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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赶在雨天来见你 第44节

      服务生走后,她再次蜷缩在沙发上,白色的窗帘被海风吹动,这好像还是她第一次在邮轮上看日出,可真美啊,她想着,衬得她的爱情更加惨烈。
    她就这么坐着,直到那轮圆日完完全全脱离海平面。
    她终于知道自己饿了,不是感觉到的,而是肚子在叫嚣,她的目光移向餐盘,却看见餐具旁放着一枚眼熟的物件。
    她几步走下沙发,低头将那枚山茶花造型的发夹拿了起来。
    “要是哪天蒋先生不喜欢我了,你把它还给我,我就知道了。”
    ......
    码头的贵宾休息区内,谢方年接通了电话,说了几句后便挂断坐回蒋先生的对面。
    蒋裔身穿黑色毛呢衫低头翻看招标文件,晨曦的光裹挟着冷意让他看上去拒人千里,谢方年便没打扰他。
    他握笔的手指骨骼感明显,将需要标注的地方圈出来,低眉问道:“东西给她了?”
    谢方年倾身回道:“给了。”
    半晌没听见蒋先生再问话,谢方年便又重新靠在椅背上,刚伸手去端茶,又听见他问:“哭了?”
    谢方年收回手,顿了下,回道:“据我所知,没有。”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半晌,蒋裔交代了一句:“让伟仔看着她点。”
    蒋裔在文件旁批注下一排字,他的笔锋刚劲有力,自始至终没有抬过视线。
    谢方年犹豫了一瞬,清了清嗓子说:“那发夹......被她扔了。”
    蒋裔握着笔的手微顿,抬起头看向谢方年:“扔哪了?”
    “海里。”
    作者有话说:
    明天不更,周一见。
    第45章
    伟仔来接简玟的时候, 明显有些小心翼翼的,不停拿眼神去观察简玟的状态。
    不过她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异样,只是脸上没有笑容, 不怎么说话, 其他还算正常。
    下船的时候, 伟仔听见她低声问了句:“蒋裔呢?”
    他如实告诉她:“凌晨靠岸后蒋生换船去了汕头。”
    简玟唇边划过一抹冷意, 很快便消失不见。
    她转过身看向蔚蓝的海面,突然问道:“你谈过恋爱吗?”
    伟仔说:“两年前有过一个女朋友,在一起时间挺长。”
    也许是一夜未睡好的缘故, 简玟的脸色有些苍白, 目光空洞地盯着海面。
    “难过吗?分手的时候。”
    伟仔沉默了一会, 叹道:“肯定会难过一阵子的, 挺过去就好了。”
    早晨的空气里透着湿润, 把简玟的睫毛也染湿了,她将水汽眨掉, 从口袋里拿出那枚山茶花发夹,低头看了最后一眼, 扬起手臂狠狠丢进海里。
    上了车子, 简玟坐在后排, 伟仔开着车, 她看着车窗外的街道,从陌生到熟悉, 其实她在这里生活并没有多长时间, 但好像已经习惯了周围人的广东话, 习惯了这里的气候和饮食。
    原来人的归属感真的会因为另一半的存在而改变, 现在再看着同样的街景, 她忽然丢掉了归属感, 也失去了再回到那个家的理由。
    她回过视线对伟仔说:“去机场吧。”
    伟仔怔了下,将车子临时停在路边,他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觉得没必要闹得这么严重,便劝道:“别冲动嘛,要么等蒋生回来你们再好好聊聊。”
    简玟却心意已决,坚定道:“不用了,我想回家。”
    ......
    她走得匆忙,甚至没有回去收拾行李,蒋裔给她买的那些名贵珠宝衣服包包她一样都没有带走,就这么果断地回了滨城。
    可能是当初离开家时放下的狠话,说要在自己最好的年纪出去体验人生,即使不能走到最后,有过这一段经历也无怨无悔。
    所以回来后她没有大哭,也没有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在家人面前尽量表现得情绪稳定,一切恢复按部就班的生活。
    起初几天,她并没有多伤心,严格来说,生气大过难过,不甘和愤怒占据了她的心脏。
    尽管这样,她仍然觉得蒋裔知道她招呼不打就回家了,会联系她的,起码会问问她的情况。
    她觉得他们并不会彻底断了联系,毕竟没有争吵,没有提分手,没有感情破裂,如果他对她有感情的话。
    他们更像是在冷战,气完了,冷静了,总有一方要先服软,她不是过错方,当然不会主动联系他。
    一个礼拜就这么安静地过去后,简玟逐渐意识到,他们可能......真的断了。
    那种被欺骗,被玩弄,被戏耍的愤怒便越来越强烈。
    她拿着蒋裔的卡去商场乱买一通,专进大牌店,看见什么贵拿什么,也不管适不适合自己。
    和蒋裔在一起的时候,她没有拿他的卡刷过什么太贵的奢侈品,大多都是跟他一起上街他买给她的,这是她第一次痛痛快快地刷他的卡,几个小时就刷到了当日消费上限,她从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一次性花过这么多钱,换做以前她想都不敢想,现在却有种报复的快感。
    她等着蒋裔打电话质问她,等着他找她算账,可从天亮等到天黑,仍然没有等来他的询问。
    她曾经听过这么一句话,凡是挑衅、威胁、冷战背后的潜台词都是挽留,真正的离去是冷漠,甚至毫无波澜的。
    他不要她了,这是简玟得到的答案。
    当她把那么多大牌奢侈品运回家时,简爸简妈在惊慌失措过后,唉声叹气了半天,最后一合计劝简玟把这些东西拿去退掉。
    他们把梁辰喊来,帮简玟去退货,那么多东西再原封不动抬上车,梁辰遭受了一天柜员的白眼,憋屈道:“你干吗一下子买这么多东西?钱是你家印刷厂印出来的?真是造孽啊!”
    简玟语调冷淡地说:“失恋了,任性。”
    “......”好吧,失恋最大。
    梁辰只能屁颠颠地抱着东西继续跑下一家退货,最后钱又全部回到了卡里。
    退完货回来的时候,梁辰给简玟带了杯摩卡,坐进车里后对她说:“总算给你把这事办妥了,真是豁出去我这张老脸了,呐,喝点甜的,别苦张脸。我早就跟你说过蒋先生那样的男人你吃不住,你非要不撞南墙不回头,叫我怎么说你好呢,我当初在深圳就见识过他的......”
    简玟接过咖啡问:“见识过什么?”
    梁辰和她对视了几秒,随后腿一曲转过身来:“跟你说实话吧,我当时过去做生意是跟着一个很有实力的老大哥,那老大哥在当地的影响力,就这么跟你讲吧,黑白两道都得给他几分面子,没什么他摆不平的事,想当年我......”
    简玟一听他没完没了地吹牛头就疼,她打断道:“说重点。”
    “重点是,我那天被叫去会所的时候,我那个老大哥跪在蒋先生面前,就差磕头了,你知道把我吓成什么样吗?我特么以为那天走不掉了。蒋先生身边坐着的是水哥,水哥啊!‘东南西北中,发财到广东。’据说90年代在广州火车站一带提到水哥都得吓尿,后来人家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这样的传奇人物在蒋先生面前陪笑。我又不是傻子,当时那种情况,蒋先生让我回老家待着,我敢不走?我特么跟逃命一样连夜买票,就怕他找人把我办了。”
    梁辰吸溜了一大口咖啡,继续道:“所以我当初就提醒过你,蒋先生那人背后水深得很,你哪能看得透他。水哥都得抬着他玩,你觉得他手上的生意能干净?”
    这些简玟并不知道,她当初问过蒋裔,梁辰怎么肯回来。
    他说他只是找梁辰谈谈人生,聊聊理想,她当时还怀疑梁辰这种性格怎么可能愿意听人说教,原来是用魔法打败魔法,蒋先生做事向来直击要害,一针见血,这些,简玟也算领教了。
    她回到家后把自己关在房间,思来想去拨通了谢方年的电话,她其实有些担心谢方年不会再理睬她,他是蒋裔身边的人,人走茶凉的道理她懂。
    好在谢方年很快接通了,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恭敬,称她“简小姐”。
    她问谢方年还在广东吗?谢方年告诉她,他回隆晟了,简玟便没再出声,她想问蒋裔也来了吗,但终究开不了口。
    谢方年似乎猜到了她沉默的缘由,主动说道:“蒋先生在广东。”
    那燃起的小火苗又再次被熄灭,简玟看着房间窗外凋零的银杏树,双眼酸涩,她哽咽了一下,对谢方年说:“没别的事,就是想跟你说,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来拿下车子,就之前蒋裔给我的那辆,他还有张银行卡也在我这。”
    谢方年在电话里对她说道:“既然是给你的东西,蒋先生便不会再收回去了,至于怎么处置请您自便,那张银行卡里的钱是蒋先生给您的补偿。”
    挂了电话,简玟有些虚脱地倒在床上,一句补偿便将他们两的关系两清了,怎么能这么残忍呢?明明前不久还抱着她入睡,她让他唱催眠曲,他说他从不唱歌,她挠他痒痒不肯罢休,磨了好久他才在她耳边轻唱you belong to me,低沉磁性的嗓音是那么好听,让人沉迷。他告诉她,活了这么久,他第一次唱歌给人听。怎么就突然走到这步了呢?
    简玟浑浑噩噩地过了几天,房间里的窗帘是拉上的,她不知道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状态一天比一天差,有时候半夜醒来以为蒋裔还在她身边,她伸手去找他,却怎么也触碰不到,睁开眼看不见他的那一秒,她会突然陷入恐慌之中,甚至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感觉和蒋裔在一起的短短几个月更像是梦。
    后来她接到了凌博彬的电话,这段时间她无故旷工,公司里早已议论纷纷了,从凌博彬谨慎的语气中,简玟便猜到他知道自己和蒋裔分开的事了。
    凌博彬在电话里说道:“其实你不用回去的,住宿方面公司可以给你安排,你平时工作基本上跟他没有接触,对你不会有任何影响。”
    漫长的沉默过后,简玟轻叹道:“还是算了吧。”
    是会有点可惜的,在总部才作出点业绩,势头正猛,这时候退出,总有种还没看到山顶风景就滚落山底的感觉,亦如她和蒋裔的感情,当然会有不甘心的成分。
    但人生难两全,她当初被调去总部多少是借了蒋裔的关系,去广东有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他,没必要再留在那给自己念想了,现在只是回到起点重新开始而已,她还年轻,没什么输不起的。
    她向凌博彬请了一个多礼拜的假,申请过完年调回滨城酒店,凌博彬劝不动她,最后说道:“你趁过年期间好好歇一歇,顺便再考虑考虑,如果年后你还是这个想法,我们到时候再商量。”
    和凌博彬通完电话后,简玟脑子很乱,她躺在床上,这几个月遇见的人不停在她脑中出现,一帧帧一幕幕地跳过,仿若一辈子那么漫长,不知过了多久,一张面孔猝不及防地出现在她脑海。
    简玟猛地坐起身,把包里的东西全部倒在地上,最后在卡夹里找到了那张磨砂的黑色名片。
    她拨通修聿电话后,根本没人接,她又连续拨了两遍,就在她怀疑修聿给了她一张假名片时,那边猝不及防地接通了,张口就骂道:“我不管你是哪个小崽子,扰人清梦犹如谋财害命没听过?你最好有十万火急的事情找我,不然我回国非得让你全家跟我say sorry。”
    “呃......”简玟一时语塞,半晌说了句:“sorry.”
    修聿那边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语调突然就变得柔和许多,问道:“简玟?”
    “是我。”
    修聿的声音带了丝笑意:“嗨,是你啊,早说嘛。”
    “......”你貌似也没给我机会说啊。
    简玟抱歉道:“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你白天还在睡觉。”
    修聿打了个哈欠告诉她:“我这里是凌晨两点,大街上一个鬼影都没有,你说我不睡觉干吗?”
    “嗯?你在美国?”
    会这么问,是简玟下意识认为美国和中国的时间是颠倒的,但她并不知道自己踩到修聿什么雷区了,他突然又暴怒起来,骂道:“fk,别跟我提美国,我这辈子都不会去美国。”
    然后似乎意识到自己情绪过激,又换了种语气问她:“你找我什么事?”
    简玟吞吞吐吐地说:“我和蒋裔......分开了。”
    “好事啊!多喜庆呐!正好要过年了。”
    “......”简玟突然感觉她可能不应该打这个电话。
    所以也就匆匆说了句:“那不打扰你休息了,你要是以后有机会来滨城再联系吧。”
    但让简玟万万没想到,第二天傍晚她就接到了修聿的电话,他说他来滨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