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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那日他被狼狈的按在地上下跪的场景,成王心中便升起了无尽的屈辱。
早晚有一天
啪!
又一个杯子落地,成王咬牙切齿道:父皇!
他以为父皇会永远向着他的,却不曾想父皇居然有一天会将眸光投向那个大哥。
如今看来,一切只能靠他自己了。
成王眸色不定的看着守在房门外的兵士,唇角露出一抹冷笑来。
他那个大哥难不成觉得,只有他一个人会用兵不成?
谢琢回到养心殿批了许久的折子后,才想起来早上拦着他的那个人,将他给叫了上来。
被扔在偏殿大半日,孙德运脸上一片惨白。
御前内侍并没有对他做什么,可这却不妨碍他自己吓自己。
在被叫来之前,他已经将事情脑补到了陛下恼羞成怒将他凌迟的程度了。
故而,在见到正主的这一刻,他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谢琢抿了一口茶,轻笑道:朕有这般可怕?让孙公公您见了朕就哆嗦?
这位从前风光至极,对皇子们除了老五以外都是不假辞色的,可今日却是这么一副胆怯的模样。
孙德运老老实实跪在地上,不敢回答这个送命题。
父皇让朕丢了面子,谢琢指腹摩挲着温润的瓷器,淡淡问:孙公公觉得朕该怎么回报回去?
孙德运伺候了皇帝一辈子,忠心还是有的,听到这话后更是紧紧闭着嘴。
可谢琢也像是和他杠上了一般,也是许久的不回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孙德运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多。
许久后,谢琢放下被子,瓷器与杯盏间发出轻微的碰撞。
这一声,如同惊雷一般打破了孙德运的沉静。
他猛地磕了几个头,声音悲壮:一切都是奴才自作主张,还请陛下斩了奴才!
第566章 圣僧别闹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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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太上皇派来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恶心陛下,如今任务完成了,他也可以去死了。
天子命令已下,自然是不可能再收回的。
而他这个传令的人,唯一的归宿就是以死在化解这父子两个人之间的矛盾。
孙德运说过那话,像是将全部的心气都卸下去了一般,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谢琢瞧着他下一刻就要死了的模样,也露出一抹笑来:孙公公说哪里话。
你是父皇身边最得用的人,朕怎么会杀了你呢?他声音轻柔道:朕只是想留你在这住个三五日叙旧罢了。
放心,三五日之后,朕就放你回去。
谢琢这声音中毫无恶意,却让孙德运神色中更为绝望。
他伺候了太上皇数十年,自然知道他生性多疑。
他若是在陛下这待了三五天,身上还毫无伤口,这在太上皇眼中会成什么样子?
那是赤裸裸的背叛,孙德运都能想到太上皇对他的处置。
陛下。孙德运声音中充满哀求:奴才自知罪无可赦,请陛下赐奴才一死。
便是死了,也比夹在这心狠手辣的两父子中间容易。
说什么胡话,无冤无仇的,朕为什么要杀你?谢琢挥了挥手,淡淡道:带孙公公下去,好吃好喝的招待着,过几日再送回去。
顿了顿,他又似笑非笑道:送回去后,派几个人好生保护着,千万不能让孙公公出任何的事情。
孙德运向外的脚步一个踉跄,险些趴在地上。
他就知道,就知道陛下不会放过他的。
将碍眼的人赶走,谢琢脸上的笑也沉了下来,将手中折子重重摔在了桌子上。
老匹夫!
殿内的气氛也因为他这重重一下而显得越发的沉闷,因着原主常年在塞外,身边连个得力的小太监都没有,谢琢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去潇湘宫。想了半晌,谢琢决定去骚扰一下他的大师。
他没令人通告便进了潇湘宫,却也扑了个空。
瞧着空空荡荡的内室,谢琢不自觉挑了挑眉:人呢?
若是以往,玄延不该在这抄经吗?
今日怎么不见人影?
陛下,大师今日进了佛堂,就没出来过。宫人们脸色有些白,小心翼翼的向谢琢汇报。
谢琢不由得挑了挑眉:所以,早膳也没用?
宫人们不敢说话,何止是早膳没用,就连午膳和晚膳都没有用。
想着陛下早上离开前的吩咐,众人觉得自己的小命可能不保了。
谢琢深深吸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都给朕找不痛快。
那个被软禁的父亲给他找不痛快,这个被养在宫中的大师也给他找不痛快,所有人都见不得他好。
众人听着他话中的恼怒,不由得哗啦啦跪了一地。
跪着干什么?去准备晚膳。谢琢冷冷说了一句,便朝着玄延的佛堂走去。
佛堂中安静无比,甚至连一盏烛火都没有。
谢琢靠着外面的月光,才认出了跪在佛前的玄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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