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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415段钊挽歌2--若有来生……

      这次的封禅,典礼很成功,但结局却以太子逼宫失败作结,还死了两名朝中大臣,皇帝心情沉重,在回京的路上,队伍特别肃穆。
    特别是那长长的囚车车队,怎么看怎么让人心情恶劣。
    当封禅队伍终于回京,队伍走了多久,基本上穆冰瑶就睡了多久。
    皇帝一入京,该赏的赏、该判刑的判刑。
    另外还有一个人被奖赏了,那就是乔若兰。因为她提供的消息,让段锦及时赶到龙帐救了皇上一命,所以皇帝也不吝啬地给了她好几箱赏赐。
    皇帝为欧阳墨和赵高义两位牺牲的大人举办了国葬;翰林院和大理寺全院挂起白幡,全国书生莫不哀恸!
    段铨是皇子,也是欧阳墨的学生;碍于身份不能替欧阳墨守丧,却仍帮他守了一天的灵,几乎哭断肠。
    萧家、莫家没有意外削爵下狱;萧家五年前已经叛变一次,竟贼心不死,皇帝判了诛九族,无人可以幸免、所有财物抄家充公,以儆效尤。
    至于莫家,莫天德削爵贬为庶民,封府抄家,叁族之内男子十岁以上斩首、妇孺与十岁以下男子贬为奴籍,流放叁千里地的黾州;终生不得回京,男子亦终生不得恢复良民参与科举。
    皇后教子无方,去后位,贬为才人,搬入重华宫终老,终身不得出。
    太子段钊,贬为庶民,圈宗正司,赐鸩酒一杯;太子府抄家,所有女眷同样赐鸩酒一杯,奴仆流放边疆苦寒之地。
    所有参与封禅的属国、民族,都在返程的时候,在适当的官道驿站告别皇帝返乡,只有乌桓国使臣与楼绍太子,是被押解回京。皇帝发国书要乌桓给个交代,甚至言明不惜一战的决心……
    十一月二十八,午门五百七十八人斩首,分叁天进行。
    萧家人无分男女,一身囚衣;男人低头不语,女人惊惧哭啼;萧笳呼天抢地,到了刑场还嚷着她要脱离萧家、她没有参与造反、她不要死……
    萧箫眼神空洞,完全无视萧笳的鬼哭神嚎。
    她以为她可以成为太子妃,如今却是死刑犯,投在她身上的目光没有倾慕艳羡,只有鄙夷唾弃。
    一个心有灵犀,抬头往刑场东边望去,她看到了乔若兰。
    原本空洞的目光变得极为愤怒!是她,她的好表姐,为了巴结淮王,假意与她交好,更利用大哥对她的心仪出卖萧家!
    萧家有这样的结局,她要记上好大一笔。
    乔若兰,你心思歹毒,纵然我萧家有造反之心,但你身上背我九族性命,你可安心?
    乔若兰,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你利用我与大哥的真心出卖萧家,以淮王之英明睿智,又如何能喜欢一个会践踏真心的女子?
    乔若兰,我诅咒你!就算你机关算尽,也一辈子得不到心中所爱!
    乔若兰看到萧箫的眼神,撇开头不敢看她,心头阵阵狂跳,似乎从她的眼神,读出她对自己的诅咒。
    她心中有愧,但她不后悔;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叁天的行刑,刽子手砍到手软,京城空中都夹带一丝血腥气。
    *****
    穆冰瑶一直窝在穆府,十几天的休养,精神是养回来了,但身体还是虚,灵力也还没恢复;屋里到了夜晚有时要燃上两个炭盆才行。
    白天穆冰瑶也很犯懒,就算不瘫在床上,也会紧紧靠着翼龙,连一品状元楼都懒得去;穆禛陪在她身边的时间更多。
    楚玉歆、温如仪和秋娘经常来看她,秋娘更怕她太犯懒,精神萎靡,来的时候还会带些账本,告诉她今年盈余不少,要不要再添几个铺子,藉以提振她的精神。
    穆冰瑶想想明年开春后,北周战事可能会起,皇帝也有攻打乌桓的打算;若兴战火,粮草最为重要。
    段锦手上现在的粮够他打个一两年,当然,她希望战火速战速决,否则辛苦受累的还是百姓。
    穆冰瑶翻了翻账本:“秋娘,今年铺子不买了,留一半可动用的余钱到明年;你找慕君山庄的总管,告诉他我要今年的冬茶和明年的春茶,种类是北地游牧民族最爱的品类,然后将那些茶砖准备好,明年开春,我有用途。”
    “对了,春闱后有进士闻喜宴,菜色上我写几道给你,你和胡总管把个关,如仪不久要大婚,这些事就不麻烦她了。”
    秋娘还是笑着称是。
    帮穆冰瑶做事的好处就是这样,她总是想的比她们多一点;就像她的弟弟黄沛,先斩后奏进了太子府当幕僚,想给淮王和王妃探消息;王妃虽不赞成却也不让她担心,暗中派了人保护。这一次太子倒台,所有幕僚发卖为奴,终身不得科举,而黄沛硬是被淮王摘了出来。
    她对如仪和自己就更好了。
    温如仪虽然会从周磊的府里出嫁,但穆冰瑶为了昭示温如仪是她罩着的人,硬是给了她叁十六台添妆,外加叁间铺子,不敢多于周府,也不想压叶家一头,但就是表明自己的态度,让叶家不能小瞧了如仪。
    其实以叶家驹对如仪的疼惜,穆冰瑶完全是多虑;但这是一种心意,可以让姑娘家嫁得更安心。
    “能在王妃这里做事,真的是如仪和秋娘的福气。”秋娘有感而发。
    穆冰瑶瞟了秋娘一眼:“本郡主有你们,在这京城才有底气。”她将添妆单子还给秋娘:“本郡主看不出什么问题,不如等会儿你去海棠轩给我嫡母看看。”
    穆冰瑶又让秋娘多训练一些人起来,以后一品状元楼剩她一人,到时会忙不过来。
    晚上段锦进屋,第一件事就是去探穆冰瑶的手,发现青葱手指仍然微凉,两道俊眉就又拧成麻花。
    穆冰瑶笑道:“身体的恢复没那么快,但已经好多了不是?”
    他心疼的搓搓她的手:“叁哥……想见你。”
    穆冰瑶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后来再一想,段锦口中的叁哥,指的是段钊;他已经不是太子,被贬成庶人,所以连皇兄都不是。
    段锦拉着她烤火:“本来本王一口回绝,但又想想,还是回来问你一声,若你想见,本王陪你去见。”
    穆冰瑶挑眉:“你今日吃了什么?”
    段锦狠狠瞪她一眼,小仙姑竟然暗讽他吃错药,一脸不情愿:“他与你梦中的纠葛,本王不明白也不想明白;若你有什么想问他的、想不通的,趁此一次解决;本王不希望你因为遗憾,然后记他一辈子。”
    好的坏的都不行。
    “从此以后,只能想本王一人。”
    穆冰瑶瞅着段锦那张傲娇别扭的脸,心里一阵暖,摇摇头:“我不见他,此生本就没有瓜葛,没有相见之理。”她添了炭火,眸光也带着温润:“梦里的事不必带到现实来,瑶儿只要知道陪在身边的人是你,这就够了。”
    段锦听了嘴都要咧到耳朵,将她搂进自己怀里:“对,能伴你一生的,只能是本王。”
    *****
    知道穆冰瑶不见他,段钊很失望。
    连见一面都不肯吗?
    看着眼前鸩酒,忍不住失笑。
    也是,想想这一生,穆冰瑶和他说话的次数甚至没有小八多,每次一见面更是剑拔弩张、恶言相向;如今他要死了,人家凭什么来见他?
    再过不久,她就要与老七大婚,成为淮王妃,未来还可能是太子妃,只是不是他的太子妃……
    心口钝疼,他这颗心,从不曾为谁热过,偏偏在错失她之后,才开始有了温度。
    他想上位,坐上那九五尊位,不否认自己的野心已经无法等待;但心底最深的角落,隐隐有一种企盼!只要他成了帝王,只要他杀了老七,把瑶儿抢在手里,就算用一辈子去捂热她的心,他也愿意。
    你说萧箫?听闻萧家斩首,他是想起她的脸;曾以为这个女人或许可以代替她,安定自己那颗浮动的心。
    只可惜──
    听到萧箫的死讯,他的心没有任何波澜。
    果真是妄想,那个女人的身影,已经烙印心版,无人可替……
    段钊又想起梦中的一切,她对自己的殚精竭虑、安静守候,再看眼前这杯酖酒,似乎也没有那么难以入喉。
    喝了之后,是不是又可以回到梦里,与梦里的她重新开始?
    九泉之下,是不是也有一个瑶儿等着,让他赎罪?
    一仰头,毒酒饮尽,灼烧开始蔓延,从咽喉到胸口、再扩散到四肢百骸,腹部终于传来灼烧毁灭的疼痛!
    他瘫倒在地上。
    捂着腹部,嘴角流下黑色的血液,这是他心脏的颜色。
    突然之间,他眼前出现许多画面。
    穆冰瑶为他练舞、学琴,原来那支春江花月夜,瑶儿是要学给他看的;那支海青拿天鹅,是她学着要送他的生辰礼;他还看到她诊出自己怀了孩子,那欣喜想告诉他的模样;然后他看见自己背着她与穆冰莹好上了,明知道穆冰莹说的都是谎话,但是他……
    眼角温热的液体和着黑色的血,竟让血色看起来恢复了一点点赤红。
    果然该死!
    瑶儿,我要死了,你可高兴?你可解恨?
    瑶儿,在那不知的哪一世,这杯毒酒,我还给你。
    瑶儿,若有来生,能给我与老七一拚的机会?
    瑶儿,若有来生……
    站在一旁等着的吕公公,算准时间,蹲下以手指在段钊鼻前伸了伸,又探向他的颈部脉搏,起身道:“抬出去埋了吧!咱家回去交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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