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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厅里,林微夏看得认真,几乎没怎么分过神。坐在一旁的班盛没一会儿就睡着了,明明看到电影是他提的,人却睡着了,
虽然改编得确实有点无聊。
荧幕上放映着尼罗河全景的时候,林微夏偏头看了一眼旁边的班盛。他穿着黑色的卫衣,头仰靠在红色的椅背上,闭着眼,灯光在他眼睫下方拓出一道淡淡的阴翳。
班盛的肩膀几乎要从椅背上滑落,他的头不停地往旁边歪,但到半空中某个角度又会悬住,又转回去,如此来回。
林微夏盯着他眼睛下方的那粒冷感中带着欲的小痣直看,心动了动,鬼使神差的,她收了中间的挡板,伸出手臂,手掌很轻地挨着他的脖颈,仿佛能感受到血管下血液的流动,往自己的方向轻轻一带。
温度和很轻的呼吸声传来。
班盛的头靠在了她肩膀上。
127分钟的影片结束,前排观众陆续离席和讨论剧情的声音惊醒了男生,班盛的睫毛动了动,睁眼,从林微夏肩膀处离开,抬手搓了一下脖子,声音有些哑:
“抱歉。”
“没关系。”林微夏仍直视着大屏幕,没有看旁边的男生,目不转睛地回答。
第21章 挑衅
“撕拉”一声, 姑妈将昨天的日历页撕去,林微夏看了一眼最新日期,这个学期竟然快要结束了。
林微夏吃了一份红米肠后匆匆赶去学校, 等到达学校门口的时候, 清晨的白雾已经全部散尽。
一进教室门,原本还在早读的同学看到林微夏声音一致弱了下来,直至完全消失, 那些异样不一的眼神都投到了她身上,教室里的氛围沉寂得令人害怕。
林微夏站在门口,直到身后一道身影靠了过来,飘来熟悉的淡淡的乌木香,是班盛。
他站在那里,什么都没有说。那些人一看是班盛自觉噤声, 林微夏身上那些眼神和打量悉数消失,教室又恢复了朗朗的读书声。
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进去。”班盛开口。
两人一前一后进去, 但班盛刚坐下就被教导主任叫走受处分去了,郑照行父母给他请了一周病假,有幸逃过一劫, 但回来也逃不了责罚。
须臾, 林微夏和柳思嘉则被班主任刘希平喊走。老刘的办公室离教室离得有点远, 两个女生的步调前后不一致, 但总会并肩走在路上,距离不会太拉开。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一进办公室, 刘希平坐在那里批改作业,他没有抬头看进来的两个学生, 像是有意晾着她们。
刘希平穿着一件灰袄, 里面穿了件黑色中领打底, 正握着保温杯喝茶。“咔嗒”一声,老刘把保温杯盖拧紧,直看着他们,没了平时的随和,语气严肃:
“你们昨天怎么回事?昨天一个接一个公然逃课,深高的校规你们还放在眼里吗?还有没有点优等生的样子!”
“哐当”一声,刘希平气得把银色不锈钢保温杯掷到桌上,旁边摞高的作业本被震得歪斜了一下。
柳思嘉双手插在校服口袋,眼神冷冷的,一副不受教的模样。林微夏则低着头没有说话。最后老刘自己也说累了,大手一挥让他们写两千字检讨书。
老刘让她们站着写,写完才能回教室。
上课铃叮铃铃响起来,办公室的各班老师一只手肘夹着课本,另一只手端着保温杯去教室上课了,留下两个女生在办公室写检讨书。
一个落笔较尖锐,一个落笔较缓,两道笔落纸上发出沙沙交错的声音。两个人谁都没有先说话。
像是先谁开口谁就输了。
所以在较劲。
柳思嘉写了一会儿手酸腿痛,甩了一下手,身后茶棕色的长卷发跟着小幅晃动,又继续写。
林微夏的忍受力一向较强,她以前经常跟姑妈去市场上批发水果,一忙就是一天,所以站着写检讨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她看见柳思嘉不断甩手和换腿的小动作,写字的动作一顿,只是把身边的一把椅子默默推到她旁边,什么也没有说。
柳思嘉瞥了一眼,穿着方口小皮鞋鞋尖一转,把送到身边的椅子一踢,凳脚划着地面发出“撕拉”的声音。
声音尖锐得让气氛彻底静默下来。
林微夏没再说话,垂眼写着自己的检讨。柳思嘉被人捧着骄傲惯了,与林微夏安静隐忍的性格相比,时间一过,她就有些急躁,语气有些按捺不住,声调还是冷的:
“为什么没有跟我说你的事?”
南江的冬天,太阳永远是暖洋洋的,光照进来落在林微夏脸上,叶子的影子晃动在她白皙的脖颈上,整个人美得像一尊沉默的雕塑。
阳光似在烤着空气,使之更静默焦灼,柳思嘉不耐烦地翻了眼睛,忽地想到了什么,肩膀耸下来:
“算了——”
“对不起——”
两个人眼神相撞,先是一脸错愕,接着又异口同声地笑出声,少女的笑声像风铃,慢慢撞散冰冻的气氛。
但也只是撞散了一点。
两人写完检讨后再次被刘希平教育了一番,林微夏和柳思嘉一起回教室,刚好赶上下课,走廊吵闹得不行,学生们四处打闹或聊天。
快到一班教室门口的时候,林微夏发现她的手腕又比之前瘦了一圈,袖口空荡荡的。林微夏习惯性地偏头笑着看向柳思嘉,发现她原本扬着的唇角弧度慢慢放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正前方,脚步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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