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而准备辞职的苗滚滚：“……值夜有加班费？”
    这不附合陈胖子的风格啊。
    李科长声音极小地说：“只有姜九易和你那一组有，你可千万要保密。”
    苗滚滚瞪大了眼睛：“这么好？”
    李科长伸手刚想要拍拍苗滚滚的肩膀以示鼓励亲近，手还没有挨到苗滚滚的身上，就感受到周边温度瞬降五度，一下子寒意四起。
    危险、危险……
    李科长抬眼一望，姜九易站在离他们不及三步的地方，微眯的凤眸寒光四射，正盯着他呢。
    他别说手不敢伸过去，他整个人都后退了三步远。
    “小苗，我还有事，你别忘了去后勤走手续，加班费的事保密。”
    滚滚都不叫了，改叫小苗，李科长逃也似地离去，好像后面会有什么咬他屁股似的。
    苗滚滚当没看到，钱到位，其他都好说，心情瞬间阴转晴。
    “我就知道娘子会高兴的。”
    姜九易凑了上来，高大的身影覆盖住苗滚滚。
    苗滚滚不傻，想到一点：“加班钱……”
    不用她问完，姜九易急不可待地点头，那个样子似是讨要大人夸赞的小孩子，完全睁开的凤眸亮晶晶地闪着光。
    苗滚滚一千多年粗糙如铁石样的心，终于软了一回。
    她决定下回就算真去喝西北风，也把姜九易带上，真把人扔了或是送去给陈胖子，太罪过了。
    苗滚滚带着姜九易回到办公室时，行动组组长叶天魁正好找他们：“你们回来的正好，找地方做，咱们组接到新案子了。”
    “这么快就有新案子了，不过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是……”
    她刚想说自己是心理辅导组兼职法律咨询组的，回眸瞥见姜九易——姜九易兼职行动组。
    好吧，她之前刚下决心说什么也不扔了姜九易的，话到嘴边改成：“什么案子？”
    叶天魁自动忽略了苗滚滚之前说的，直接切入案子：“新天地职业中学连着三个星期每到周五都有学生跳楼。”
    苗滚滚记得：“跳楼这种事不是应该当地警方管吗？”
    妖管局有规定，他们是妖，不和人类抢案子。
    行动组每次接案子，都会把案卷投到前面的幕布上面，方便组员查看。
    比他们早来一会儿的方美鱼已经看过案卷了，简短总结：“非正常跳楼死亡，三个人的跳楼时间和跳楼地点都是一样的，人类那边送过来的案宗显示跳楼的三名学生在跳楼之前都没有任何轻生的预兆，重点看这三名跳楼学生的生辰八字，都是全阴，跳楼死亡的时间也是全阴，死后没有搜到跳楼者的魂魄。”
    这几点说完之后，做为妖管局老人的苗滚滚，即便没在行动组出过行动，也算是没吃过猪肉见过猪跑的，哪里不懂这话里的意思。
    ——有人故意选中生辰特殊之人，于特殊之时想行某些特殊之事。
    坐在苗滚滚旁边的姜九易透过现象看本质，一语点破：“五阴还魂阵。”
    行动组另一名组员小野：“五阴还魂阵？那不是还要再死两个才能凑上？”
    “闭上你的嘴吧，这种事不能再发生了，今天周三后天又到周五了，全组做好准备，今天入驻新时代职业中学。”
    身为组长，叶天魁马上布置好行动人员和行动方案。
    “小野和滚滚，你们两个以学生的身份潜入进去，学校那边已经安排好了，我和姜九易以老师的身份潜入，方美鱼你的身份是校工。”
    叶天魁话音刚落，方美鱼的手正往上举起来，嘴还没张开，被姜九易抢先表达了不满：“我要和我家娘子在一起。”
    “你的气质不像学生。”
    叶天魁无奈地瞄了一眼姜九易那自带吞天灭地的气场，觉得他当老师都屈了，当校长勉强一配。
    “那让我当老师好了，”苗滚滚无所谓地提议。
    叶天魁：“可你的气质也不像老师。”
    苗滚滚很生气，刚要对她哪里‘不像老师’进行深层次的辩解，方美鱼终于找到空当，见缝插针地说：“难道我的气质就像校工吗？”
    作者有话说：
    下了一天的雨，明天后天还有雨，大后天的温度跌到十七度，我刚装起来的厚外套又可以找出来了。
    第23章 学校
    最终的结果是方美鱼的反抗无效，他仍旧是校工，姜九易也没有变成学生。
    “姜神，我是为了你好，你要是做学生可没有老师方便，化妆成学生的组员要分开潜入各个班级，老师却可以选择教哪个班的学生。”
    叶天魁单独和姜九易说话的时候，都叫姜九易‘姜神’。
    苗滚滚私下吐槽，不知道的还以为姜九易的本体是块姜呢。
    姜九易去了几节夜大，已经搞懂老师和学生的关系，脑子转得飞快，一下子想通其中关节，不再嚷着要做学生了。
    妖管局行动组一行五人，两老师两学生还有一个装校工的，分工极其明确地进入了新天地职业中专。
    新天地职业中专地处他们所在城市的东南面，是一所老牌的公立中专，好多中考失利、学习成绩一般的学生，会来这所职业中专学门技术，由于口碑不错，生源一直有保障。
    在一众职业中专面临关门大吉的状况下，依然保持一片欣欣向荣，实属不易。
    但是接连三名男生跳楼已经影响到这所职业中专的安定，外界的舆论压力和学生内部的人心惶惶已经到崩溃的边缘，不能再承受任何风吹草动了。
    否则，妖管局行动组也不会以这种形式进入到学校内部。
    苗滚滚被分配到美容美发一班，和她一起装学生的小野被分配到汽修三班。
    这两个班里，都有一位男同学的生辰八字是全阴属性，附合布阵人寻找目标的条件。
    叶天魁暂代一门基础学科，教数学。
    因为只有基础学科是所有专业都学的，他可以随意挑班级上课，不打草惊蛇，也不打乱学校的秩序。
    姜九易也按照叶天魁这个标准，挑了一门基础学科，讲文学。
    为了证明自己的授课水平没有问题，教科书都可以不用拿，随口背了一段《离骚》。
    怎么说呢，背得挺流利的，但是学生们听得懂听不懂就得另说了。
    苗滚滚初到这个班级并没有引起什么轰动，仿佛多她这么个人，并没有多什么似的。
    这主要是学生的注意力大部分都被站在讲台上的姜九易吸引了。
    “我去，咱们的文学老师什么时候换个这么好看的人，之前那个胡子茬子一大把的张飞早该换掉了，这才是讲文学的老师，好看。”
    苗滚滚的前桌刚发表完言论，她的同桌立刻表示赞同：“就是就是，这新老师真养眼，我宣布他是我的了。”
    苗滚滚忍不住送她个白眼，你个屁，那明明是我的。
    姜九易站在讲台上也不说话，只把目光妥善地投放到讲台下他娘子的位置，面容冷肃，眉目含霜。
    气质很压人。
    五分钟没开口说一句话，台下从窃窃私语到雅雀无声了。
    “我姓姜，是你们的文学老师，今天我们学《离骚》我背一句，你们跟一句，下课之前背下来。”
    苗滚滚：“……”
    这就有点难为人了。
    等到下课铃响之后，姜九易凭借颜值积累出来的喜爱值全部败光，所有学生怨声载道，开始怀念那个胡茬子满脸的张飞老师了。
    “哎，这个破学校没法呆了，闹鬼不说，还总有人跳楼，跳楼不说，招来个老师除了脸能看，精神还有毛病。”
    “谁说不是呢，我不要念了，我要退学。”
    在一片怨声载道里，苗滚滚悄悄问她同桌：“学校闹鬼是真的吗？我听说有人跳楼。”说到最后还故意小声，营造出神神秘秘的气氛。
    “你是新来的，你不知道，咱们学校闹鬼多少年了。”
    苗滚滚的同桌一个头发染的五颜六色的，不管什么时候手里都要耍弄一把剪子的女生。
    她全身的装扮以及她的爱好，无一处不说明她对所学专业的热爱。
    “闹鬼多少年了？”
    苗滚滚眉头一皱，不是最近才开始有跳楼的学生吗？难道之前也有人跳过楼？
    “可不是，我妈就是这所学校毕业的，我妈说她在这儿上学的时候，这学校就风水不好，她那一届就有个女生跳楼。”
    “你妈知道风水不好还把你送进来？亲妈？”
    现在人类当妈可以这么豪放吗？
    “有什么办法，她还等着我继承她的事业呢。”
    说着，她又在苗滚滚眼前晃了一遍手中的剪子，像别人耍花样笔，她也给苗滚滚耍了一套花样。
    苗滚滚觉得她去剪头有点浪费，耍杂技或许能更有成就。
    接下来的课，按照课表应该是色彩，但是色彩老师上个周五在校值班时亲眼目睹了第三起学生跳楼事件，被吓得精神出了问题，目前还在医院，他的课轮空成自习。
    不甘寂寞的姜九易，占用了这节自习。
    好在他没逼着继续背古文，只是拿了把椅子端坐在讲台上面向下看。
    嗯，这个角度看他家娘子刚刚好，至于教室里别的同学怎么看他，都不重要，反正他半个眼光都不会给他们。
    “他坐在上面盯着，我浑身不舒服，明明课间都上一趟厕所了，被他盯得我又想去了。”
    苗滚滚的同桌已经开始有用行动表示她看到姜九易后的反应了。
    苗滚滚受不了她在课桌下面扭来扭去，提醒她：“那你就请假啊。”
    “不了，我怕请完回来看到他还想要去，再说厕所没人的时候总有动静，怪吓人的。”
    苗滚滚捕捉到重点：“没人还有动静？现在可是大白天。”
    “你这是一个误区，谁说大白天不能有动静的，我上个月课中请假去厕所就听到隔壁蹲位有动静，好像有人在哭，我问了好几声，没有人回答我，等我上完，我一看……好家伙，隔壁蹲位根本没有人。”
    同桌说得绘声绘色，随之而来，在课桌下面扭动的动作也更大幅了——本来就想尿，越说越害怕，没把苗滚滚吓怎么样，自己更想尿了。
    还有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