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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什么东西,我能给就给,除此之外你喜欢做的事就自己去做。
足够的空间,足够的尊重。
林芳菲的工作忙,在林蝉进入高中后她交了一个新男朋友。对老妈的决定,林蝉没有任何意见,他接触过那位叔叔,还算处得来。
但是当林芳菲询问他要不要住到一起时,林蝉依然拒绝了。
如果现在打破了长期以来母子间保持的距离感,他又在青春期末尾,情绪不稳定,难说会惹出什么乱子。
林蝉想,选择继续和外公外婆住在沙区,除了上学方便,也许因为他仍然在期待一些事的发生,比如景晔最终回到了这个城市。
对他而言,景晔是一个很容易爱上的对象。
为数不多认识长久的朋友里,景晔最照顾他,爱带他四处找好吃好玩的,仗着大几岁,把他当亲弟弟宠,唠叨都变得可爱情窦初开时,看别人都千篇一面,只有景晔,在冬天灰蒙蒙的苍穹下,像一颗闪烁的钻石,笑起来照亮半个世界。
以上的感情,林蝉想,他刻意避免,仍然没有逃得过。
这种感情始于肢体接触,觉醒于青春期的萌动,并在对方时不时随口说一句喜欢里,逐渐发酵出强烈的占有欲,和安静的渴望。
他笨拙地布局,套景晔的话,奢望在一句喜欢后用初恋捆绑对方,再用漫长岁月让景晔明白他的幼稚的心意。
但随着景晔离开,这个还未开始的计划就迎来惨淡失败。
虞洲当他还是小孩儿,义愤填膺地说要替他收拾不负责任的某人,只有林蝉知道,他是蓄谋已久,却没能达到理想结果。
好在景晔再次出现在他的世界。
而他们依然隔着走两步就能遇见彼此的近距离。
林蝉,哎,林蝉!
手臂被推了推,林蝉从短暂的发呆中回过神,对上张小兔一双充满八卦的眼睛,眨了眨眼问:什么啊。
轮到你了。张小兔指了指画室最前方。
张小兔她原名张嘉慧,但因为一对兔牙被画室同学起了这个善意的绰号双手托腮,铅笔差点戳上她自己的素描,歪着头:你最近很容易发呆哦,是不是上次写生见过池老师男朋友就心态崩了?
没有。
那好吧,你说没有就没有。张小兔扭头看一眼前方,言归正传道,交作业去林弟弟,我觉得你要被池老师骂了。
他才不会骂我。林蝉不以为意地说。
学校并没有专门给艺术生安排集训,每年一到高二的春季学期,像林蝉这种本身艺术生,就会开始自行寻找画室进行封闭集训。
林蝉集训的画室叫做陶意,规模不大,两个主教老师都很年轻,但经验丰富,画室前两年的成绩喜人,他报名时还费了番功夫。
进入高三后,每周会有三到四天都在画室做最后的训练,备战冬天的联考。
秋天时,画室来了个年轻的男老师,高材生,毕业于国内顶尖的艺术学府,专业成绩名列前茅。男老师在陶意画室是稀有动物,张小兔等一干女生私下激动很久,发现新老师脾气好、爱脸红又容易欺负后,和另两个助教联合起来,有事没事就调戏他几句。
林蝉对这个长相略显稚嫩又待人温柔的老师很有好感,还给对方买过奶茶。
因为上一段恋情失败,遇见池念后,林蝉无端生出一点想借由另外的人走出阴影的冲动。但上次写生后,有些不清不楚的情愫就被他快刀斩乱麻了。
池念是心有所属,而他呢?
又困在景晔回来的枷锁里出不去了。
拿着素描,林蝉站在池念旁边,端详着他的神色:皱眉,嘴角也紧绷,好像不太满意可能确实要挨骂了。
池念把素描往底板一夹,抬起头看他:状态不好?
林蝉没说实话:最近失眠。
池念一双微圆的眼睛凝视他,根本没信这句随口编造的借口:失眠?你看线条、结构乱成什么样了,我不用你应付了事,懂吗?
林蝉脸颊微红,是被臊的:好。
要是真遇到什么不高兴,心态问题之类的你看,池念说到这儿,铅笔指了指画室角落一个男生,昨天跟陶老师那儿哭了半天,失恋。
我没失恋,你别太当回事。
举个例子而已。池念无奈地笑,老师们还是很关心你的心理健康的,如果家里没处哭,学校里呢又嫌丢人,欢迎到我们这儿闹一闹。
林蝉一瘪嘴:关心我心理健康前,你先把自己的事处理好吧。
啊?池念一愣。
林蝉眉梢若有所指地挑了挑,没出声,用口型示意:你男朋友,和好了吗?
画室安静,偶尔听见几声咳嗽,除此之外就只余下炭笔在纸上描画的沙沙声。窗帘被风拂起一角,池念尴尬地躲开林蝉过分直白的目光,还要装凶:
小孩儿操那么多心看什么看快点去画画,一张石膏一张静物,画不完今天你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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