上不悦:“我喝了那么多,怎么没毒死?”

    余中又舀起一碗汤,噗嗤噗嗤地喝起来。然后端起茶杯道:“那我是该敬你一杯了啊,我酒量不如你,真是丢脸。来,老徐,你真是男人!”

    老徐高兴得要飘起来了,一口干下,嘴角因酒的辛辣而发出爽快得嗤嗤声,透明的玻璃杯又瞬间被清凉的液体注满。吴铭此时早已经将西服脱下,袖管和库裤管都挽得老高。

    徐云飘发话了:“小吴啊,余中那女儿很不错的,你要加油啊。来,我敬你一杯。”

    “豁,咕噜!”

    “豁,咕噜咕噜”

    两人都喝完了,酒像水一样倾泻在胃里,然后以胃为基地,制造出让人麻痹的幻觉,麻痹至全身。吴铭开始想睡了,抑或者根本不想睡,但他只知道自己的躯壳伏在了桌子上,而他的灵魂到哪儿去了?他的灵魂就飘在躯壳上,飘在酒桌上,时而又被人一锤子重重地敲下来。他想吐,但胃里酸臭的东西却始终迈不过喉咙这最后一个关卡,于是又潮退下去,等待下一次的突围。

    徐云飘嘴里嚷嚷着道:“不行啦,哈哈,说大话,还是我厉害。”

    吴铭听了徐的话,强忍着抬起头,颤颤巍巍地端起酒杯,酒撒了大半,倒得满手乱流。他张口就喝,酒还没下肚,肚子里的东西终于突破重围蜂拥出来,吐得余中脚上全是污秽之物。吴铭感觉鼻子又辣又呛,忍不住哇哇地哭了起来:“道,不玩了,要被玩死了!”

    那天他醉得一塌糊涂,当余中和宛然把他抬到床上的时候,他又一次感觉到了无边的黑暗,还有不断下落到黑暗的失重与缺氧的身体。那天晚上他做了一个梦:他在油菜地跑啊,跳啊,像只欢快的花猫。他累了,跑到邻居家的桌上,拿起一个瓶子就喝,感觉甜甜的。爷爷和爸爸跑过来,他们又抱他,又摸他,又吻他。爸爸宽慰地说:“这孩子,能喝啊,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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