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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第112节

      她几时说过这种话了?
    可瞧谢砚之的神情,不似做伪。
    旋即,颜嫣便反应过来,大抵是那段被她所遗忘的时光中说得罢。
    她并不好奇,那段时光里自己与谢砚之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
    人总该向前看,既能被忘掉,不也正说明,那些事于她而言根本就不重要?
    所以,她为何要去纠结那些早已被时光所掩埋的陈年旧事?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她在溯洄中与谢砚之旧情复燃了,那又怎样?
    他这般不顾她意愿地囚着他,便已注定,他们之间绝无好结果。
    她宁可死,也绝不要再做笼中雀。
    若不是打不赢谢砚之,颜嫣早想甩胳膊走人了,只能勉为其难地继续敷衍他。
    “行吧,我帮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胡乱吹了两三下,她又耐着性子问了句:“怎么样?还疼吗?”
    谢砚之:“疼,很疼很疼。”
    颜嫣嘴角抽了抽,直接撂担子罢工:“哪儿有你这么矫情的魔尊?!我不干了,你自己慢慢疼去吧。”
    眼见颜嫣转身要走,谢砚之一把扣住她手腕,将她拽进自己怀里,抱得很紧,才上过药的伤口再次裂开,鲜血淋漓。
    他将脸埋在她颈窝里,嗓音很轻:“别走。”
    他真的好疼,好疼。
    第49章
    ◎从始至终都只有谢砚之一人沉溺在过去◎
    烛光从身后漫来, 颜嫣的脸逆着光,藏在一片黑暗中,垂着眼睫, 看不清表情。
    许久,她纤长的睫颤了颤,语气冷淡:“放手。”
    岂知,谢砚之非但不松手,反倒将她搂得更紧。
    像个泼皮无赖一样胡搅蛮缠:“不放。”
    颜嫣:“……”
    这人怕不是有病?
    她正欲伸手去推谢砚之, 谢砚之恰好抬起了深埋在她颈窝中的脑袋, 与她的脸紧贴在一起。
    很烫, 很烫。
    他灼人的体温激得颜嫣心中一动, 瞬间了然, 原来是起烧了, 怪不得一副神志不清的样子。
    念及此, 颜嫣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向来吃软不吃硬, 谢砚之如今这副无赖样, 她是真有些拿他没办法。
    左思右想, 只能放柔嗓音去哄他:“那你乖一点, 去床上好好躺着,我唱歌给你听。”
    谢砚之在她颈窝蹭了蹭:“好。”
    话是这么说, 也不见他松手。
    颜嫣:“……”
    彻底被耗尽耐心的她开始骂骂咧咧:“你倒是给我松手啊!自己多重,心里没点数?赶紧的!我都快被你给压活了!”
    颜嫣是真的心累。
    她这么个只有谢砚之胸口高的小矮子, 愣是站在这里, 承受住了他全部的体重,他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压着她。
    越想越觉气愤的颜嫣咬牙切齿。
    “你到底是发烧了, 还是发.骚了?生病了了不起啊, 就可以脸都不要的吗?”
    她骂得越凶, 谢砚之表情越惬意,再次把头埋进她颈窝,闭上眼,一副睡得十分安详的模样。
    颜嫣扛着这等生命无法承受之重,神色痛苦地咆哮着:“你是猪变得吗?!”
    “放手啊~大哥!我叫您一声大爷,您看成不成?求你赶紧放手吧~~我是真扛不住了!”
    也不知谢砚之是真被烧糊涂了,还是睡着了,这次竟连声都不吭,就这般沉默不语地将全部体重都压在颜嫣肩上。
    几番交涉无果,颜嫣是真没辙,只能一根一根去扣他手指,企图以此来摆脱他的桎梏。
    眼看就要成功,那一根根好不容易被她扣松的手指再次收拢,牢牢扣在她后颈上。
    颜嫣:“……”
    经此一折腾,她是真半点没力气了,就这般被谢砚之搂着,与他一同直挺挺地栽倒在床上。
    破旧的架子床不堪重负地发出一声“哀嚎”,几乎是出自本能的习惯,谢砚之用自己的躯体垫在了颜嫣身下。
    这个过程很短暂,他甚至都没睁开眼,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身体却先行一步做出反应。
    至于他的手,仍牢牢搭在颜嫣肩颈之上,丝毫没有要松开放她走的意思。
    彼时的颜嫣正与他脸贴着脸,活生生给气笑了:“魔尊大人,您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他若以为自己生病了,扮个可怜便能肆意拿捏她,那可真是大错特错。
    颜嫣一肚子邪火无处释放,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用头去撞谢砚之脑袋,撞得他闷哼一声,额角都青了一大块。
    纵是如此,他仍不肯松手,固执且执拗地将她紧紧搂在自己怀里。
    发展到这步,颜嫣是真彻底没招了,生无可恋地望着谢砚之近在咫尺的脸。
    先就这么躺着,别的事,等他烧退了,醒来再说罢。
    屋外雨声渐小,打更人的吆喝声在寂静的夜里一声接一声响起。
    眼看都已过去两三个时辰,谢砚之却仍无要松手的意思,反倒将她越搂越紧。
    颜嫣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决定换个计策。
    她扬起脖颈,唇贴在谢砚之耳畔,轻轻唤了声:“砚之哥哥?”
    烧得神志不清的谢砚之眼睫颤了颤,颜嫣一看有戏,继续道:“你把我勒疼了。”
    说着,还不忘抽抽噎噎地装了几声哭。
    何曾料想,她尾音才落,谢砚之即刻松开了禁锢住她的手。
    颜嫣大为震惊,早知如此,她还跟他瞎折腾个屁?
    她活动着被谢砚之箍得发麻的手臂,蹲在床畔,恶狠狠地盯着他的睡颜。
    颜嫣生气,后果很严重。
    有仇必报的她一时恶向胆边生,伸出罪恶之手,在他那张如花似玉的小脸蛋上使劲掐,边掐边念念有词:“叫你重得像头猪,还敢压我!”
    在此之前,给颜嫣一万个胆子,都不敢把谢砚之的脸当做面团来捏。
    如今,既已被她逮到机会,自是得出完这口恶气,方才能收手。
    谢砚之整张脸都被她掐了个遍,颜嫣方才觉得解气。
    而后,静静注视着仍在沉睡的他。
    平日里,他哪怕是睡着了,都一副生人勿近的拽样,如今倒好,一副可怜兮兮的勾人样,唬谁呢?
    想是这般想,颜嫣内心实则是有些震惊乃至动摇的。
    他如今这副模样瞧着太有欺骗性了,真的,很难不让人心生怜惜。
    颜嫣双手托腮,趴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了许久,许久之后,恍然惊醒。
    她这是在做什么!!!
    别忘了,是谁把她害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不可以!绝不可以对他动恻隐之心!
    某一瞬间,屋外的雨又落大了,“哗哗哗”敲打在门窗之上。
    颜嫣豁然起身,推开紧闭着的房门,冲进雨幕中。
    夜雨冰凉,淋在身上透骨般的冷。
    她咬紧牙关,站在大雨中,不躲不避,脑子里那团乱麻般的思绪亦在一点一点被理清。
    最后,只汇聚成十七个字。
    这样的机会着实不多,就该趁他病,要他命。
    彻底理清思绪的颜嫣在雨幕中缓缓睁开眼睛,目光坚毅且冷漠。
    半刻钟都不想耽搁的她跑进被暴风雨撞击得“哐哐”作响的厨屋,抄起菜刀。
    紧闭着的房门“嘎”地一声被人推开。
    忽闻“轰隆隆”一声巨响,漆黑的夜幕之上炸起一声惊雷。
    颜嫣藏在黑暗中的脸被闪电照亮。
    不过瞬息,又暗了下来,与黑夜融为一体。
    破旧的木门在狂风中摇曳,她脚步声很轻,完全被掩埋在这场大雨中。
    她提着菜刀,藏于袖中,一点一点逼近正在沉睡的谢砚之。
    “轰隆隆——”
    天幕之上又炸开一声惊雷,震耳发聩。
    本该继续沉睡的谢砚之赫然睁开眼,电光石火间,与颜嫣的目光撞在一起。
    颜嫣来不及收探出袖口的菜刀,就这般提着刀,与谢砚之对视良久。
    她动作僵硬地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