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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别开眼睛。

      她们回到车上,在车上一路无话,万泉在打喷嚏,郑情同将车窗降下,头些微地伸出,看着车窗外的风景。
    南京,全然商业化的区域,十点亦不熄灭的城,无论何时出门,只要想消费,一定找得到地方。
    她收回头,将手机解锁,手机锁屏上是一串的未接来电,统共十一通,来自18856308888,左不过的电话号码。
    免打扰原来不是那样好用,它能隔去多数私生,同时亦隔去左不过。
    眼睛向上,看见时间,原来已经十点,郑情同划开锁屏,同左不过发信息。
    [大同小郑:对不起,一直未看手机。]
    [大同小郑:万泉来找我了,我今天跟她走。]
    [左不过:去哪里?]
    又是秒回,似是一直在等。
    [大同小郑:不清楚,可能会回租房,可能会住宾馆。]
    郑情同了解万泉,万泉接受不了不好的环境,公司租房许久未住,未有垃圾,但是有灰尘。
    她今日本来感冒,住进去一定喷嚏不断,如若住下,到时二人都不用睡:
    一个拿着桶,一个拿着纸;一个用力扔,一个跟着捡;喷喷嚏嚏小半夜,次日顶着黑眼圈。
    去宾馆的几率大些。
    [左不过:去宾馆。]
    在消息前,有一条转账,金额有一万。
    郑情同将转账退还,转账如旧被转到银行卡,谈是「去宾馆」,转的金额不似乎「去宾馆」,一万元,去住多高级的宾馆?
    她将手机收下,手背过去搭在椅背,头向后看了看车后窗,习惯性地注意有未有私生。
    在车后仅有一辆车,辨不清型号,车身深灰,在她回首时打了转向灯。
    不像是私生。
    郑情同收回目光,看向前路。
    到达十字路口,那辆车将转向灯取消,不远不近地跟在车后,现下在主街,车如流水般过,几经车流,如旧阴魂不散。
    「万虎,在附近选一家宾馆住罢?」郑情同靠近了前座,道。
    一辆车开了远光,从前路上穿过,万虎的脸被短暂地照亮,他缝了缝眼睛,将方向盘左打。
    「我只听泉小姐的。」
    后方车上驾驶的人同是,被照亮一瞬,手伸上去,放下遮阳板。
    防远光的遮阳板能遮去半数的光,遮去半数了,却仍有光照在照,照出骨瘦的下巴,其上有未剃净的青茬。
    是一男人,并非女人。
    正驾驶后,一团乌发在盘,似是一女人,牵住条蛇在玩,单是憩在后座,未曾露面。
    座位正中,一架摄像机始终在拍摄,于一片漆中闪红光,已经固定良好,一向对准万泉的车。
    车内,万泉一直在吸鼻子,郑情同为万泉递纸,万泉在后座上擦鼻子:「我听情同的。」
    万虎又转了一弯。
    他对导航说:「找附近宾馆。」
    歇下脚时在十点半,歇在「俊越酒店」,到达酒店时,酒店的房间被预定出去,仅有两间大床房,再者豪华套房。
    「套房多少钱一晚?」郑情同问。
    「我们这边套房一晚的价格是九百八十八。」
    数额很大,郑情同怔住了,手把在前台的柜面,在犹豫中,看了万泉一眼,又看了前台一眼,左右地考量。
    万泉道:「住大床房。」
    统共两间,付过定金,郑情同与万泉一间,万虎单独一间。
    「万泉。」走在走廊时,郑情同道,「我……」
    她近乡情怯了。
    万虎的电梯已经升上去,他在上层楼的房间。
    「我的感冒一般不传染人的。」万泉道,鼻子有些塞,「它只折磨我。」
    「并非这个。」郑情同道:「只是我平常裸睡……」
    万泉看了她一眼:「你裸少了么?」
    「可是这是我第一次同你睡一张床上裸着。」
    「你光着,我穿着。」万泉道。
    「不好。」
    万泉看着她:「那你想?……」
    「我还是穿上罢。」
    进入房间,郑情同在地毯处换鞋,龟毛地选一次性用具,率先进浴室洗澡。
    在外面一路受风,难免有灰尘,她有洁癖,一天必须洗一次,洗过才能上床。
    大床房仅有一张被褥,万泉被感冒折腾,有些脑热,撑到进宾馆已是不易,再受不住,未去洗漱先上了床。
    摘去贝雷帽,头发汗湿了许多,她听着浴室中的水声,初次希望浴室玻璃是透明的。
    能见到郑情同。
    ——
    郑情同上床时,万泉已经睡下,她伸进被窝一只手,预备先入一只手,再入整个身体,那只手却将万泉吵醒。
    万泉睁开眼睛,问:「情同?」
    她大概睡了四十分钟。
    郑情同躺进被褥,道:「是我。」
    她龟毛了四十多分钟,在浴室中拖沓,见到卫生死角有毛发,恨不能拿出一把扫帚,替工作人员扫。
    「这家宾馆不大好。」她道。
    万泉道:「你又见到头发了。」
    「好不干净。」郑情同抱怨,「你未见到,洗手台下面一堆头发,好多根,马桶上都有。」
    她伸出手,比了一下。
    万泉看着郑情同,郑情同旁讲,旁在看着她,她们对视,未过五秒,她最先别开眼。
    糊涂的夜,多情绪的夜,得病以后,其实并不好受,能够出来只是告假了,讲有些难受,回去家里一天。
    从甚么时候起,对视不过五秒?似乎是一年前,一年前的郑情同不当心洗了她的内衣,从此以后,她便不敢再看郑情同。
    看久了会露馅,会失态,中意的情绪于避躲中产生,只是一回神,不自觉地被牵引,在留心她,留心她的一举一动。
    「是好多根。」她道。
    身旁的床垫下陷。
    「关键不在这里,关键在……你又别开眼睛。」
    柔静的夜中,郑情同在靠近,像在蓄意,同在有心,伸出手拿住她的下巴:「看我二十秒。」
    二十秒。
    露馅的二十秒,郑情同的手很有力。
    「你松开些……」万泉道,「弄疼我了。」
    她是娇贵的,尤其病中,因感冒流泪,感性的眼在望住郑情同。
    「再看十秒。」郑情同支起一半身体,「还有十秒,我便放开,我有数的。」
    二十秒内,她并不如面上镇定,相反心一直在跳。
    「十,九,八,七……」
    郑情同俊瘦的手腕有鼓包,情深的面目下能见骨头,每次有表情时,面颊会瘦下去一片。
    二十秒过去了。
    「到了。」郑情同的手松开了。
    万泉道:「情同。」
    「你想知道为甚么么?」她忽地问。
    浪漫美丽的眼睛在夜中,有些水光,「为甚么我总是别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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