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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废物美人 第47节

      ——
    近午时,前院来丫鬟请沈清烟去水月阁入席。
    沈清烟没精打采的随着丫鬟上了阁楼,阁楼这里摆了几个席面,沈清烟被领到顾明渊这一桌,这一桌上坐着的都是顾明渊的老熟人,以前沈清烟极想与他们结交,这会子没心了,只剩满腹委屈想跟顾明渊倾诉,然而这里毕竟都是外人,她只能憋着,把头低下,时而趁人不注意眼巴巴的望顾明渊,可顾明渊都一直跟人在闲谈,不得空理会她。
    她更有些失落,连菜也不觉得香了。
    “小表弟闷闷不乐的,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儿?”徐远昭关心的问。
    沈清烟习惯性咬起唇,眼下意思去看顾明渊,顾明渊这时竟会瞥她一眼,她便知不能跟徐远昭乱说话,对他笑一点,“徐世子,我没有事。”
    她咬过的唇上有一条痕,衬的朱唇极饱满娇润。
    徐远昭回她一个笑,自她唇上收回目光,没再追着问。
    --
    待用罢午膳,各人离座后四散分开,有去听戏的,也有去逛园子,沈清烟哪儿都没去,默默的跟着顾明渊,顾明渊是主,得陪着客人,那些客人话忒多,比她的话还多,一直说说说,顾明渊都没工夫回头看她一眼。
    眼看着日头偏西,各院都点上灯火,登高看夜景比白日更有看头,但沈清烟实在太累了,找了块石头坐在假山旁,想等他们下来再跟上。
    她等了有些时候,没见人下来,却在不远处看有个细细小小的身影朝这边来,离近些她才看清来人,竟是八公主,八公主穿着男装,没有带奴才,她一路直奔假山这里,沈清烟隐隐感觉她是来找顾明渊的,匆匆避让到山洞里,只听着八公主跑上了假山,沈清烟才谨慎的走出来。
    她仰起头往假山上瞅,有点好奇八公主找顾明渊做什么,她磨了磨牙,蹑手蹑脚的往假山上走,未到顶,她停在一棵松树下,晚间的树影全然将她这个人遮蔽住,她瞧清了那假山上的人,其余人都走了,只剩顾明渊和八公主。
    八公主揪住顾明渊的衣袖,娇娇道,“明渊哥哥,你别生我气了,我不是故意要扔你的学生,他长那样,我怕你被他给迷惑了。”
    顾明渊背对着沈清烟,看不见他的神色,沈清烟捏住手指,异常紧张的等着顾明渊出声,但顾明渊没有声音。
    八公主哭出来,“我也爱穿男装,我以为他是个姑娘,学着我女扮男装引你侧目,明渊哥哥你以前最疼我了,断不会因为一个赝品便与我生分的。”
    她踮起脚尖,看起来想亲顾明渊,顾明渊这时探手落在她头上,她一下扬起笑,“明渊哥哥摸我头了,那就不能再生我气!”
    沈清烟一瞬瞪大了眼,转身往假山下跑,跑到远处的亭子前,嚎啕大哭,原来她是八公主的赝品,顾明渊根本没把她当个人,他还摸八公主的头,他昨儿晚才摸过她的脑袋,她还自作多情的以为他想做风月记上的快乐事,骗子!
    沈清烟哭惨了,她不想再跟顾明渊一起,她不要做赝品,可是她没地方去,她打了父亲,是不孝的大罪,父亲要把她带回家打骂,她本以为能找顾明渊帮她摆平,可顾明渊眼里根本没有她!
    顾明渊要做驸马,她迟早会被抛弃。
    她没有好下场了。
    沈清烟抱住自己,哭到后面逐渐迷茫,她要怎么办,她找不到好夫君,只能给顾明渊一直当赝品,不会长久的……
    面前突递来一张白帕,沈清烟一抬头,即见徐远昭眼含担忧的注视着她。
    沈清烟哑声道谢,接过帕子抹脸。
    徐远昭坐到她身旁,等她平复好了,才轻柔问道,“小表弟到底是遇着什么事儿?我若是能帮得上忙定帮你解决了。”
    沈清烟身体直颤,她绝不能跟他说自己是顾明渊养在身边的赝品,她看一眼徐远昭,他的担心不是假的,当下她不想被父亲带走,求不了顾明渊,她试着求徐远昭。
    “我父亲要带走雪茗打死她,我情急之下用手炉砸了父亲,父亲说我打他是不孝,要带我回去领罚。”
    徐远昭眉头松动,“原是为这,小表弟不必担忧,这事儿我替你去劝你父亲,他看在太子殿下的面儿,也会饶你一回。”
    他太好说话了。
    沈清烟有点羞涩,想着不能白让他帮自己,便道,“徐、徐世子这回帮我,改日我请徐世子吃茶。”
    她心里有盘算,她只有两百个铜板,吃不起酒,但吃杯好茶容易。
    徐远昭摆手,“哪能吃小表弟的茶,我是看小表弟哭的可怜,于心不忍,不过顺手一帮,可别再哭了,仔细伤眼睛,这天儿黑了,园子里磕磕绊绊的,快回静水居吧。”
    沈清烟嗯了声,走出亭子再回头瞅他,他站在灯下笑得和善温厚,不见一丝冷漠。
    沈清烟的胸口怦怦跳。
    徐世子这样的温柔可亲,若她的未来夫君是徐世子就好了。
    作者有话说:
    第四十二章
    假山这边, 顾明渊一只手抵开八公主的头,趁她抓着自己衣袖的手放松,及时抽走衣袖。
    八公主撅起了嘴, 她刚刚怕他跟着那些人跑, 才把他袖子抓住了,他都不给碰, 还想拽回去, 要不是她使了劲,知道他碍于自己公主的身份,不可能跟她明面上争执, 好歹把人留住,此刻瞧他面无表情, 抬手行礼后欲走。
    八公主急了, “明渊哥哥!以前我来英国公府, 你从来不会对我冷眼相待, 难道非要我去与那学生道歉, 你才肯原谅我?”
    顾明渊定住脚, 脊背笔直,转身看着她, “八公主身份尊贵,用不着如此低声下气, 微臣的学生只是普通人,八公主不必记挂他,放他一条生路便是他的幸事。”
    八公主连忙跟他保证,“明渊哥哥放心, 他即是你正经的学生, 我不会再伤他。”
    顾明渊颔了颔首, 她还想凑近,顾明渊凌冽着声道,“君臣有别,八公主请自重。”
    八公主望着他俊挺如美玉的面庞,终究没敢再近前,但眼含着痴情,“明渊哥哥,再有一年我就要及笄了,你等着我。”
    顾明渊那浓长的眉匆促皱成了结,眉目在这寒冬里冷的没有一点温度,那张薄唇缓慢吐出话,“八公主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八公主痴痴道,“从前我跟着太太哥哥来府上,明渊哥哥不仅对我笑,还让下人给我备着爱吃的点心果子,明渊哥哥对我的心意我知道,这些年你一直在等我长大,我不会让你白等的。”
    “八公主误会了,您随太子殿下入府,父亲命微臣要好生款待,微臣自然不敢薄待,那些点心果子都是母亲早叫人做好,不仅八公主爱吃的有,太子殿下爱吃的也有,”顾明渊恭敬的解释道。
    八公主仍不死心道,“那你为何至今不娶妻?”
    “终生大事自然听从父母安排,娶妻之事微臣从不强求,”顾明渊道。
    八公主满腔爱意刹然扑灭,不敢相信道,“你是说,如果老夫人早为你定了亲,你也早就成亲了?”
    顾明渊拱了拱手,“天晚欲寒,八公主早些回宫。”
    他旋身下了假山。
    八公主当场气急攻心,自腰间香囊抠出一对玉狮子,原本她想送顾明渊一只,自己再留一只,何曾想他如此铁石心肠,竟然连她这个公主都没看在眼里。
    她是公主,等她及笄,她求着父皇要顾明渊给她做驸马,他也拒绝不了!
    她将玉狮子砸碎,忍下了这口恶气,迅速下山离去。
    顾明渊从假山下来环顾四周没见着沈清烟,料她是回静水居了,遂折道去和其他人碰面。
    傅氏的寿宴至上夜才结束,顾明渊送完客人后回了静水居。
    待进院子,厢房那头熄了灯,寻常过了戌时沈清烟就困的要睡觉,今儿个确实夜深了,估摸着人早睡熟,以她的性子,要是有事,明日也能缠着他不放。
    顾明渊便也没进厢房,兀自回屋歇下了。
    一夜梦醒。
    沈清烟睡的有些迟才起来,才听雪茗说昨儿英国公府的主子们都赶回来给傅氏贺寿,就是顾明桢也从外地回了,沈清烟午膳和顾明渊在一桌,也没注意到其他桌上人,晚上早早回了静水居,想来那时她要是留心,没准就见着顾明桢了,沈清烟一时庆幸,得亏她看不到,那顾明桢恶心死了,她要是真跟人面对面,少不得又与他犯冲。
    雪茗伺候她梳洗完,见她不打算往顾明渊那屋去,轻笑道,“少爷,小公爷今儿休沐,您不过去找他吗?”
    沈清烟转着腕上的捻珠,手支起来腮,面色慵懒疏意,浅摇着头道,“不想去。”
    她是赝品,顾明渊看着她心里想的是八公主,她不想出现在他面前。
    雪茗不知她又闹什么别扭,但担心她被沈宿罚,便哄着她去找顾明渊把事儿解决,哪知她满不在乎道,“徐世子答应我会劝说父亲的,不用找表兄。”
    雪茗便也放心,任她在房里闷着。
    顾明渊惯来是早晨去族塾授课,下午呆在院内,沈清烟一个人较劲,他又不知道,等他回院去她厢房,她把门从里边儿反锁了,任他推了好几下在屋里装睡,还是雪茗看不下去了,才把门打开,让顾明渊进来,留他们两人在屋里,好叫顾明渊能哄好她。
    沈清烟睡在那张紫玉珊瑚床上,侧卧着身,浓发铺在枕头上,侧颜如凝雪,垂下的睫毛长而密,让她这副假?????装的睡相更显柔媚。
    顾明渊的手指触到她腮边,她的睫动了下,盼着他摸过后就收手离开,可那手指慢慢划过她的眼鼻,最后停在她的嘴唇上,在极轻的抚动,然后滑向她的颈子,可能她再不醒,那手指就会往下游走,进到被里。
    沈清烟把眼睁开,轻推走他的手指,拉着被子坐起身,往床里缩了缩,靠到床角,很谨慎的望一眼他,再低垂着头,声音细的难听见,“……表兄找我么?”
    她在怕他。
    顾明渊凝神审视着她。
    沈清烟将被子再拉高,遮的只剩一双眼瞳,蔫蔫道,“我昨晚没睡好,表兄要是没事,就请出去吧。”
    她对他还用上了客气的腔调,生怕他会对她做什么。
    “你昨日有什么事?”顾明渊还是问出口。
    沈清烟小幅度摇头,“没有事的。”
    顾明渊微蹙眉心,抬一只手要把她圈近,她却异常戒备的推搡着,嘴里跟他求道,“我真没有事,我只是想睡觉,表兄你忙你的公务去吧。”
    顾明渊再盯着她,面容已渐冷,“你确定你没有事?”
    沈清烟连忙回他没事。
    顾明渊收回手,大步出去。
    沈清烟愣了会儿,躺下来把眼再闭上,眼泪珠子掉了几滴,她就真的睡了,还梦到了她的未来夫君来接她,只是他没有脸。
    把她给吓醒了,正好雪茗进来说,“林姨娘的侄儿林公子想见一见您,跟您当面儿赔个不是。”
    沈清烟对林逸景属实没好印象,要不是林逸景害她,她还在学舍住着呢,林逸景就不是个好东西,她才不想见。
    但当她看到雪茗提着林逸景送来的丰厚歉礼,便改变了主意,让他赔礼道歉本来就是应该的,她要是不见他,岂不是白叫他给害了。
    她便去了茶厅见林逸景。
    那林逸景一进来,就曲腿扑的跪倒在地,沈清烟唬了一跳,原本还想给他摆脸色,这下受了人这么大跪,立刻不自在起来,伸手拉他,“你起来说话,我可受不起你的跪。”
    她才从床上起来,面庞有种魅人的惺忪,身上穿着暗红金线绣云居家细棉袍,长发用一根玉白缎带扎起,留些许垂下来,坐在暖炕上,手里握着袖炉,真像是被娇养的金尊玉贵的小少爷。
    林逸景把头抵在地上,羞愧的结巴着,“清……沈六公子请原谅我,我实在对不起您。”
    沈清烟哼道,“你现在知道对不起了,当初害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骗我跟你做朋友,偷我东西还想把我赶出族塾!”
    林逸景抽泣了一声,“我也不想……”
    沈清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他这一跪一哭,沈清烟就稍微软了语气,“你别这样,起来坐着吧,倒好像是我把你欺负哭的一样。”
    林逸景便从地上站起来,也没坐下来,弯腰站着,清秀的脸上挂着两行泪,饶是沈清烟讨厌他,也觉着有点可怜相,但仍硬声说,“你别以为哭两嗓子我就会原谅你!要真有心,会到现在才来给我道歉?”
    “我自知罪孽深重,对不起沈六公子,也对不起周二公子,可我是有苦衷的,”林逸景急着辩解道。
    沈清烟看他这副急切的样子做不得假,心想着看他能有个什么借口,便道,“你说说看你有什么苦衷?”
    林逸景犹犹豫豫朝开着的门看过去,沈清烟便让雪茗把门掩上,这在静水居,料他也不敢对自己做什么。
    林逸景等门关上后,才幽幽道,“我母亲生了重病,需要许多钱来医治,我父亲是个成天不着家的人,家里有些钱都被父亲拿去挥霍了,我不能看着母亲死,所以才做了这么多对不起沈六公子的事情。”
    他眼含热切,语气诚恳,“沈六公子金玉一样的人物,我也是想与你做好友的,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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