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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捌 酪梨味的午后

      这趟拜访全在阿兰的意料之外,见他们进屋,她先是愣了一会儿,简单地相互问候,而后风风火火地叫了炸鸡和薯条,就算是请了顿。
    「我说啊,你要请同学来家里玩,怎么也不事先通知我一声?」晚餐时候,阿兰一边添着碗里的饭,一边问道。
    余笙感受到她语气中隐约的慍怒,咬着筷子解释:「他们临时约的。」明明刚才只啃了隻鸡腿,她望着身前满桌的菜,却提不起食慾。
    阿兰没打算饶过她,加重了语气:「你可以拒绝呀!你的同学专程来我们家里,只请了炸鸡薯条,能看吗?」
    「好了。我难得回来聚一聚,能不能好好吃顿饭?」余笙的父亲开口,阿兰原本还想再教训,也只得悻悻的闭口。
    余笙的父亲工作繁忙,常常被差遣去外地。这次接的是个大案子,已经离家好一阵子,任务好不容易告了一段落,又凑巧今日是余笙的开学日,趁着这个机会,他连忙赶回来,说是要吃顿久违的团圆饭。
    总算安静下来,氛围却变得有些奇怪,团圆时该有的那丝欢快,没有人感受到。
    余笙咬着梅乾味的焢肉,食不知味。
    几天下来,同学们都隐约注意到了余笙的刻意疏离,百思不得其解。他们私下聚在一块儿,议论纷纷。
    小春同学先起了个头:「你们有没有觉得,余笙最近怪怪的?」
    小夏:「对啊。自从我们去了她家之后,态度变得好冷淡。」
    小秋:「可是......我们似乎也没做错什么啊?」
    小冬似是想起了什么,篤定地两掌一拍,从椅子上站起来:「肯定是为了那个邻居傻子。虽然只有短短一秒,但我有看到,她开门时候的神色很不对劲。」
    话一出,这想法立刻被眾人驳斥的体无完肤,「你傻啦?阿笙会为了那个傻子和我们闹脾气?」
    小冬闻言挠了挠头,也对誒。
    方右右实在看不下去,他眸色有些沉,思虑了半刻鐘,才徐徐说道:「大概是余叔叔回家的缘故,她的爸爸妈妈感情不太好,多少受到影响了吧?」过了片刻,又补充:「你们多谅解她一下。」
    余笙带着一盒酪梨去找陆黎,她用布袋将酪梨裹住,塞进了衣服里头。悄咪咪的扫了眼客厅,父亲正坐在长椅上看财政新闻。
    电视机里,播报员的声音闷闷的回盪在狭小的空间,余笙的心无端的浮躁起来。
    她若无其事的走过客厅,淡淡的丢下一句:「爸,我出去一下。」便抱着一颗小肚子溜走了。
    余父没有在意,轻轻的应了一声,就算是应允了。但过了一会儿,他始终没有听见大门开关的声音,觉得不太对劲,起身望向门外,院子早已没了她的踪影。
    难得榕树下没见着陆黎,余笙自然地走进陆家,竟看见他正在学习,大概是碰上了难题,好看的眉皱在一起,很是苦恼。
    陆姨在一旁给他讲题,温声细语的,和学校的老师明显是两个样。余笙无心打扰他们,还是让陆姨发现了。
    「余笙。」她浅浅一笑,将手里执着的笔放下,「在学校怎么样?开心吗?」
    「还行吧。」她有些不自然的回答。
    陆黎见到她,也很开心,食指比了比对面的位置,煞有其事地说:「余笙,你坐,我讲故事给你听。」
    陆姨和陆黎不和其他人一样,叫她的时候一口一个阿笙,但余笙却觉得,他们这样简单地唤着自己的名字,一样很有温度。
    陆姨觉得不太好意思,在一旁补充:「我今天跟他说了《快乐王子》的故事,他似乎很喜欢的......」
    陆黎打断她的话,用手比了个噤声的姿势,「不可以说。」
    余笙看他把一个童话故事弄得成秘密档案似的,不禁在心里偷笑。她不是没有听过这个故事,可没听过陆黎给自己讲故事。余笙配合着他,挨到他身前,端起姿态:「你说吧。」
    陆黎咧嘴一笑,开始讲述。他努力搜刮对故事留下的所有印象,传达出来的意思却像一块破碎的布,东凑西凑的。
    但余笙并不介意,她就这样安安静静地聆听,直到故事的尽头。
    「来,当作你给我讲故事的谢礼。」她拿出被冷落许久的酪梨,布袋在她的怀里被闷的有些热,摸在上头暖烘烘的。
    听到是礼物,陆黎速速将袋子拆个精光,视线触及里头处理好的酪梨,面露迟疑,「这是什么?」
    「酪梨啊,我用自己的零用钱买的,你不会不吃吧?」
    陆黎拿起匙子勺了一个,才刚放进嘴里,接着就想吐出来。余笙见状赶忙出声,「这很贵,我特别买来送你的,你不能浪费食物啊。」
    他有些哀怨的望着她,两隻眼楮睁得圆又亮,他没有吭声,缓缓地等着嘴里的食物化开,分分秒秒都像是酷刑,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余笙心里莫名畅快。
    陆姨早已离开了客厅,一室的静謐如此安好。这个午后好像抚慰了她几日来的鬱闷。
    她两手撑头凝视着他,忽然想对他倾诉很多很多话。
    「告诉你哦,那个送报纸的女孩跟我编到同一班了。」
    「我的爸爸回家了。所以来这里找你,就更难了。」
    她的语气没有什么起伏,彷彿是在说别人的故事,「还有啊,我突然不太喜欢我的同学们,和他们在一起,我好像会变得很懦弱,他们说的话也让我很不舒服。」
    说到这里,陆黎忽地伸手,一匙满满的酪梨搁在她的嘴边,余笙有些懵,「你干什么?」
    他大概是吃得很痛苦,少年的脸和耳尖憋得通红,肃意却从眸底渐渐染了上来,他正色道:「你也要吃。」
    有那么个剎那,余笙觉得他就像个正常人。彷彿他和她,没有什么不同。
    鬼使神差的,余笙听到自己问:「用这个汤匙吗?」
    「对呀。」
    她愣了愣,最终选择伸手捏住酪梨,「这样就好啦,谢谢你。」
    熟悉的味道再次侵袭舌尖,余笙的脸顿时皱成一团。
    唔,酪梨果然很难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