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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17

      厚重的窗帘将外面的光挡得严严实实,床头那盏小灯便成了唯一的光源。昏暗的房间里,床上人影耸动,床垫随着两人的动作窸窸窣窣地响着。
    快感在他一次次地冲刺下越积越多,突然,难以言说的兴奋在颅腔里炸开,传遍全身。她抓握的手指蜷成拳,搭在他肩胛骨的凸起上,无意识地嘤咛几声。
    身下喷溅出的液体打湿了床单,闻阗拥紧她的腰,带着一起翻过身,平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她上半身趴进他怀里,随着他的呼吸,身体一起一伏。袒露的胸乳双双挤压在他胸前,宛如两只静卧的兔子,为了在冬日里取暖,紧紧依偎在一起。
    乌黑的长发扇形般垂落在她脸侧,浮在他身前,痒得很。他抬起拥她的那只手,摸索着到她发顶,从上到下一丝一缕地拨弄,将洒落到自己胸前的长发捋到她背后。
    她的呼吸很轻,呼出的气如同羽毛一根根飘落,堆积在他胸膛。
    “明天就要去拆线了,真快啊。这才几天,我妈天天催我回学校,我小叔又催我去公司,烦。”
    他闭着眼,手上还在顺她的头发,忍不住地倾诉。
    她抬眼看去,弯着手臂停在他额头上方,指尖轻点他紧皱的眉头。
    “那你要回学校,还是去公司。”
    “当然是去公司,如果被我妈发现,我是因为玩车才受了伤,她能闹个没完。正好我爸这几天不在公司,我……”
    听着他的抱怨,陈束桉想起自己的爸妈。曾经,她也不知跟人倾吐过多少遍,爸妈太过严苛,自己一点自由都没有。
    可如今,她好想念他们的数落。如果,如果当初没有认识李孟青,该有多好。
    闻阗晃晃她肩膀,迷迷蒙蒙地问:“你想什么呢,叫你好几遍也不理。”
    “没什么,有点困。”
    她随意应付几句,慢慢爬起来,支着身体倚在他耳边,循序渐进地进行游说。
    “我也觉得你应该回公司,你之前不是说,你小叔对你寄予厚望吗。我相信你,你肯定有能力去做好这个项目。”
    他猛地睁开眼,对上她明亮的目光。暗夜中那一抹雪亮,如同濒死前注射进一支肾上腺素,身体里立刻涌满了力量。
    第二日,公司的例会上,闻阖宣布,滨海的项目到了尾声,并请几个核心工作的负责人一一签下保密书。
    总裁办公室里,闻阖推推鼻梁上的眼镜,翻过一页纸,聚精会神地核对纰漏。
    桌上,一部崭新的手机忽然铃声振动,闻阖看看自己手边的手机,随后寻声望去。
    手机屏亮起,一个白衣红唇的女人占据了整面屏幕。画面模模糊糊的,虽然看不清楚脸,但毋庸置疑,她的确很美。
    他起身探过去,马上就要拿到手机的瞬间,一只手盖上屏幕,将它抽走。顺着那只手向上看去,闻阗正把屏幕捂在胸口,嬉皮笑脸地冲他一乐。
    “嘿嘿,是我妈。”
    闻阖收回手,坐回来,屏幕上那个女人的身影,在脑中萦绕着不肯离去。
    “不去,她就是市长的女儿,我也不见。”
    过高的分贝,引得闻阖非常不满,他皱着眉头,冲闻阗指指自己的耳朵。
    闻阗见状,比了个OK的手势,举着手机边说边向外走。
    “妈,你能不能别瞎操心,我正常得很……”
    望着闻阗出去的背影,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集中注意力,继续投身到工作中。
    湛蓝的天空,聚集的白云,看上去温和晴朗,实际没有一丝暖意,寒冷沁进发丝,直叫人冷得千疮百孔。
    下班时,外面已经铺满了厚厚一层雪,晶莹剔透的雪花飞舞在空中,犹如一只只白色精灵,调皮地到处穿行,迟迟不肯落地。
    雪天路滑,路上的车辆速度明显慢下来。车玻璃上的白雾消散又凝结,凝结又消散。雨刷器像一只跳上岸的鱼,来回摆弄鱼尾。
    终于到家,闻阗停好车下来,立在车前弯下腰,左右看了好几遍,车身上满是脏污的雪水。
    他捂上眼睛,心痛不已。这辆车可是下午刚刚提的,在路上已经很小心了,还是不可避免地弄成这样。
    这场雪,下得真不是时候。
    回家后没有看到她,他急慌慌地拨通她的电话。
    “在哪呢。”
    站在玄关处,他连鞋都来不及换,拽着外套的拉链停在胸前,周遭的热气一点点赶走内里的寒意。
    “楼下的树林,下雪了,我出来看看。”
    汀岸北临山丘,东面环海,南边有片银杏树林,大雪过境,银装素裹,金枝黄瘦。
    他来到银杏树林前,远远地看见她伸展手掌,满眼期望地抬头向上,可雪已经停了。
    旁边堆着一个雪人,堪到膝盖处,做得很是粗糙,不仔细看的话,还以为是一摊雪。
    “陈束桉。”他叫她,呼出的白气慢慢变得透明。
    刹那间,她转过身,像是做坏事被发现了一般,羞怯地冲他一笑,将眼前的头发拨到耳后。
    天寒地冻,她又穿得单薄,脸颊和耳朵冻得通红,印着身后漫天遍地的白雪,更加醒目了。
    闻阗过去,双手捂上她的耳朵,捏着耳垂来回揉搓,“这么冷,还出来玩。”
    “今年雪下得这么早,你又不在家,我想出来看看雪。”
    她顺势搭在他肩膀,抬着头,盯着他的下巴。
    突然,他想起什么,托起她的腰,横抱在怀里,一步一步走到树下,喊道:“看着,要下雪了。”
    说完,他抬起脚,朝树干狠狠踢了一脚。她惊得叫出声,抱紧他的脖子,抬头望去。
    栖息在树上的积雪在一秒间,犹如熟透的葡萄重力超限般,劈哩叭啦地掉落下来,一树雪就这样簌簌地抖完,又变回冬日里的枯杆光衩。
    粘连在一起的雪擦着她的耳朵堆在衣领,仿佛是一大桶牛奶冰沙泼落周身。
    雪光中,她窝在他怀里,眼里的光越发明亮,呼出的热气洒在他脖颈。
    “好玩吗?”
    看着她笑容可掬的脸,闻阗有点理解周幽王为何屡次烽火戏诸侯了。他放下她,拍拍她肩上发间的雪,拉过她的手,揣进口袋,一起往前走。
    脚踩在雪地上,咯咯吱吱地响着,如同踩进厚厚的羊毛地毯里,蓬松柔软。两排脚印一左一右,留在雪里,印下清晰的鞋印。
    她挽着他的胳膊,边走边说:“小时候总在想,我以后一定要去一个有雪的地方。”
    几句话随风吹进雪中,他却记在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