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不是谁都会说的，陆思言想不到谁会跟她说这样的话，自己相熟的人里也没人会开这样的玩笑。
    “谁啊？”陆思言想不到是谁。
    “沉时溪。”
    这个名字，陆思言当然有印象，温蓝还调侃过她，该不会沉时溪喜欢她吧，当时她没有放在心上，谁能想到，她真的收到了告白的消息，而且好巧不巧，被陆深思看到了。
    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这个更尴尬的事情吗？
    说实话，她现在都快要记不清沉时溪长什么模样了，只记得他长得比一般男孩子好看得多，除去陆深思，是她见过的长得最好看的男孩子。可她不明白，他们只见过两面，他怎么就会喜欢自己了？
    “不认识吗？”
    陆思言如实回答：“有点印象，上次陪室友去跟她男朋友吃饭，刚好一起的。”
    “嗯。”陆深思没有多问。
    他知道陆思言没有跟他撒谎，这个人没有那么重要，如果自己斤斤计较反倒不好，当然他的心里还是有点难受的，有种自己心里的人被别人觊觎的感觉。
    她值得别人喜欢，这一点陆深思比谁都清楚，他们在一起会很艰难，他更加清楚，可这不是让他将陆思言拱手让人的理由，没有人能够阻止他们在一起。
    见他不说话，陆思言以为他生气了，连忙凑过去，钻进他怀里，是温热的，虽然两个人抱在一起有点太热了，但她觉得这样正好。
    “哥，我只喜欢你。”陆思言认真地说，“我跟他只见过两次而已。”
    “我知道。”
    “而且，你知道我对其他人没有兴趣的，我只对你有兴趣。”
    陆深思笑了，“我没有生气。”
    “我不管，我感觉你就是生气了。”陆思言很在乎别人的感受，有时候她自己都无法控制，想着别人会不会生气，会不会难过，自己说的话会不会太重了些，经常因为顾虑别人的感受而忽略自己的。
    虽然陆深思纠正了很多次，但是效果甚微，但他还在一遍一遍告诉她，不管什么时候，都一定要把自己放在第一位，因为没有什么比自己更重要了。
    “言言，我没有生气，我不会真的生你的气。”
    温柔的声音让她稍微相信了一些，也没有刚才那么紧张，刚刚那会儿，她担心陆深思生气就不会搭理她了，她其实很担心情侣吵架，因为她不会安慰人，要是陆深思生气不要她了，她该怎么办呢？
    陆思言埋进他怀里，“嗯。”
    声音闷闷的，她只是觉得自己会不会太在意别人的想法了，有时候给她带来了很大的麻烦，像现在，刚才不高兴的人还是陆深思，现在不高兴的人就变成她了。
    “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我不会抛下你的。”
    “真的吗？”
    “你看我什么时候抛下过你？”
    陆思言仔细回想了一下，从小到大，她都没有被抛下过，不管陆深思要做什么，都会把她放在第一位，她都习惯这样的生活了。
    “没有。”她在他怀里蹭了蹭。
    刚刚才做完，现在并没有那么强烈的性欲，甚至有点困，打了个哈欠，在他怀里迷迷糊糊地就要睡过去了。她觉得自己有时候确实听没心没肺的，要说在意陆深思，当然是在意的，但是那片刻的在意过后，好像什么都不剩下，有时候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心意。
    早知道她就不应该去学法学，应该去学心理学。
    陆思言琢磨着，自己以后修个心理学的双学位，好像也不错。
    “想睡就睡吧。”陆深思摸了摸她的头发。
    她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了，以前陆深思也会用这种方式哄她睡觉，他们以前的相处模式都是长兄如父，陆思言很喜欢在他怀里睡觉，也不管应该不应该。
    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那么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哥。”陆思言的声音很轻，但他还是听到了。
    陆深思不由放轻了声音，“怎么了？”
    她嘴角勾起，“如果我们不是兄妹的话，你还会喜欢我吗？”
    这只是一个假设，陆思言很喜欢问这种假设性的问题，她知道这些事情不可能发生，但就是很想问。不管陆深思是欺骗也好，说实话也罢，她只是想要一个答案。
    “会。”
    “为什么？”
    “因为那样更好啊，如果我们不是兄妹，我们就能够光明正大地在一起，我可以告诉所有人我的爱人是你，不用担心会遭受异样的目光，不用担心你会受到伤害，我们只会受到别人的祝福。我会一样对你好，永远把你放在第一位，就跟现在一样。”
    “但是，如果不是兄妹的话，我们怎么遇见呢？”
    如果他们没有血缘关系，那么他们又会以什么方式见面呢，这个问题，恐怕永远没有答案，但并不妨碍她展开想象。
    他们可能会在同一所大学，然后在食堂里打饭的时候见面，不需要像小说里那样发生什么摩擦矛盾，可能是惊鸿一瞥，她就注意到他了；也可能是图书馆里遇到了crush，然后写一张便利贴在他的位置上，想要交换联系方式，她在这方面一向不缺勇气……
    有太多种可能性了，不管是哪一种，她都更愿意往好的方面去思考，因为她不愿意让他们终身无法相见，那样太可怜了。
    没有陆深思的陆思言，很可怜。
    她甚至都不敢去想象那之后的事情，因为说不定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
    如果小学的时候，没有陆深思坚定地站在她这边，她会变成什么样？可能感觉被世界抛弃，逐渐走向厌世的道路，很难再快乐起来，如果再严重一点，可能都活不到见到他的时候。
    “哥，幸好那些事情不会发生。”陆思言忽然说。
    陆深思明白她的意思，“是啊，幸好我们遇见了。”
    如果没有陆深思，她真的没有面对这个世界的勇气，因为太孤独了。
    这个世界很大，人来人往，熙熙攘攘，除了陆深思，她没有找到过另一个和她灵魂有共鸣的人。她喜欢和陆深思待在一起，不做爱也没关系，只要他们待在一起，她的心灵就能回归平静。
    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