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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贝丝的侃侃言论,我放下了手中的牛奶杯,不由得苦笑,“帕斯星又在玩什么,他明知道这件事不是他们做的,他还要对他们加大处罚。”
贝丝低着头,垂下眼帘,显然她也想到了。
“哪有人那么傻,将自己送的礼品上涂满致使人流产的药物香料?这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让人逮个正着,”我摇着头,“而且,我也算是第三宰相家族的人,生下孩子应该对他们有利,他们实在没有理由要这样做啊,另外,云非蕾蕾为什么要一力承担下所有的罪名呢?”
贝丝的眼里也闪过了疑惑,“也许,她自以为是在保护自己的家族吧,”她又摇了摇头,“不对,既然不是他们做的,他们为什么不据理力争,为自己洗刷罪名呢?”
第七十一章 流水的养母(六)
我也觉得自己犹如坠入迷雾中,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当太阳沉入云层里,夜色临近时,我吩咐贝丝不要让任何人进房,包括帕斯星在内。
贝丝有丝为难,“王妃,这……”
“如果他非要进来,你便对他说,那我今晚就准备睡地上了。”
贝丝无奈地退下。
关紧了房门,将所有厚厚的窗帘都拉下,我一个人独自坐在地毯上,点燃了所有的蜡烛,围了整整一圈,而我,便耽坐在这烛火的中间。
望着那不断闪动的烛光,我的眼泪流了下来,一滴,两滴,三滴。两个宝宝了,曾经在我身体里鲜活跳动着生命,全都化为了昨日泡影,但愿,他们来生,再也再也不要依附于我这样的母亲,再也再也不要生在皇家。
我独自一人坐在地上,呆滞了好久好久,伤心无处倾诉,对着空旷的房间低首黯然,眼泪已浸湿了身下的长裙,高高的蜡烛也一点一点的矮下去,我都浑然不觉。
直至,一双大手温柔地覆盖在我的肩上,我才清醒过来,脸上仍挂着泪珠,蓦地回头,肩头却骤然缩紧,是他。
他看见我一脸的警惕而不安的神情,眼神暗了下来,他伸出长长手臂,将我紧紧抱住,“青依,原谅我,都是我的错,”他的声音在哽咽,“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他是如何知道我是在祭奠宝宝?我迷惑了,不过,答案现在已经不再重要。我挣脱了他的怀抱,站起了身,拉下了床上的床单,抱在手中,径直向房门外走去,他挡在了房门口,拦在了我面前,无奈地道,“我睡门外。”
我双手一摊,床单掉落在地,又看了他一眼,他叹息着退后两步,退到了门外,我淡然地看着他,将房门“碰”的一声关上了。
坐在房内,看着残余下来的蜡烛火光,或许,真的到了快结束的时候,我与他的情缘,似乎再也没有了可以扭转的余地。我的心仿佛已经开始麻木,心痛得几近木然,就让我们各自分飞吧,好吗?
我拿出了最后一瓶隐身水,放在手中,就着昏黄的烛光,凝视良久。
我不会一个人走,我要带上小弟一起离开,可是要离开这个深深的城堡谈何容易,因此,我现在用上隐身水,仅仅是为了找出一条合适的出逃之路,然后再与小弟详细商讨逃离计划。
我想起了第一次离开这里时所掉入的那个神秘地下空间。
那里,是一个通往特雷亚斯城外的秘密出口。
我轻轻地走到了房门口,将房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一条小缝,然后,定了定心神,仰起头,一口喝下了隐身水。
出了房门,发现帕斯星竟真的睡在门外,原还以为,他只是说说。
在宽阔的走廊上,只见一床简单的被絮靠墙铺在地上,而他斜倚在墙角里,身上仅盖着一件黑色的披风。此刻的他微闭着双眸,下巴上长出了新的青茌茌的胡子,而那满脸的憔悴与疲惫,自我醒来后似乎从未减轻过。
我在他面前停留了两秒,心里竟然又涌上一丝心疼与怜惜,我知道,睡在走廊上,对于他这个骄傲的一国之君而言,着实不容易。如果传了出去,整个赤鹰皇族都要涌起掀然大波,一个高高在上,高贵而自负,整个赤鹰国最有权势的男人,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女人而甘愿作贱自己,睡在走廊,睡在她的门外。
我轻轻地叹息着,从他身边悄悄地走过,静静地向前,走至议事殿外时,不由得加快了脚步,飞奔了起来。
第七十一章 流水的养母(七)
夜风阵阵,初秋的寒意已悄然降临,深宫里的条条大路上,除了举着火把的一排一排的巡卫以外,几乎见不到什么人。
我顺着记忆中路线奔至一片小树林,左右张望着,焦虑万分,微黄的落叶一片又一片地飘落,落在我的身上。林子里黑漆漆的一片,我踩在枯叶上,就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打转,心脏越跳越快。糟了,隐身水就要失效了,再不快点找到地底空间,我的身体现身之后,恐怕会被每隔一段时间过来的巡卫们逮个正着。
左右来转之际,脚下突然被什么绊了一下,我惊得差点失叫,想要抓住一旁的粗壮树干,可又忘了自己现正处于透明状态,无法抓抱实物,我扑了个空,身体失衡之际,摔在了地上,还好,由于透明身体的弹性大,我倒没有感觉到有多疼痛。吃力地站起身,我跌跌撞撞地又开始了四处找寻。
一群黑乎乎的东西忽然从地面上腾空飞起,嘴里发出了咕哝的古怪的叫声,它们扇动着巨大的翅膀,从我的脸上重重地拂过,磨擦的霎那,一种莫名的恐惧冲进了我的心底,“啊!”我几乎是从喉咙管里发出了尖叫声,抱头逃离,我的高声恐慌叫声激起了更多的黑色飞鸟从林子里面飞升而起,扑腾扑腾的拍翅声,尖声厉鸣的鸟叫声,都同时在寂静的林子里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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