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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从那小叫花子家走到城门口,只见一堆百姓正围在城墙边议论纷纷。
守城的人里多了几个江湖人,手上拿着一副画像,核查每一个来往的百姓。
戚平拉着木小雀挤入人堆,只见墙上正贴着一张杜三娘的悬赏画像,上面写着她犯下的累累罪行。
他好奇地数了数,不禁有些悚然,无辜枉死在杜三娘手上的人命竟足有八十条。
这时,天山派的一个弟子忽然站在人群里喊道:“众位可认仔细了,晚上睡觉前记得关好门窗,近日不要再收留任何来历不明的人住宿,招了这个女魔头,小心全家老小见阎王。”
这人嗓子沙哑,估摸这话已经喊了一路,戚平将他拽至一旁:“怎么回事?”
那弟子举着水囊灌了一大口水,抹抹嘴说道:“有人在翠苑坊后的背街小巷里发现了杜三娘的行踪,所以城里已经完全戒严了,就为了捉她。”
说完,这位弟子抬脚便要走,看样子也是个急性子的人。
“方见知他们在哪?”戚平赶紧拽住他的袖子,“我们有事情要与他商量。”
那弟子指着主街的方向,“应该还在翠苑坊对面的酒楼里,他们在那商讨捉拿杜三娘的计划。”
说完又颇有些恨恨地道:“城里已经贴满了画像,谅她也蹦跶不了太久,毕竟就是个老鼠也得找洞钻进去,我们让她连洞都没处躲。”
两人一路向酒楼赶,行至半路,一个带着帷帽的女子迎面走来,待她走近,戚平才认出来这是香清儿。
他连忙挡在木小雀身前,脸上绽出一个热络的笑:“呦,香姐姐,好久不见。”
“一边儿去,”香清儿扒拉开戚平,径直走到木小雀身前,刚要开口说话,柳眉忽然一蹙,指着他脖颈上的红印,“这是什么?”
“我,”戚平被木小雀一瞪,立刻把到嘴的炫耀咽了回去,转而怒道:“这个混蛋为了情报,逛窑子去了。”
香清儿果然不再追究,表情严肃道:“我来这便是想告诉你们,现在那两个老东西已经铁了心要杀你们。”
“就为了那点芝麻大的事,至于吗?”戚平咬咬嘴唇,“雀儿,咱们怎么办?”
木小雀向香清儿抬抬下巴:“问她。”
“我确实主动担下了这个任务,寻思着先为你争取些时间,你猜我怎么说的?”
香清儿狡黠一笑,自问自答道:“我说你色欲熏心爱上了我,我可以使美人计钓你上钩。”
木小雀扫了她一眼,香清儿凑的更近,“别这种眼神看我,他们估计在远处看着呢!你要不要亲我一下?这样他们就信了九成。”
“我来,我最擅长亲人,”戚平内心虽感激,但也实在不想看到木小雀当着他的面和别人卿卿我我。
“滚,真烦人,”香清儿厌恶地看了他一眼,跺跺脚转身就走。
戚平无辜地朝着木小雀眨眨眼睛,“我明明挺招人喜欢的啊!”
木小雀握着拳掩唇咳了咳,低着头继续向酒楼走去。
进了酒楼,里面正讨论地热火朝天,只见恒恨师太站在桌边质问道:“那老鸨为什么偏偏死得这么巧?商议者加起来不过两手之数,到底谁是恶人的走狗?”
各个门派领头人一听顿时有点气恼,毕竟辛辛苦苦忙了这么一大圈,现在无端受辱,任谁心里都有疙瘩。
方见知见他们进来,急忙迎了过来,将他们推到门外。
擦擦头上的热汗急道:“你们去哪了?翠苑坊的老鸨死了,其他小姑娘都一问三不知,这帮人正质问我为什么不早点讲。”
“详细情况?”戚平瞅了一眼木小雀,那老鸨很有可能就是在他走之后被灭口的。
“我与悟静大师他们讲了翠苑坊的事后,就带着他们一路赶过来,想要先扣留住那里的老鸨,结果没想到那老鸨死了!”
说完方见知眉心忽然蹙了起来,眼中还残留着担忧,继续道:“她就吊死在自己屋里,舌头伸得老长,而且最诡异的是,她是笑着死的。”
戚平与木小雀对视一眼,神情都有些凝重,那老鸨毕竟是翠苑坊的负责人,被灭口很正常,但笑着死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为了挑衅?
“那老鸨的尸首你找仵作看了吗?”木小雀问道:“大概什么时候死的?”
“不用仵作就知道,”方见知拉着木小雀又朝远处走了走,警惕地四处扫了一眼,“未初,我们赶到翠苑坊,她才刚死,尸体上还有一层热乎气。”
“你是怀疑,”方见知未等木小雀说完便点点头,食指竖在嘴边嘘了一声。
他压着嗓子说道:“不然,怎么可能死得那么巧?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我召集他们之后死了,你没听见里面正在吵这事嘛!”
“巧合也说不定,今天我被人劫持,再联想到杜三娘出现的时机,我怀疑是她下的手。”
看着方见知瞬间大了一圈的眼睛,戚平点点头。
思索半晌,又将事情的经过给他讲了一遍,以及张如梦夫妇在北山客栈的所作所为。
最后补充道:“我算了算,雀儿碰见凶手的时间差不多也是未初,是吧?”
木小雀轻挑眼角,瞥他一眼,算是默认,但他垂着的睫毛下,神色却有些难看。
方见知难以置信地感慨道:“北山客栈竟然真的不是魔道动的手!这事儿确实关乎重大,需要详细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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