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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琬琰顺着萧愈的目光低头瞧了瞧这宫裙,抬头见他满是笑意的眼眸,佯装嗔怒道:到底是什么人,你再不说,我便和明琴出宫了。
出宫?你要去哪?萧愈心里瞬间警惕起来。
明琴昨晚不舒服,我带她去找何筎风瞧一瞧。
宫里有许多太医,你若不放心,我可以让云慎来。
明琴的病一直是何筎风在看,她也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李琬琰淡淡回绝道。
萧愈闻言沉吟片刻,试探道:那我让人带何筎风进宫如何?
也好。李琬琰心愿达成,继续问道:你究竟想让我见什么人。
萧愈没想到李琬琰答应的如此痛快,后知后觉发现自己似乎中了她的套,他摇头笑笑,上前牵住李琬琰的手,走到外殿,推开殿门。
晨光正好,随着推开的殿门倏而间洒落下来,李琬琰下意识眨了眨眼,她听到耳畔响起一道熟悉的颤抖的哭声。
殿下!刘嬷嬷看到李琬琰,眼泪不受控制的掉出来。
李琬琰一愣,睁开眼看见霍刀搀扶着的妇人,眼眸亦是一红。
李琬琰将刘嬷嬷请入殿中,她回头看了看还站在殿外吩咐霍刀的萧愈,又慢慢收回目光。
嬷嬷,他怎么会找到您?
殿下,殿下,刘嬷嬷用力攥着李琬琰的手:您真的还活着,老奴老奴还以为他们骗我。
李琬琰闻言叹了口气:说来话长陈叔可还好?
刘嬷嬷听到李琬琰提起自己那个杀千刀的老伴,就不受控制的咒怨道:早不知死哪去了,老奴一辈子的积蓄和殿下的赏赐都叫给他偷了去,也怪老奴眼瞎,没发觉他是个赌徒酒鬼。
不提他了,不提他了刘嬷嬷拍了拍李琬琰的手:只要殿下您好好的,老奴死也瞑目了。
殿外,萧愈看着李琬琰和刘嬷嬷的背影,收回目光对霍刀道:派人去何府,把何筎风带进宫来。
是。霍刀应道,又有些疑惑:陛下不是说严防何筎风入宫吗?
明琴病了,叫何筎风来瞧瞧。萧愈话落,转身入殿,追着李琬琰的背影走去。
李琬琰将刘嬷嬷扶坐到茶案旁,便见追上来的萧愈。
萧愈目光深深的与李琬琰对视一眼,随后看着欲起身的刘嬷嬷,抬手制止:不必多礼。
刘嬷嬷不懂这些年的内情,只顾着开心,感慨着提起自己年前在京北遇到萧愈的事。
李琬琰这才知道,原来军师白天淳的故乡就在京北,她看向萧愈,他既在京北见了刘嬷嬷,那她母亲的往事,他大抵也应该都知晓了。
刘嬷嬷急赶了一夜路,马车颠簸也不曾休息好,和李琬琰萧愈用过早膳后,李琬琰便让明琴扶着她去偏殿休息。
殿内一时只剩下萧愈和李琬琰两人。
你都知道了?
琰琰,那年的事,你为何不告诉我?我知道你的苦衷,如何都不会怪你。
李琬琰静静看着萧愈,在心里默念他的问题。
为何不告诉他呢?
因为惭愧。
这世上,关于她的父母,关于那段亲族相残,关于那段悲剧,她不仅不愿意告诉他,她不愿意告诉任何人。是她接受不了,不想去面对,更不想让旁人知道。
当她知道一切时,她怪过祖父,为何不成全她的父母,她怪过自己母亲,为何要狠心抛下她,她怪过先帝,既从小骗了她,为何不骗她一辈子。
她也怪过自己,为了这一段荒诞的亲情,付出了萧愈的安危。
阿愈,我不想说,就让它过去吧。李琬琰微微垂眸:多谢你,替我找来嬷嬷,多谢你。
你在说什么傻话?萧愈抬手刮了一下李琬琰的鼻梁,他慢慢凑近她,一点点试探的将她抱在怀里:琰琰,这世上,我只有你了,只有你在,我才不是孤家寡人。
李琬琰心绪有些乱,她靠在萧愈怀中,闻言没有挣扎,她闭上眼听见他胸膛内有力的跳动。
她忽而想到年少时,柏茗堂里,她也如此依偎在萧愈身边,她说:阿愈阿愈,我们要永远在一起,你陪着我,我陪着你,我们就都不会孤单了。
何筎风被霍刀带进宫,霍刀担心了一路,旁敲侧击问询何筎风,明琴究竟哪里病了。
何筎风哪里知道明琴生了什么病,他心猜大抵是李琬琰将他召入宫的借口,被霍刀询问的心烦,便敷衍道:贫血体寒,需要多用药温润滋补。
霍刀闻言,将何筎风的话在心里默念了三遍,确认自己记住了,才罢休。
何筎风到未央宫后,李琬琰将明琴召入殿中,随便以隐私为由,将萧愈支了出去。
萧愈大抵也猜到李琬琰醉翁之意不在酒,依她的心意出了殿,发现霍刀不停的向里面张望。
瞅什么呢?萧愈奇怪看着霍刀。
霍刀经萧愈这么一问,脸瞬间红起来,他低下脑袋,抬手挠了挠头:属下属下没看什么。
萧愈看在眼里,大抵明白了,他低笑一声:走了,回明政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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