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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忆往事

      「好啦好啦!已到午时,该回家了。」学堂里的先生顺着他花白的鬍鬚,笑瞇瞇的看着他一眾学生,有的十几二十的为考取功名而努力,有的不过五、六岁,在读书认字。明渭转而看着他得意的学生之一,这学生自三岁入学堂如今已过四年,是兆家唯一的孩子,他轻轻唤了他的名字,那孩子听见便走了过来。
    「永儿,今日所说的可有问题?」他眉目尽是和蔼,兆永点了头,回道:「报告先生,今日学生没有问题。」说完他手指指着嘴唇,似乎在想些什么,他道:「先生,我有事要问您。」
    明渭将册子收到一旁,问说何事,听兆永道:「前几日在先生的藏书内看到一本很是奇怪的书,里头跟画图一样,永儿看不明白。先生见多识广,学生也想学。」明渭想了一会,猜测兆永看了什么书,便从藏书柜中翻出一本,问道:「是这个对吧?」
    兆永用力地点头,说道:「便是这本,里头有星星有月亮,还有小鸟。」明渭紧凑眉头,道:「这书内容很是艰难,是西域见闻,用那里的文字写的,非中原字,像你这样的小孩儿学这个会很吃力呦!」
    兆永摇头,甜甜一笑,说道:「没关係先生,永儿想学。」明渭呵呵笑着揉揉他的头顶,说道:「好罢!你先回去罢!路上小心。」兆永露出微笑,圆圆白白的脸颊如奶油一般,明渭看着学堂里除了自己和兆永以外,已无他人,外头兆永的僕人在外面时不时的往里面瞧,他道:「莫要把阿聪等累了。」
    兆永笑瞇瞇的说好,又弯下腰来道谢,抬起他的小腿儿奔向那叫阿聪的僕人。明渭眉头微蹙,嘀咕道:「永儿已经七岁了吧,虽说男孩长得慢些,可······」他随即被自己的烦忧给弄笑了,「长高长矮那有什么?待人处事温和有礼才是最重要的。」他哈哈一笑。
    街头上热闹非凡,兆永和阿聪往兆府的方向走。自从七寒派的学武教师来到兆家,便时时叮嘱兆永能不麻烦他人工作便不麻烦他人工作,因此上下学不搭马车,而是要靠自己双脚跟大家一样走回家中;提东西时不让阿聪干活,将小小的包裹背在肩上。父母对此都表示没有意见,很是放心。
    街上突然出现吵闹声,兆永寻声望去,见声音是从一个隐蔽的小巷传来,听言语似乎是在打骂人,阿聪拉了拉兆永的衣袖,道:「那些人打架不择手段,我们还是不要过去为好,免得遭殃。快走吧!老爷和夫人在等着呢。」
    兆永迟疑的应了声是,却听见那是小孩的哭叫声,道:「不要打我,求你了,你们不要打我,好疼······好疼呀!」又听见一人说道:「你这胖子,皮这么厚,打你几下又怎么了?真是。」几个人跟着附和,兆永眼珠一转,走到一个卖馒头的摊贩身边,向那老闆说道:「老闆,打扰一下。」说着,拿起两颗馒头,撒腿就跑。阿聪见状,也拿了几颗馒头,朝兆永追去,老闆看了一急,拔腿就追,喊道:「小子,干什么呢!」
    那群孩子听到有大人骂来,立刻散了,只有那被欺负的孩子还缩在墙角,全身都是瘀血,畏畏的在那里哭泣。兆永见他们离去,转身走到老闆面前,道:「对不起。我们不得已出此下策。」
    老闆见状也得知发生了什么,叹了口气,「救好友不要紧,只是你们弄脏了我的馒头,可是要赔钱的。」说着用拳击掌,叫道:「啊!我的摊子。」说着赶紧回去,兆永也紧跟在后。见馒头摊上有个孩子正守在那里,正是刚刚也拿几颗馒头的阿聪。原来阿聪拿完馒头后刻意转了方向,然后又回来街上的馒头摊,替那老闆暂时看店。见老闆回来,从腰带上取下几块铜钱,道:「这是赔给你的。」
    老闆呵呵一笑,道:「你们主僕俩还真是默契十足啊!」说着便又继续招揽生意。而二人则是去找了刚刚那位受欺负的孩子。
    那孩子长得比兆永壮些,也比兆永高了半颗头,他看着兆永,脸微微红,道:「谢谢!」取下手中红绳又道:「我没有什么好谢你的,这是寺里的和尚给我爹爹,说要给我的,应该是保平安的,就送给你啦!希望他能保你平安。」他亲手为兆永系上,他不敢系得太紧,怕对方会疼,可他小小年纪哪系得好,很快,兆永手上是一个又一个的死结。
    阿聪捂着嘴偷笑,却没说什么。
    回去的路上,见兆家门口摆了一个摊位,阿聪好奇问道:「这是谁呀?好大的胆子,在兆府面前设摊。」兆永见客人都是递碗,没有付钱,就得了一碗份量的白米,便了然,说道:「古时有富商开仓振粮,父亲这是在帮助贫穷百姓呢!」仔细一看,那摊贩上的确有个字条写着大大的兆,阿聪不认识字,但兆字多少是能认得的,便没再说什么,随兆永进府。
    进府时,一名二十多岁衣着襤褸的男子踉蹌经过兆永身边,二人对视,眼神狠毒,似是厌透了兆永。兆永心里不禁一吓。急急移开视线。
    当兆永再次对上那个视线时,已是十三年后,在深夜时,在灯火阑珊处。
    兆永听见不远处传来的歌声,那声音甜美,十分稚气,他知是苏十六娘来了兆府,便走向前跟她打招呼。十六娘见她来了也不罢休,做了个手势,咿咿呀呀的唱着。唱到一处突然停歇,想要再唱却总是停顿,她看向兆永,说道:「兆公子,你学问好,我这词编得不顺,你给我瞧瞧该怎么办罢!」
    兆永想了一阵,十六娘见他想不出来,道:「好了好了!想不出来就算了,我自己再想想。」说着又继续呀呀的唱着,兆永被刚刚的怒目吓得不轻,至今还心有馀悸,因此并没有很注意十六娘究竟唱了什么。
    十六娘唱罢,水灵双眼咕嚕一转,想到什么,说道:「青城来了一个很漂亮的小娘子,似乎跟你相识,他正在大厅与伯伯婶婶一块儿说话,你去见见罢!」语毕,一溜烟的跑开,也不知要去哪,做什么。
    兆永和十六娘是从胎里定的娃娃亲,因为定下这层关係,苏家时常带着十六娘前往兆家找兆永玩。后来十六娘大了,知道路了,有时会自己去兆家。她自小爱唱歌,有时经不起父母碎念她时不时提出要将唱歌作为事业这个想法,就跑来兆家唱,时不时的就是告诉兆永她长大要有一个舞台,在上面表演,台下的观眾为她鼓掌。兆永不懂这些,只是觉得她这么做很是了不起。
    用完了晚饭,纪先生也差不多来了。他是七寒山的教武先生,平日里督促兆永练武。然后每年一次兆永前往七寒山,给樊中天教导,如此日日復月月,月月又復年年。
    有时梦境梦的是回忆,可回忆总想不起。也许你今天梦见了一盆花,这盆花在你家院口放置很久了,可醒来后才发现,这盆花,早在不知道几年,不知道几月,被人搬迁,那里也已没了往日的痕跡。
    十三年岁月,一幕幕从过去到眼前,兆永身在梦中,忘了兆家早已不是眼前这般田地,而自己,也不是从前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年。
    他还坐在栏杆上,与他的父亲兆墨书望着月色凉凉,每听见屋里传来的惨叫声,父子的身体就不约而同地缩着,然后直到声音没了,才又放松。可声音再次响起,他们又同时缩在一处。
    那是兆永十二岁的时候,母亲刘氏生下妹妹兆雁之时。弟弟兆鲤早已睡去,独有兆墨书与兆永坐在栏杆上,等待新生命的到来。
    「你那红绳还留着啊?」兆墨书无意瞧见兆永手上系的红绳,想起那是几年前,一位哥哥送给他当谢礼的。兆永答道:「是呀!那哥哥绑得那么紧,也没人解得开,没办法收着,只好一直戴着了。」兆墨书哈哈大笑,「那是,不过我想,再没几年就要用剪刀剪开了。」话到此时,兆永随意拨弄红绳,那红绳竟出乎意料的松了开来,二人不约而同相视一笑,兆墨书替兆永从新打上一个可以随意调整长度的绳结,不怕兆永日復一日的长大而勒紧手腕。
    在打完结的那一剎那,洪亮的哭声响彻云霄。
    又是一年冬季,兆墨书独留兆永在书房。他问道:「你可知河图洛书?」兆永凭记忆吟出这一段话:「伏羲王天下,龙马出河,遂则其文以画八卦,谓之河图。」又道:「洛出书,神龟负文而出,列于背,有数至于九,禹遂因而第之,以成九类,常道所以次序。阿翁以前常常背诵,还有那个口诀:『九子斜排,上下对易,左右相更,四维挺出,载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为肩,六八为足,以五居中。』我都记得很熟。」
    兆墨书露出欣慰的神情,他道:「甚好甚好!你还记得这些。」兆永不太明白兆墨书为何突然问起了这个,只听兆墨书道:「你阿翁最擅五行八掛,机关铁甲之术,我今日就告诉你,关于你阿翁的秘密。」
    「仓库东侧有个大柜子,其后藏着九个顏色与其他相异的砖块,你照着那九宫便能打开你阿翁先前设下的机关,盖世神功的残卷『千叶莲剎』。
    你阿翁背熟了那神功所有,虽只得残缺纸卷,却也无碍。功夫之道自学经书总是不比有师教导,你自是懂得。不过我已将它记在脑中,现在我要传授于你,你需牢记,万万不可遗漏。」
    兆墨书一字一句慢慢吐出那神功所要,兆永记性极好,暗暗记住。兆墨书语毕,突然跃起,手捏了一个剑诀,开始比划,他手中无剑似有剑。兆墨书不会武功,只会依样画葫芦的将兆海松以前给他比划的招式,如实的復刻给兆永,若是对上千叶莲剎功的内力,那定是不同凡响,可移青山。
    兆永跃跃欲试,却被兆墨书给阻止,他道:「先别急着练,把你樊师父给的功课做好便是。你只需记住我刚刚告诉你的这些。」兆永十分不解,却没有多问,只是将兆墨书所说的一遍又一遍的记在心里,需要注意的,需要避免的都牢牢印在内心。又听兆墨书道:「其实除了那里,整个兆府上下每一室皆有镇敌机关。八个方位,离坎相对,踩下地砖,敌遭殃。同理,乾坤相对,踩下地砖,依此类推。」说着他左脚用力往下压,地上被踩出了一个方坑,与此同时兆永掉落地下,一声惊呼。
    等他再次掉落地下时,已是七年后。兆家一夜之间遭了大泱,兆永思及父母安危,连忙赶去父母寝房,殊不知,等到他到达之时,父母皆亡,血流满地,触目惊心。
    兆墨书苍白的面庞,胸口的血流至他垂在床边的臂膀,滴滴答答的往下掉,每有一滴血滴落地上,都宛如一条长针刺入兆永的心脏,他几乎被抽离了力气,脑袋一片空白。而有人就站在他父母身边,目露凶光的看着自己。兆永认得那是兆府的管家,沉勿卓。
    「你怎么在这里?」兆永问道,语气像是濒临崩溃一般。沉勿卓皮笑肉不笑,完全不是以前亲切和蔼的模样,他道:「当年你们家害死我们全家,我便要你们来给我家人陪葬。」
    沉勿卓语句冰冷,渐渐离开兆墨书夫妇的床边,然后咧起嘴角,哈哈大笑,道:「当年你兆家对我家见死不救,害得我全家全都沦为地下魂。要不是他们······我要你们全部偿命!全部!」
    兆永看准时机,一脚踏入地下石砖,却丝毫没有动静,正当他纳闷之时,已经跌落地下,困入陷阱之中。兆墨书应是没对任何人说起过兆家机关奥秘,沉勿卓能知道,不是他偶然发现,便是他在多年前的那天晚上,听见了兆墨书和兆永的对话。
    「怎么样?你会武功,我可打不过你,只能出此下策了。来吧!兆恆之,告诉我你们兆家的残卷究竟在哪里?怎么取得?」兆永没有回答,一室安静。沉勿卓又道:「你说了,我便放你出来,你不说,我就让你困在地下,活活饿死。别想跟我耗,我有的是法子对付你。」
    沉勿卓以为兆永不答话是准备和他继续耗下去,可许久都没有声响,沉勿卓不禁怀疑,又过了许久,他才踩下地砖,哪知地砖一开,里头竟是一人也无。沉勿卓气极,他只知这机关是用来御敌,却没想到竟然还有逃离之法。他奔出房门,大声喊道:「兆恆之逃离,搜!快搜!」
    地道下,兆永依记忆方位寻找弟弟妹妹的寝房,盼望他们没被抓住,也没遭到杀害,直到了地点,开啟机关。那地下离地面不过几尺距离,稍微一蹦便能出去,他到达位置,左右观望,却不见半个人影,他尝试着唤他们的名字,却没有半点回响。
    就在这时,门外发出了声响,苏十六娘带着两个孩子走进房内,双方见到彼此都不禁一吓,却没有做出太大动静。得知是对方,兆永按下机关,让他们来到地下,准备逃出兆府。
    就在此时,十六娘想起了什么,只是落下一句话,便没有随他们而去,她道:「兆府仍有很多人被抓住,我得去找他们。」兆永顾及弟弟妹妹的安全,也没多加阻拦,只是让她小心,便带着兆鲤兆雁离开兆府,往明渭府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