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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身体里住着恋人

      晚上晴彦打电话过来,聊学校里的笑话,说一些宇霖和爱佳的糗事。感觉好像又回到晴彦刚告白的那段时光。
    「真的?爱佳真的跑去宇霖房间把他电脑里的a片全砍掉了?」
    「嗯!还顺便砍了不少宇霖珍藏的动画呢!」
    「那宇霖没有生气吗?」
    「好像没有,听说是爱佳太强势,宇霖不敢说什么。」
    「那如果今天是我跑到你房间,把你的电脑里的a片砍光呢?」
    「没关係呀!欢迎你来。」
    「你不会生气吗?还是你觉得我找不到你藏a片的资料夹?」
    「我都已经有迺惠了,干嘛还需要看a片。」
    迺惠在电话另一头沉默。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晴彦慌忙解释。
    「不是说好不准再说对不起吗?」
    「呜!那个……那个,我……」
    「你应该知道,不管你再怎么说对不起,我都不会原谅你的。」
    「迺惠……我……」晴彦在电话另一端急得快要哭出来。
    「好啦!吓你的。」迺惠笑了。
    「不要这样,我的心脏快停止了。」晴彦求饶。
    「我有这么恐怖吗?那你为什么还要和这么恐怖的人在一起?」难得捉弄晴彦,迺惠还不想停手。
    「不是因为迺惠恐怖,而是想到不能和迺惠在一起,我的心脏就快要停了。」
    「你唷……」
    「怎么了?」听到迺惠的音量突然变小,晴彦有点担心。
    还是很不习惯听晴彦一直强调,他有多么爱自己。
    真的有那么爱吗?或者迺惠真正担心的是,我真的那么值得你去爱吗?
    「迺惠,我想你说得对。」晴彦打破沉默。
    「什么事情说得对?」
    「我想我并没有那么爱你。」
    「噢!」听不出迺惠的语气是失望,还是接受了这个答案。
    「有时候,我很想你,想你的笑容,想你的脸,想念和你亲吻留在唇上的感觉,想你的身体……先不要生气,听我讲我完。但是我分不清楚,哪些是慾望,哪些是爱情,或者两者皆是。」
    「所以你的结论是?」
    「如果我把这些想你的方式当作是爱情,那么我根本不算爱过你。」
    「没关係,我在听。」
    「爱情不应该是那么被动的东西。爱情会让人脸红心跳、会让人转辙难眠、会让人想尽办法靠近喜欢的人。但如果把这些症状当作爱情,爱情也不过就是某场突来的流行病。我相信自己的爱情有更坚实的东西在里面,并不是因为说我曾经向你许过承诺,我必须守着这个承诺。我想爱情是更主动、更自私的事,不是莫名其妙的衝动逼着我去爱上你,而是我决定好了要去爱上这样的你,我决定好了要把自己的喜怒哀乐系在你身上,我决定好了把一部分的自己拿出来交换你的灵魂。去爱你,这是我的决定,没有人能逼我,上帝不行,就连你也不行。」
    「晴彦,对不起,我……」
    「不是说好不准再说对不起吗?再说对不起,我也不会原谅你的。」这次换晴彦说。
    「不要抢我的台词嘛!」迺惠刚酝酿情绪,又被晴彦逗笑。
    「迺惠,我想是这样的,我并没有那么爱你。我决定好要去爱你,但那还不够,那只是个开始。我不能把未来的目标当作是已经完成的绩效来欺骗你。爱是很现实的,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假装不来。就像一碗麵好不好吃一样,并不是厨师作了多少努力,顾客就有义务要觉得麵好吃。也许你现在还感受不到什么是爱,你还捕捉不到爱的感觉,但那不是你的责任,是我的责任。如果顾客嫌弃麵不好吃,那是厨师要继续努力。我决定好要去爱你了,但如果你没有爱上我,那不是你的努力不够,是我的努力不够。」
    「晴彦,我并不是不爱你,我只是不能确定那份感觉是什么。」
    「那这样很好呀!如果你已经确定,那我就无事可做了。就是因为你还不确定,我才知道努力的方向。」
    「那你的意思,哪一天我确定了,你就不需要这么努力囉?」
    迺惠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向晴彦撒娇。
    「什么咧,要更努力,要更努力不让你从我身边跑掉呀!」
    「你这句话有矛盾唷!如果我已经确定爱你了,那代表我也跑不掉啦!那你还要努力什么?」迺惠继续挑剔晴彦。
    「那你不要那么快确定就好了,让我追你追久一点。」
    「哪有人这么说的?」
    「为什么不行?」
    「这样你不是很辛苦?」
    「让我辛苦一点好了,如果辛苦的人是迺惠,我会觉得很心疼。」
    「才不用你来心疼!」
    「好啦!借人家心疼一下啦!」
    「大男生了,还这么三八!」
    「那不是三八,是对女朋友的温柔体贴。要是传出去,我的形象就毁了。」
    「哼哼,你还会在意形象?啊!电话聊太久了,会被妈妈唸的,明天再聊,晚安!」
    「晚安!不要太想我。」
    「不会!」
    掛了电话,贴着话筒讲了一个多鐘头,耳朵快要压扁。
    女人好笨!被男人这么简单几句话就给哄住。
    突然觉得心里满满地住着晴彦。
    并不是不爱晴彦,是怕自己太简单爱上他,怕自己爱得不知节制。
    一直知道这件事,只是不愿承认。
    身体上的防线沦陷得太快,只好在心底筑了另一道防线。
    最后一道防线也沦陷了。
    真的离不开晴彦。
    迺惠突然觉得好脆弱,把全部筹码交给晴彦,自己什么都不剩。
    这就是爱吗?
    好可怕。
    情慾袭来,夜里,想着晴彦。不在脑袋里,是身体在想念。
    肌肤拓印过恋人身体的形状。一次又一次。两个人小腹拍击的声音收藏在肚脐里,用小指头接上插座就能收听重播。
    迺惠第一次尝试用手指取悦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这方面的需求。
    但是再怎么专注也复製不了晴彦那隻大手在身上游走的记忆,晴彦粗糙的掌纹划过体表,在毛细孔上空颳起微型颱风。风会懂得颳走沉积在身体上的日常琐事,重新露出地表的沃土会回忆起雨水滴落的重量。
    在晴彦之前,迺惠的情慾地图是一片空白。偶尔有男孩不安分的眼神隔着衣服扫过,那些不过是抖一抖衣袖就会散落的尘埃。只有晴彦开始为地图写入记忆,用体温烙熨上歷史。
    地图并不只是墨渍们逗留在羊皮纸页上的争辩,地图记录下旅人的体重、旅人的味道、旅人的徘徊、旅人的困厄、旅人的绝望、旅人远眺地平线的目光、旅人帐篷遗留的营钉、旅人在星空下煨着营火……,那些都是恋人在自己身体上旅行过的足跡。
    迺惠的身体住着晴彦。
    想念晴彦的时候,身体不再是迺惠的领地,那是为了召唤恋人而准备的魔法阵,在沙地上用指腹反覆摩擦笔划。
    晴彦不在,指尖无法取代晴彦。
    迺惠想唸着晴彦的指节,粗莽无礼的指节。
    早上是星期一。晴彦如往常站在楼下等迺惠,背后是脚踏车。
    「没睡好?怎么看起来这么没精神?」晴彦问。
    「一点小失眠。」
    「失眠?想我?」
    「才不是呢!」嘴巴上是一定要否认的。
    坐上脚踏车,迺惠环抱着晴彦的熊腰。好有实感的身体,迺惠情不自禁加重环抱的力道,把胸部紧贴在晴彦后背。
    用鼻孔贪婪嗅闻晴彦的体味,迺惠觉得自己好变态。陷入情慾的女人,会变成这付色瞇瞇的模样吗?
    「今天怎么抱这么紧?」晴彦骑过第两个街口,在等红绿灯。
    「怕掉下去。」
    「什么时候让你掉下去过?」
    「昨天作恶梦,梦到的。」
    「所以才睡不好的吗?」
    迺惠没有回答。
    「晴彦!」
    「什么事?」
    「我们翘课好不好?」
    「好呀!」
    不要答应那么乾脆好不好!一点犹豫的机会都不留给我。迺惠在心里咒骂。
    「哈哈哈!」晴彦在马路上放声大笑。
    「笑什么?」
    「没想到一天到晚盯着我唸书的迺惠,居然会主动邀我翘课!」
    「那还是不要好了。」迺惠已经有罪恶感。
    「既然决定了,就一定要去做。这是我晴彦的信念。」
    「可是我还没决定呀!」
    「有想要去哪里吗?」
    「还没决定呀!」
    「不过这么早,很多地方都没有开始营业。」
    「你爸妈几点上班?」
    「差不多再过半个小时就出门。」
    「去你房间好了。」
    「好呀!是昨天没睡好,想找地方补眠?」
    「不是!」迺惠不想继续说下去。
    他们在公园消磨一个小时才回到晴彦的房间。
    「感觉好奇怪!」晴彦打开家门的时候。
    「怎么了?」迺惠被晴彦这句话吓了一跳,以为被晴彦爸妈撞见。
    「在不该回到家里的时间回来,感觉好像自己变成小偷。」
    「你的意思是怪我害你变成小偷囉?」
    「不是!」晴彦微笑。
    晴彦把房间的窗帘放下来,遮去早晨的阳光。
    迺惠知道晴彦说的奇怪感觉,明明是熟悉的房间,不同的时间,不同的日光下,明明摆设完全相同,空气中就是流动着一股不安定的气氛,像是穿越镜子来到童话世界。
    「昨天你没睡好,先躺着休息!我去帮你倒一杯温开水。」
    晴彦帮迺惠把书包放到书桌上。
    「晴彦!」
    「怎么了?」
    晴彦经过身边的时候,迺惠把晴彦扑倒在床上。
    迺惠用双手抓住晴彦的耳朵,固定住晴彦的脸,狠狠吻了他。
    晴彦很快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毫不客气地反击。
    晴彦的大手伸进学生制服里,右手从正面发动攻击吸引迺惠注意力,肩膀上有东西松落,迺惠才知道背后的胸罩钮釦已经被解开。
    只凭左手就把胸罩解开,技术真是越来越好了,晴彦。
    晴彦的掌缘已经切进钢圈,那团柔软的果实被揉捏着,篮球场上征战的大手包覆着心跳。
    「啊……」迺惠不小心叫出声来。
    晴彦在偷笑。
    「笑什么?」
    「没有听过你的叫声。」
    「那是因为……怕被听见。」
    「很好听,我想要继续听。」
    「不要讲了!害羞死了。」迺惠轻鎚晴彦胸膛。
    銬在迺惠情慾上的那道枷锁被解开,晴彦也察觉到了。
    「等一下!」晴彦挣扎从床上爬起来,坐在床边整理衣服。
    「怎么了?」
    「上次保险套用完了,我先去便利商店买。」
    「不要!」迺惠从背后抱着晴彦。
    「什么不要?」
    「不要走!」
    「不用不行,这是在保护你。」
    「晴彦不要走!直接来没关係,我现在就要!」
    晴彦转头着迺惠,迺惠眼神迷濛,他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迺惠。晴彦的印象中,迺惠一直是理智的、节制的、冷静的,像这样一团火燃烧的迺惠,他第一次见过。
    「迺惠,你冷静一点。只要等五分鐘,我马上回来。」
    「我不要冷静,不要再叫我冷静了。晴彦,我爱你,我要你。我不要再隔着任何阻碍,晴彦,我想直接感受全部的你。直接进来,我想要知道那是什么感觉,我不想要再保留什么。我是你的,晴彦,我爱你,我决定要去爱你,晴彦,我不想再犹豫,不想回头……」
    迺惠伸手抓着晴彦膨胀的位置。
    爱会改变一个女人,晴彦过去相信这件事。他原本希望有一天他的努力可以改变迺惠,让她不要活得那么抑鬱。现在见证到迺惠的改变,他却觉得好可怕。
    这是在造孽啊!
    自己倒底在做什么?是因为昨天在电话里说的那些话吗?
    晴彦说些话时,是真心诚意地,是真的相信自己能够为迺惠做到那些努力,但他不是要用那些话来交换迺惠的爱情。当迺惠这么热烈、毫不保留地爱着自己的时候,晴彦觉得自己许下的那些承诺是多么虚假,像是那些欺骗女孩肉体的浮浪子许下的花言巧语。再真摰的语话,怎么经得住迺惠奋不顾身的爱。
    女人奋不顾身爱着一个人的时候,好可怕。
    她是用一辈子的幸福在作赌注,一次决胜,没有退路。
    晴彦突然觉得身为男人,是多么可鄙的一件事。
    男人永远不会懂,女人为爱所冒的风险。
    不是不愿意懂,而是男人再怎么努力,也到达不了女人用生命拋出的爱情高度。
    怎么可以用自己掌中那么廉价的爱情来「骗取」女人昂贵的爱情?
    后悔是没有用的,晴彦只懂得继续前进。
    只有无法兑现的承诺才会变成谎言,兑现了就是事实。
    晴彦会让一切承诺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