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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太子他不肯和离 第27节

      若是公主出降,同日开夫家祠堂,添名入祖谱。
    初十一大早,白殊和谢煐起身焚香沐浴,换上各自的礼服。照顾不会骑马的白殊,两人上了华丽的太子车驾前往太庙。
    宗正寺卿带着太庙一众官员候驾,将两人迎进太庙当中。
    白殊跟着谢煐上香。起身后他站到一旁,费了点时间才找到先帝后的牌位,心中默念几句请他们保佑太子。
    谢煐取出亲自写的祭词烧掉,又被宗正寺卿领到打开玉牒的案几边。
    宗正寺卿给他递笔之时,手都在微微颤抖。
    谢煐接笔的手却很稳,下笔毫不滞阻,在自己名字旁边添上“婿  安阳白三郎殊”。
    这一份亲笔写的相当于底单,后续宗正寺还要另抄一份呈给天子用印。
    宗正寺卿看谢煐正常走完所有程序,心中舒了口气,也不敢说什么贺喜的话,只恭敬地将人送走。
    通常这个时候,天子都会宣新人入宫见一见帝后,问问昨日成亲可顺利云云。可到了谢煐这里,嘉禧帝自然没这个恩典。
    白殊和谢煐登车,转往齐国公府。
    从太庙到齐国公府,走皇城南边的城门最快。马车从临着太庙的衙署间穿过,今日休沐,这一片地方基本都落了锁,只有少部分衙署有人值班,路上自然冷冷清清。
    东宫卫赶着车子走了条近道,结果竟然碰到一队人。
    一阵马蹄声靠近,白殊掀窗帘一看,发现是五皇子肃王。
    肃王见是太子车驾,这才想起今日太子要来太庙,心中暗道声晦气,却不得不下马让路。
    东宫卫赶着车从肃王一行身边经过。
    肃王眼珠一转,此时突然上前拦车,高声道:“臣请太子安,有一事想问问太子。”
    他既开了口,东宫卫不得不停下车。
    谢煐揭帘看出来:“何事。”
    肃王目光穿过谢煐瞥向后方的白殊,很快又转回谢煐脸上:“臣听闻,太子自订婚后,去如意楼寻李若儿的次数越来越少。如今既然太子已大婚,想必不会再惦记一个乐伎。那臣可否将她赎了身?”
    谢煐目露嘲讽:“李若儿是官伎,你想赎她,去找安阳府。”
    肃王故作惊讶:“不是说她从江南来的?竟是官伎啊……”
    谢煐放下窗帘,敲敲车板。东宫卫一抖缰,马车再次走起来。
    肃王看着车驾走远,心情却是不错,翻身上马走了。
    白殊抱着黑猫靠着车中软枕,语带笑意:“肃王这是专程说给我听?”
    谢煐冷哼:“小人伎俩,上不得台面。”
    白殊顺着黑猫背毛,缓缓说:“殿下若要收些侍婢在房中,尽可随意,不用顾虑我。便是将那位李娘子赎回东宫也无妨。”
    谢煐原本在看竹简,闻言抬眼看向他:“我去如意楼是为了什么,你不是知道?那日出现在十娘院中的玄猫,便是它吧。”
    白殊听出谢煐在试探自己,却笑而不语。
    谢煐目光落回竹简上:“如今我既已搬出内城,的确可以放心将人接进府内,我会带你去见上一见。”
    白殊眨下眼,知道他指的是那日在如意楼见的先生,只笑着应声“好”。
    太子车驾来到齐国公府,齐国公白泊带妻小迎谢煐与白殊入内,领向祠堂。
    白殊瞥向白泊身后,发现今日赵夫人把儿女打扮得很朴素。白广和白缨儿估计被特意叮嘱过,此刻一直低着头,都不敢看过来一眼。
    谢煐与白殊在祠堂中上过香,等白泊在族谱添上谢煐名字,就算完事了。白泊是分了宗的,自己是族长,也没有宗亲在安阳,变更族谱很容易。
    前后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三人就从祠堂里出来。
    白泊留两人用午膳,但被谢煐找借口推了。
    白殊跟着谢煐上车回家。
    车子动起来没多久,白殊却挪到谢煐身旁,压低声音道:“我觉得齐国公不太对劲。”
    谢煐放下竹简:“何处不对劲。”
    白殊想了想,却摇摇头:“说不上来,但……”
    他将当初和白泊谈判要原身母亲嫁妆的事大略描述一遍,续道:“我原本以为,他同意将先母嫁妆给我,是为了哄骗我听他的话,好在你身边做手脚。可自从我住进应玄观客院,他就像忘了还有我这个人一样,一次也没试图和我接触过。但我去追讨嫁妆时,他又没有设法阻止,反而很痛快地全给我了。这不太合理。”
    白殊仔细回想当天情形,将白泊的神情、话语都翻出来细细琢磨:“就像是……他根本不在意。不在意那些钱,不在意我,也不在意他夫人。他那么干脆地把嫁妆给我,只是嫌我烦到他,想快点把我打发掉。”
    谢煐伸指点着车上的小案几:“白泊那样的人,做任何一件事都必然有明确的目的。如果他推你出来的目的不是为了进一步固宠,那的确值得深究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私设众多,请勿较真~
    第26章 先生
    白殊和谢煐出门得早, 回来的也早。
    这回进门之后,白殊没再跟去寝殿,而是带着小黑直接回了竹影院。他东西少, 昨日知雨就在东宫卫的帮忙下全搬过来,一晚上便归整好了。
    白殊散了发,脱下侯爵服饰,换上他如今喜爱的道袍,坐下喝了盏参茶。
    知雨有些忧心,凑到白殊跟前道:“这院子这么宽敞, 屋子这么大,郎君让小人住到东厢去, 那郎君夜间摇铃小人都未必会醒……”
    白殊有些好笑:“你直管好好睡你的。我有手有脚,哪有什么事非得你半夜来伺候。等冯总管安排了人过来, 你让他们夜间在耳房轮值就是, 真有事我让人叫你。”
    知雨顿时有点紧张:“果然会安排人过来呀……”
    白殊抬手在他头上揉了一把:“院子大了杂活多, 你一人忙不完。再说, 人来了还不是听你安排, 别瞎操心。”
    知雨这才傻笑着点点头。
    白殊刚要让他坐下说话, 却听孟大进来禀冯万川领人过来了,只得先见冯万川。
    冯万川进门行礼,又命六个仆役给白殊磕头, 还递上他们的身契, 说道:“这几人楚溪侯先用着,若有哪个愚笨不堪用的, 直管说与咱家, 咱家再给您换人。”
    给身契是代表送仆役的诚意, 白殊入乡随俗, 遖颩喥徦也就接过来递给知雨去收好,只笑道:“东宫出来的人,哪有不机灵的。”
    随后一一问过名字,便让知雨带人去西厢安顿。
    冯万川又道:“咱家已将所有总事与仆役都召集起来,楚溪侯若是现下有空闲,咱家就让他们一批批进来拜见。”
    白殊想想,干脆站起身道:“我随冯总管过去吧,这一批批的来挺费事的。”
    冯万川心下吃惊,他从未见哪个主人家为了不让仆役费事而劳动自己的。但白殊都已经起身,他自然是依言领着人出去。
    “对了,”白殊边走边顺口道,“冯总管昨晚说,下月要给寝殿浴室挖个浴池?”
    说到这个,冯万川脸上都现出喜意:“楚溪侯先前给的水泥方子,这两个月里匠人们基本琢磨透了,挖池子也可以用上,能节省许多时间。”
    白殊点下头,续道:“可否顺便给我那院子的浴室也挖一个。”
    冯万川笑着应下:“那自是没问题。”
    白殊随着他去认过众管事,也让东宫仆役认认自己,没多久便又折返回去。
    冯万川亲自送人,还特意解释道:“府内婢女只有先皇后宫中留下的那些,全住后头一个院子,平日里就是做些针线活。殿下不用她们伺候,她们也不会往前头来,就不召她们来打扰楚溪侯了。”
    白殊不在意地笑笑。他和太子不过是合作关系,就像他先前说过的,他不会去管太子房中的事。
    两人在回廊上转过一道弯,恰好遇到谢煐过来。
    双方打个照面,谢煐道:“正想顺路去找你。先生已安顿好,你随我一道过去?”
    白殊自然不会不应,转身与他并肩走,冯万川便跟在两人身后。
    谢煐大致解释一句:“我既迁出内城,不再受限于城门禁军,先生和子山便可搬来同住,方便商量事情。昨日前头热闹,后头搬家,趁着进出人多,先生已住进松梅苑,日后他对外的身份是府中管事。”
    白殊点点头,顺口问:“卫国公回来了,季贞和章臣不住过来吗?”
    薛明芳和贺兰和现在是住在卫国公府,贺兰全家都住那边。
    谢煐回道:“暂时没有必要,日后再看情况。”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进后院,视野一下就变开阔。
    上景宫前后院大约对半分,中轴线上建有正殿与寝殿。原本太子寝殿后方还该加一座太子妃寝殿,但那显然已经用不上,加上工期紧,礼部干脆就直接抹去。因此寝殿后方一墙之隔便是后院。
    后院除了各处院落,原本占地最广的是个园林。现在东宫卫已经把精致的造景全部推平,变成了宽阔的兵营,正当中是大片空旷之地,周围一顶顶账篷层层叠叠。
    两人一进来,便能隐约听到东宫卫操练的声音。
    五月进入仲夏,现在日间的气温已然带上暑气,东宫卫们操练时都光着膀子,身上的汗水甚至反射出光芒。
    白殊看过去,就不由得想起自己以前手下那些兵。
    想当年他病情控制得好的时候,也时常会和人交交手,保持身体的敏锐度。有次他兵行险招,用旗舰诱敌,就被一队虫攻入舰中,那次他还亲手杀掉了两只虫。
    白殊正回忆着当年勇,突然感觉到左手腕被隔袖握住。
    紧接着,谢煐的声音在身侧响起:“看路,仔细摔了。”
    白殊莫名其妙地扫视前方路面——铲得这么平整的路,得是小脑多不发达的人才能平地摔。
    谢煐又道:“外祖父让我们明日过去用午膳。你是否方便?”
    白殊的注意力被转移,应道:“没什么不方便,我也的确该去拜访下两位老人家。”
    两人随口说着话,来到松梅苑,就见一位头发花白、满脸风霜的老者,正席地坐在院中松树下抚琴,张峤则侍立在旁。
    白殊不懂琴曲,只觉这琴音清越,如流水潺潺,又如清风拂面,让人听得心绪宁静。
    待一曲尽了,他才随谢煐进到院中。
    谢煐走到老人面前躬身行礼,口称“先生”。
    白殊也拱手道:“怀伤先生。”
    怀伤抱琴起身,对两人和蔼一笑:“进屋说话吧。”
    四人入屋坐定,谢煐先问过怀伤住得可好,又为今早没来问安道歉,完全是执学生礼。
    怀伤摆摆手:“教了殿下这么多年,老夫已无甚可教,如今只跟在殿下身边养老罢了。殿下无须记挂什么早晚问安的规矩,拘着殿下,也拘着老夫。”
    说完,他转眼打量白殊,突然问:“楚溪侯可会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