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晨把相机交回给欧方辰后跑回原本的拍摄地。
    「珊珊！我们再拍一次！刚刚的照片实在太可怕了……」
    莫雨珊喷笑，这女人用词不能稍微修饰一下吗，这么直接。
    「你这样说你老闆，他不会难过吗？」
    「他把我们拍成那样，我才要难过勒，来吧！」辛晨说完便勾着莫雨珊朝镜头的方向看去，对着掌镜人大喊，「欧方辰，认真拍哦，就照我刚刚说得那样！」
    欧方辰顾不着回应她，一脸认真看着相机，眉头紧蹙、双眼微瞇、身子微微向后倾斜，修长的双腿为了要抓好正确的角度而一弯一直。
    看上去还挺有摄影师的架式。
    他用着辛晨教他的方式拍了好几张，检视照片时才明白辛晨先前为何骂他技术差了……
    儘管她们穿着宽大的学士服，却因拍摄角度的不同，拍起来非常显瘦，学士服外的脚也拉长了不少。
    非常的不科学。
    倒也真让他开眼界了。
    辛晨再度跑回欧方辰身旁，看了照片后满意地点着头，「不错，及格，很照骗。」
    得到合格认证的欧方辰便正式踏上摄影师之路。
    两位模特儿偶尔也会照顾到摄影师，替他拍个几张，虽然欧方辰十分不习惯看镜头，却还是很配合的让她们拍。
    即便是他那个招牌面瘫脸，但谁让他那张脸就是写个俊字，怎么拍就怎么好看，连角度都不用抓，腿就是那么的长。
    辛晨深深了解到这世界的不公平。
    三人在校园里各个角落都拍了，就连垃圾场都不放过。
    说到垃圾场，可是辛晨和莫雨珊回忆满满的地方……
    国三时，她们班的打扫区域是学校主要走道的清理，每天都被两旁的大树搞得整地落叶。
    辛晨、莫雨珊和当时班上另外两个同学在国三时被导师称为「迟到四人组」。
    因为时常迟到，所以经常错过早晨的打扫时间。班导到最后也懒得再找她们训话，就决定分配给她们打扫的收尾工作，倒落叶。
    那是班上同学最不想被分配到的工作。
    树叶无时无刻都在掉，让她们四人每次都要来回倒好几趟才能结束。
    但时间一久，最后还倒出心得了。
    原本一次要跑三、四趟甚至第五趟才能完成的工作，被她们压缩到最少两次，顶多三次。
    但她们还是用着倒五次落叶的时间来完成工作，因为那些被她们拖延的时间是她们每天最快乐的时光。
    迟到四人组，在每个清爽的早晨在垃圾场附近肆意间晃，聊天聊地无所不谈。
    垃圾场在校园最外侧，所以特别没人、特别安静，更何况谁会间间没事跑去垃圾场待着？
    在国三面临会考倒数压力山大的日子里，每个人都必须找出让自己喘息的空间，才不至于让自己被压力淹没。
    对于她们来说，那空间刚好就在充满臭味的垃圾场，正好配上她们臭味相投的友谊。
    时间越接近傍晚，人就越多，来运动的阿公阿嬤、来玩耍的小孩子，喧嚷声让操场渐渐热闹了起来。
    原本学校拍完后还要到几个古蹟去的，岂料一拍起来加上不断的回忆杀，居然也耗了整个下午，后面的景点索性不打算去了。
    他们来到操场正中央，莫雨珊手机铃声响起，她掏出手机看了来电显示。
    「你们先在这休息，我去接个电话。」
    「嗯，快去吧，我们在这等你。」
    莫雨珊走离操场去接电话，操场人多，有点吵。
    辛晨对欧方辰伸出手，「相机给我吧，来看看我学徒的拍摄成果。」
    欧方辰拍了整个下午，自认为技术也提升了不少，马上把相机交给了她。
    果不其然辛晨很是满意，「不错嘛欧方辰，学得很快，张张都是佳作。」
    欧方辰浅浅一笑：「佳作而已吗？」
    辛晨挑起眉毛：「不然呢？大赏啊？」
    不过身为他的入门老师，学生表现又如此杰出，她是该给他一点奖励才是。
    她思忖了良久，见到欧方辰身后不远处，有位妈妈抚摸着小男孩的头，这奖励好像不错？
    辛晨踮了踮脚，甚至还跳了几下，但就是摸不到欧同学的头，连个边都擦不上，渐渐觉得自己像白痴。
    「没事长那么高干嘛……」
    欧方辰懂了她想做什么，笑而不语，直接把手背向后方，俯身和辛晨平视。
    看着眼前了突然变矮的男人，辛晨翻个白眼冷哼了声，最后还是没忍住的笑了，她再度伸出手，轻拍他的头，「这还差不多，孺子可教也……」
    几位小朋友从他们身边滑过，吸引了辛晨的注意，她转过头惊呼，「欸，他们在溜直排轮，好厉害！我小时候也溜过，但摔了一次后就放弃了。」
    欧方辰也随着辛晨的视线看去，因而错失她眼里一闪而过的黯淡。
    莫雨珊结束了通话，步伐从容地在走回操的路上，顺带享受着傍晚轻凉的微风。
    操场正中央的男女再度吸引了她的目光。
    那身高挺拔的男子似乎是发现女子因阳光的照射而刺眼的用手遮挡，所以特意移动了自己的位置帮她挡着光源。
    女子只顾着眼前那群溜着直排轮的小朋友，自然没发现身后那位男子为她做的事。
    操场上来来往往的人这么多，男子的目光始终只焦距在眼前的女子。
    夕阳在从他们背后斜照，两人影子在地上交叠在一起，画面美的就像部微电影。
    莫雨珊从包里拿出剩没几张底片的拍立得相机，把映入她眼帘的美景给拍了下来。
    待把照片收进包里后，她抬眼朝辛晨的方向咧嘴笑着，右侧脸上的酒窝若隐若现。
    「我是不是跟你说过，话别说得太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