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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九零之读心神探 第136节

      第73章 溯源
    ◎皮肤饥渴症◎
    谈到案件真相, 艳艳转过头去,闭口不言。
    这个反应出乎赵向晚的意料。
    赵向晚以为,艳艳代表费思琴内心最黑暗的那一面, 不知礼义廉耻为何物, 自然也无所畏惧。
    可现在看艳艳的反应, 显然有所顾忌。
    她在顾忌什么?
    【我要不要说出来?会不会惹冰冰不高兴?好不容易出来一趟, 可别被她关起来。要不是因为木木欺骗了家里人,闹得无法收场,我都没机会出来。只可恨我没办法和木木说话,她只和冰冰沟通。不然在她第一次想出这个馊主意的时候, 我肯定会狠狠敲打她。】
    听到这里,赵向晚心思微动。
    看来, 艳艳虽恶, 但却害怕冰冰。因为她能不能出来,全凭冰冰心意。
    冰冰既能与木木沟通, 又能掌控艳艳的出没,而艳艳却没办法接触到木木——这说明冰冰是费思琴多重人格中的主体人格!
    【木木那个笨蛋, 读书根本就不行, 复读考得一塌糊涂,可是她害怕被爸妈知道,估分填报志愿的时候, 胡乱估了个520, 可实际上她心里清楚……比去年还差, 最多只有400分, 连一本线都够不着, 最多只能读个专科。】
    【虽然费永柏没有说过必须要考多少, 虽然屈薇歌安慰说放松些没关系, 但他们的行动早就告诉了木木:我们都是大学教授,我们的女儿怎么可能只是个专科生?今年考不上,那就明年再考,直到考上为止!】
    【木木只要一想到分数一出,父母那失望的眼神,就吓得要死。可是,这么简单的谎言,总会有被戳穿的那一天,是不是?】
    【木木向冰冰求助,冰冰也没招。要我说,这有什么难?把他们都杀了,谎言就永远不会被戳穿了。只要他们都死了,就没有人会再来管我读书、穿衣、交男朋友,多爽!】
    原来,契机是高考复读!
    先前季锦茂说过,费永柏对于女儿的高考复读估分结果非常满意,开心得很。事实上,费思琴欺骗了父母,她这次高考成绩很糟糕。
    【我把这个想法告诉冰冰,可是冰冰不同意。她虽然憎恨家里人,但却从来没有想过伤害他们。因为我出的这个主意,她甚至开始限制我出来。我力量不够,只能悄悄等机会。】
    【离高考出分数的时候越来越近,眼看谎言就要被揭穿,木木惶惶不可终日。学校已经放假,她天天呆要家里没地方去,只能躲在房间里发呆。冰冰左思右想,终于妥协向我求助,她说我胆子大、脸皮厚、认识的人多,肯定会有办法解决这个难题。】
    【我学乖了,没说要杀人,我告诉冰冰,我会找人上门,假装抢劫,顺便把家里人都砍伤,然后把他们都送到医院抢救,这样一来,高考成绩出来的时候他们在医院,就没办法知道真实情况。到时候我托朋友做一份假的金陵师范大学录取通知书,就能永远离开这个家。】
    【这个谎言真的是漏洞百出,可冰冰病急乱投医,真信了。冰冰这么聪明的人,难道不知道费永柏认得不少高校招生办的人?难道不知道就算拿一张假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出来,也只是骗得一时、骗不了一世?要我说,唯一的办法就是心一横,把他们都杀了。他们一死,家里什么都是我的,那么多的钱、那么大的房子,日子不晓得有多好过。】
    【把真相说给警察听?我倒是无所谓,反正精神病杀人不偿命,警察能奈我何?我只怕冰冰知道我骗了她,一气之下把我赶出去,不让我再住在这个身体里。费思琴身娇体软、肌肤莹润,简直是老天制造的艺术品,我喜欢这个身体,绝对不能走。要是能哄着冰冰把这个身体交给我一个人,该多好。】
    冰冰有办法把艳艳赶走?
    赵向晚听到这里,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坐在病床上的艳艳:“费思琴,我们来谈个条件吧?”
    何明玉手中记录的动作停了停,抬头看着赵向晚,敏锐地注意到,赵向晚没有称呼她为艳艳,赵向晚叫的是费思琴。
    艳艳没有察觉称呼上的变化:“什么条件?”一般人看到她,不是色迷迷,就是战战兢兢,这个小女警倒是大胆,敢和她谈条件。
    赵向晚嘴角微微一勾:“你告诉我全部真相,我帮你把木木赶出去。”
    艳艳眼睛一亮:“你还有这本事?”多重人格患者,每一个人格都是独立的自我,适应不同环境而生。没有哪一个心理医生,敢有把握说让指定人格脱离这个身体。
    赵向晚微笑:“你,就是我叫出来的,是不是?”
    多重人格不管有多少个,都会有一个主体人格与后继人格。从费思琴的成长经历来看,冰冰才是最具主导力、最有能动性、最符合费思琴天性的“主体人格”。
    木木不知道艳艳的存在,冰冰知道;
    木木没办法和艳艳沟通,冰冰能够。
    现在赵向晚要做的,就是通过交流、沟通、宣泄,诱导主体人格回归,并让冰冰对费思琴无法接受的不满、嫉妒、逃避、冲动等行为承担责任,并用更为建设性的办法处理它们。
    只要主体人格接受自己,就能打破主体人格与后继人格之间的樊笼,让多重人格之间自由交流,融合为一个整体。
    要做到这一切,赵向晚必须了解:艳艳到底做了什么。
    艳艳最想要的,是独占这个身体,那就先放下一个诱饵:把木木赶出去。
    果然,艳艳动心了。她的身体明显向前倾斜,拉近与赵向晚的距离,这代表接纳:“那,把冰冰一起赶走吧。”
    赵向晚摇头:“现在还不行,你没有她有力量。强行驱赶她,你会崩溃。”
    艳艳明显不相信:“你哄鬼。赶走了她,我就是费思琴,费思琴就是我,崩溃什么?”
    赵向晚目光炯炯,闪着异彩:“费永贞就是因为其中一个强行占据身体,导致精神崩溃,送进了精神病院。当然,如果你想……”
    “不不不,听你的。”艳艳一听,立刻相信了赵向晚的话。
    正常情况下,多重人格中的每一个人格都是独立的自我,只要大家协调好,类似角色扮演,完全可以相安无事。为什么到最后,多重人格多半会走向精神崩溃?就是因为后继人格想要抢夺主体人格地位。
    就好比一栋房子里住着三个人,其中一个是主人,另外两个是客人。如果客人注意分寸,遵照主人的规则生活,这栋房子便不会有事。但如果有一天,客人想要鸠占鹊巢,主人一怒之下就会一把火把房子烧了——赶我走?那就大家都别住。
    艳艳抬头望着赵向晚,眼里多了一丝佩服。
    【连外国著名心理医生都说不清楚的事情,这小女警倒是一清二楚。她一眼就知道我的存在,还能想办法把我叫出来,是个有本事的。】
    【要不,就答应她?先把无能、愚蠢的木木赶出去,只剩下我和冰冰,我们俩有商有量,多好。只要多给我出去的机会,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把冰冰也给收拾了!】
    听到她心中所想,赵向晚趁热打铁:“来吧,告诉我们前天下午到底发生了什么。”
    艳艳显然还没有修炼到成精的地步,太想独占这个身体的她,咬上赵向晚丢下的饵,将案件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何明玉笔走如飞,写得手腕发酸。
    一边写,一边在心里骂:妈的,这都什么事!
    祝康的足迹分析是准确的,闯进费家的是两名少年,一名青年。
    青年名叫项裕,二十三岁,强壮高大,家中父母双亡,一个人住在父母留下的老房子里,在一家洗车店里打工。两名少年一个叫柯一锦、一个叫窦浩,一胖一瘦,在铁路职业高中读二年级,是项裕的小弟。
    赵向晚问:“这些人你是如何认得的?”
    艳艳咯咯一笑:“你们去启明女子高中看过没?虽然学校里没有女人,可保安是男人,翻过学校围墙,穿过一条巷子就是铁路职业高中。费永柏想要防着我找男人,哪里防得住?我一次翻墙外出的时候认得项裕,我们俩一见面就看对了眼,好上了。”
    这个世界早就开放,想把费思琴塞进一个纯女性的环境,实在是太难。
    尤其是发生过酒醉事件,亲眼目睹费永柏与艳艳一起滚床单,虽然最终没有成事,但屈薇歌依然羞愤不堪。只要一看到女儿,就想到她赤果果滚在费永柏怀里的画面。再爱女儿,屈薇歌也无法面对,于是选择远离与无视。
    费思琴被送去学校寄宿,两周才回来一次。她的自由时间多了起来,艳艳也有了可乘之机。
    被父母集体忽视、抛弃的感觉很不好。木木第一个受不了,开始摆烂躺平。冰冰再坚强冷静,也不过是个小姑娘,失去清白之后破罐子破摔,每周总会放艳艳出来一回,任她到处野。
    艳艳以身体为诱饵,成功把项裕笼在身边。
    项裕对艳艳言听计从,只需要一个电话便飞奔而来。艳艳挑了一个楼上、楼下和对面都没有人在家的时机,通知他中午一点带人过来,亲自打开门,就这样引狼入室。
    说到这里,艳艳的眼睛里闪着嗜血的兴奋。
    “我帮他们开的门,他们带的是西瓜砍刀,那刀崭新、雪亮,闪着寒光,真漂亮!我和项裕一起去录像室看过那种港台片,古惑仔都拿着西瓜刀砍人,手起刀落,血肉横飞,过瘾!我顺手从厨房把切肉刀拿在手里。第一次砍人,那种感觉,真来劲儿,啧啧啧。”
    听艳艳形容杀人过程,赵向晚与何明玉的内心都很沉重。
    柯一锦、窦浩今年十七岁,都是爹不疼、娘不爱的主,以港片黑.涩会老大为偶像,听说砍了人可以拿到两千块钱,嗷嗷叫着就来了。
    项裕个子高大,肌肉有力,床上勇猛,符合艳艳的审美,两人厮混在一起,甚至开始畅想结婚生子。听艳艳说起家里人强势霸道,项裕为她打抱不平,决意报复。
    一刀砍中屈薇歌颈总动脉,血液四溅的人,是项裕;
    一刀封喉,砍死费思章的人,是项裕。
    项裕,是左撇子。
    听到这里,赵向晚感觉喉咙口有些发紧:“刺伤费永柏的人,是谁?”
    艳艳抬起右手,轻轻转了转手腕,轻描淡写:“我啊。”
    难怪,费永柏没有用胳膊格挡那一刀,因为刺向他胸口的人,是他一手教养成人的女儿。
    难怪,屈薇歌反抗力量那么微小,因为指挥外人砍杀自己的,是她呵护、抚养十九年的女儿。
    不知道,费思章打开房门看到费思琴,她身边男子一柄西瓜砍刀横飞而来时,有没有喊出一声:“姐——”
    赵向晚目光冰冷:“然后呢?”
    艳艳“哦”了一声,“亲手把刀刺进费永柏左胸,看着他震惊、恐惧的眼神,我神清气爽。偏偏费思章那小家伙讨嫌,死就死吧,他倒在地上了,喉咙口咕噜咕噜往外冒血泡泡了,还冲我伸出手,傻乎乎地喊了一声姐。就这一声姐,我脑袋嗡嗡地响,然后……冰冰醒了过来。”
    赵向晚道:“剩下的事,交给了冰冰?”
    艳艳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歪了歪头,露出雪白颈脖——落在赵向晚眼里,这代表臣服。费思琴的三重人格里,冰冰占据主导地位,就连恶毒如艳艳,也无法反抗。
    “我和冰冰开始争抢。冰冰把那两个胡乱砍了十几刀,刀刀不致命的小家伙打发走,我把项裕拉上了床。项裕十几天没见我了,杀过人之后更是热血贲张,我们俩在床上折腾了几回,等我舒坦了冰冰又回来了。事后项裕拿着钱离开,冰冰发现身边到处都是血,不敢哭叫,我教她说谎,可是她这个人太傲气,不屑于说谎,被你看出了端倪是不是?”
    听到这里,案情终于大白。
    赵向晚有一种喘不上气的感觉,看向终于停笔不再记录的何明玉。
    何明玉的眼睛里也带着说不出道不明的心酸与怅然。
    艳艳抬手撩了一下长发,将拂在脸庞边的头发挽在耳后,露出洁白如玉、形似贝壳的耳朵。
    赵向晚脑海里忽然冒出一句话:卿本佳人,奈何为贼。
    艳艳定定地看着赵向晚:“我知道的,都告诉了你。该你兑现承诺,把木木赶走了。”
    赵向晚:“你和木木都是后继人格,谁走、谁留,由主体人格说了算。”
    艳艳眉头一拧:“什么意思?”
    赵向晚:“赶走木木这件事,我要和冰冰商量。”
    都是专业名词,艳艳听着似懂非懂,不过她不笨,知道费思琴身体里住着的三个人里,冰冰最强大,赵向晚所说的要和冰冰商量,应该是有道理的。
    艳艳看着赵向晚,笑得灿烂如花:“可是,我现在不想走。好不容易来一趟,总要玩玩再回去。”
    【我想要人爱我,我想要人抱着我,我想要他们狠狠地欺负我。只有皮肤相触的那一刹那,只有感觉到身体被刺痛,我内心的焦躁才能稍稍得到舒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也许他们说得对,费家的女孩儿就是贱,就是骚,无时不刻地期盼肉贴着肉。】
    艳艳走下床来,靠着门框,看着站在走廊一言不发的刘良驹与季昭,眼中波光盈盈,流露出一股媚态:“季昭哥哥,警察哥哥。”
    不等所有人反应过来,赵向晚大踏步上前,双手扣住艳艳肩膀,一扯一搭再一扳,狠狠将她摔在水磨石地板上。
    “砰!”
    一声闷响,艳艳后背砸在地上,眼冒金花,痛得差点闭过气。
    ——感受到身体刺痛才能舒缓焦躁?我来帮你!
    刘良驹慌忙跑过来:“怎么了?怎么了?”
    赵向晚左手按住艳艳肩膀,右腿膝盖一弯,摁住她双腿,确认艳艳无法再动弹反抗之后,赵向晚腾出右手,上去就是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